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从茶水间外面锁住。”
“如果你被锁在茶水间,至少联系到同事,也仅仅会迟到而已,可是你一整堂课都没有出现。”
学生依然是责问的语气,但或许因为这位女讲师从头到尾表现的柔和自信,他也没那么咄咄逼人。
“梁教授,任何教师在进入教室授课不能佩戴通讯设备。所以没有带手机,也就没有办法联系到外界。最后,是清洁工听到了我的呼救,才把我放出来。”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讲师已经飞快的操作电脑,苏子诺声音响起:“我特意带了和学校监控连接的电脑,监控七天后才会被覆盖,昨天发生的事情,我们很快就能一目了然。”
监控录像投影到大屏幕上。
另外一位男老师操控着软件找到护理实验楼三楼的监控,快进到女讲师所说的时间节点。
监控距离较远,画面上人物较小,但好在画面清晰,慢速的二倍速度可以看到,就在女讲师前脚步入茶水间之后,门外就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拖来一个拖把飞快的把门把抵住,后面门把不停的发生细小的振动,但是都没有办法把门打开,应该是里面的老师在努力开门造成。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监控录像右上角的时间到达十点半的时候,女讲师还是没从茶水间出来。苏子诺再次快进,右上角的数字跳到了11:32:59,一位身着圣米伦标志制服的保洁人员凑到了茶水间门前,应该是听到了女讲师的呼叫声。
她迅速把拖把挪开,女讲师这才略带狼狈的从茶水间里出来,此时,距离她被锁在里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圣米伦医学院向来铭记每一位教授、讲师以及普通职工的贡献,全部在册的教职工均可查证。”苏子诺将监控定格在一个画面:“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不是圣米伦的员工。”
苏子诺的声音恰到好处坚定从容,她的声音每一个词语都透着不可质疑的坦荡。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到这里,为什么要把圣米伦的讲师锁起来。我会报警,请警方来给这个答案!”
场面更加安静了,她们这也算聚众闹事的一种,一旦报警,很难说她们是不是可以全身而退。
这种微妙震慑下,人们不约而同地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是圣米伦自导自演,那他们怎么会有底气报警?
“可是……”那个学生有些不甘心,“明明都要上课了,还去茶水间做什么。”
苏子诺看了女讲师一眼,后退两步,把前台让给对方。
“在帝国大部分医学工作者眼中,圣米伦是向往,更是期望。梁教授去世,对于圣米伦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很多同事以为所谓医学圣地也只能止步于此,他们离开了……而有更多的同事认为,只有在圣米伦,我们才能完成梦想才值得奉献一生,于是,我们留下了。”
“一百三十五位讲师,二十七位教授,这是圣米伦目前全部的师资。比起全盛时期,也不过就是比三分之一多一些,是不是?”女讲师的目光柔和下来,“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人退缩,为了不耽误孩子们的学习,我们平均每个人每周增加了15节课程。”
“不同班级,不同的进程,侧重点不一样的专业,每天的备课内容也不一样,很多的老师都已经忘记有几天没有在凌晨之前回到自己家中。”
“很多老师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女讲师这才切入正题,“去茶水间,只是想抓紧上课前这几分钟的时间冲点消除上火的药材,才能以更好的状态来进行教学。”
比起前面的煽情和演讲一般的话语,最后一句未免太过轻描淡写。而就是这种轻描淡写,才会更加让人心酸。
连梁雨晨忍不住抬头问李博明:“师兄,比起大家,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李博明不言不语,眼神只看向台上的苏子诺。
这些监控,这些攻击要点,不过是苏子诺事先收集的。
台下,寂静无声。
说不出是动容还是尴尬。
“你们以为只有茶水间吗?”苏子诺趁机一句反问,“关于讲师为什么去茶水间的事情我们已经给予答复,现在,倒是不妨再看看别的监控视频。”
语毕,苏子诺又调出几个视频,证明确实有几位老师在上课前遭遇了不同的情况,或是被关厕所,或是路上被撞倒摔破了头,严重的干脆被绑在了小树林。
因为这些状况,才造成了个别班级的缺课。
然后如同滚雪球一般,以讹传讹,越滚越大。
“显而易见,诸位所说的圣米仑没有人授课的问题并不存在,都仅仅是有些有心人以讹传讹而已,甚至还为了陷害圣米伦对各位齐心协力的老师造成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圣米伦将依法对这些人提起诉讼!”
苏子诺眸光坚定,明明比乞丐还要不堪,比丧家之犬更要狼狈,此时一身气度站在那里,都好像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圣米仑目前是遇到了一些难关,但是哪怕再困难,也不会在学生患者身上稀释资源,这是梁老师在圣米仑传承的精神,只要在圣米仑留下的员工,就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