“也好,到时候,我们也要搬出去。”
如意看了看二太太,二太太一袭玉色夏衫,抬起手掠了掠碎发,宽大的袖口落下去,露出一段儿细白的手臂,浅笑道,“我们早就有搬出去的意思,只是还没分家,又不能先开这个口。如今,可是要借你们的光了。”
这年头就讲究个孝顺。父母在,不分家。
二老爷是庶出,自己又是走的清流路线,名声上就不好落下瑕疵。二太太虽然极为不耐烦白老太太三五不时就要生事,却也不愿意叫二老爷就为此为难。
现下正好,皇上赏赐了将军府,越洹如意是肯定要搬进去的。他们正好借此。哥哥的儿子都搬出去了,没有做弟弟的还赖在哥哥家里的。
下午的时候,二太太和二老爷已经商量了一回,想着就要趁机也搬出去,最好是连分家的事情一并解决掉。
越洹这些年甚少在家,与二老爷之间情分也是有限,闻言点头,“二叔决定了就好。”
二老爷失笑,“你这孩子……”想到越洹小时候,不禁又心下黯然。大哥对他不错,哪怕不是同胞,也从来没有拿他当外人,相反,无论是仕途还是终身,做国公的大哥对他帮助都是良多。二老爷私心上,自然希望这对父子能够如别人家的父子一样,父慈子孝。
“对了,有件事要说与你。大哥在外多年,上次回京述职还是三年前。若无意外,今年年底便要再进京述职。这次,很可能就留京了。”
说完,便目不转睛地盯着越洹。似乎,是想在那张美丽如仙的脸上分辨出一丝情绪。
可惜,越洹听了,就仿佛要回京的靖国公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一样,完全无动于衷。
只是隔了良久后,才淡淡嗯了一声。
二老爷无奈,“子玉,那到底是你父亲。”
“我从未否认过。”越洹嘴角笑容发冷,“二叔,错从来不在我。”
二老爷还想说什么,被二太太一拉一瞪,登时没了声儿。
“二叔,二婶,我们先回去了。”
等越洹如意走远了,二太太才埋怨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二老爷叫屈,“我也是好心哪。”
“得啦,大房的事儿就说不清楚,子玉这么大了,用得着你好心?”二太太风摆杨柳似的一叉腰,“先想想怎么着趁机会也出府去吧。”
如意走了几步,看看越洹。
越洹侧面极为好看,也看不出是喜是怒来,她索性停了脚步,站在路上,“相公,我累了。”
“背你。”越洹屈膝,感觉到背上一沉,却是小丫头从后头跳上了后背,嘻嘻哈哈地搂着他的脖子,喊了一声驾。
越洹气笑不得,撩开大长腿,风一般地回了长青园,决心要好好儿教训这小妮子一顿。
至于这是怎么一个教训法,教育的结果如何,只看如意次日软绵绵地起不来,嗓子沙哑沙哑的就知道啦。
这有了新宅子,如意就忙了起来。虽然外头有阿大操持,但到底以后是她和越洹的住处,如意姑娘自然也不能撩手不管。阿大时常来往,请示她修缮事宜。另一边,荥阳侯后边给了她的那个庄子也要安置妥当,她的嫁妆里还有江南一片的田庄,也需要着人去查看近年账目,一时间如意竟然忙了个不亦乐乎。
一晃半个月过去,这天突然有武安王府的人来给她送帖子。
这回是长宁郡主请她,说是她家里的早莲开得正好,请如意去赏花。
长宁在花草上甚是有天赋,养的花草都蓬蓬勃勃的,叫人一看便心生欢喜。她和安泰公主是如意来了这里后,率先结识的朋友,三个人性子都挺对付,如意自然也愿意过去。跟越洹说过了以后,如意便按着日子到了武安王府。
这回,长宁不但请了她,还请了安泰公主。
安泰公主到的比如意晚了许多,明艳照人的脸上有些疲色,人也比前两次见面沉默些。她这样,就叫长宁和如意感到纳闷,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