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鼻子里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武馨安,终是不敢将自己的脸面去赌这丫头发疯,便勉强应道,
“还算是不错!”
武弘文又问,
“儿子瞧着您气色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适?”
付氏眼了儿子一眼,嘴唇翕动,好悬没有告诉他这都是你那好女儿气的!
想了想还是忍了一口气应道,
“无甚事,只是早起风寒有些着凉!”
小程氏闻言看了看外头,此时虽说是在辰时,但夏日里太阳早出,这时节已经是热气渐升了,这样的天气哪儿来的风寒,武弘文自然也瞧出来老娘言不由衷,只老娘不讲,他也不好逼问,当下只是应道,
“即是如此,让人请了隔壁的金郎中过来瞧瞧?”
付氏一摆手有气无力道,
“罢了!待用过早饭,我再躺会儿便是了!”
于是一家人再无多话,都上桌用早饭,付老夫人看着武馨安只觉口里那粥,吞下去都是从后脊背上滑下去的一般,武馨安却是神态自若,照样的几碗下肚。
待到付氏目送着儿子媳妇带着几个孙子、孙女离开,一转身便将手里的茶碗扔到了地上,
“哗啦……”
那茶碗碎了一地,青石打磨的地面上一滩水渍、茶渍,堂上伺候丫头婆子一个个吓得低头缩脖,大气都不敢出。
那头小程氏向武馨安打听,
“安安,这是怎得了,可是惹祖母不快了,为何就不让安安伺候祖母了?”
武馨安笑着应道,
“祖母说安安回来伺候了半月也是尽了心意了,若是再伺候便要两个妹妹和弟弟了,不如母亲明儿让二妹妹去?”
小程氏闻言一笑,
“你二妹妹和三妹妹每日早起有晨读,这课业亦是十分繁重的,你祖母早就免了她们伺候!”
武馨安笑着应道,
“祖母亦免了女儿早起,这也是她老人家对我们小辈的关爱,女儿对祖母心中也是十分感激呢!”
小程氏闻言心中暗骂,
“怎得……这野丫头今儿与往日似有些不同呢?”
说话还带着刺儿呢!
于是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再问。
之后又是上午跟着小程氏学庶务,下午刺绣,刺绣这门手艺武馨安倒当真是用心在学,指望着以后出去,也多一门吃饭的手艺呢!
只无奈她天生心眼儿太粗,对这样细致活计实在是少根弘,小程氏反复教了无数次,她却只能学一些简单的针法,到如今勉强能绣出一条直线,已是她拼尽全力了。
小程氏隐了眼里的讥笑,柔声道,
“安安这绣活儿还要好好练习才成,若是不然以后去了婆家,是要叫人笑话的!”
武馨安应道,
“无妨,我倒从未想过要绣活出众,平日里能做些缝补便成了!”
以后出去了,自己的衣裳总还是要自己动手才成的!
小程氏抿嘴儿一笑,
“还是要多练练才成!”
就你这手艺,便是缝个破洞都要漏风!
二人在秋露院磨蹭了半日,到了晚间武弘文回来,却是神色有些凝重,晚饭时对见着武馨安便一脸阴沉的付氏道,
“母亲,今儿衙门是接着实报了,倭寇分做三股上了岸……”
众人一听立时一片哗然,付氏惊问道,
“不说是没有上岸么?”
武弘文也是十分愤怒,
“实则是半月之前便已经上岸了,卫所军为免罪责,一直隐瞒不报……”
这事儿其中还有隐情,武弘文并未对众人细讲,却是那观海卫所的官兵见着倭寇上岸非但不敢上前阻拦,反倒是躲得远远地看着他们冲入了沿海的村镇之中,他们原是想着倭寇上岸不过就是烧杀抢夺一番,待抢完了自然会回海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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