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
刘重山连连摆手,
“太祖年间的规矩,与我们这些水边讨吃食的乡民有甚关系,他入赘不入赘又有甚么关系,不过是这人太坏,不是东西!”
“哦……”
吴三氿看了一眼同桌上正在喂臻儿吃饭的武馨安,
“此人是个坏人么?”
刘重山哼了一声道,
“这小子当年入赘到双虎家里,娶了他们家大闺女,大丫儿可是好姑娘,却是摊上这么个浪荡子,初时成亲一两年还好,之后便四处拈花惹草,先是偷村里的女人,被人男人发觉了,打了一顿,又去旁村里,我们那处附近的村子,他也不知勾搭了多少水性杨花的女子,听说……”
说着刘重山左右瞧了瞧悄声道,
“听说这县城里他也有姘头!”
吴三氿闻言眉头高挑,
“看来此人对女人倒是有些手段!”
那刘重山气道,
“甚么手段,不过就是仗着一张嘴罢了!”
众人这厢吃了酒,又在客栈结了账,便齐齐坐上马车往那刘家洼子而去,一路道路崎岖,极是不好走,遇上那狭窄之处,还要下车推动,甚或抬着车厢过去,幸得这车上尽是青壮男子,齐齐动手不过耽误点时间倒是无甚要紧,武馨安倒是想帮手,只众人都道这是男人的事儿,那有让小丫头动手的道理,断断不让她插手,武馨安无奈只得牵着小臻儿在一旁干看着。
如此这般,天黑之时到了刘家洼子,马车还未进村,便有几只大狗窜出来吠叫不停,刘重山的家在村头处,马车停在门前,刘重山下了车便冲里头叫人,
“老婆子,快出来,有客人来了!”
里头的人听见了,便急急出来,
“哎呦!老头子,你这去卖个苇席怎得这般晚了才回来……”
说着凑上前一见刘重山绯红的老脸,又有扑面的酒气不由骂道,
“个老不死的,那些卖苇席的铜子儿都让你吃酒了,这后头的日子可怎么,一家子喝西北风去呀?”
刘重山忙摆手道,
“不是不是,这酒是客人请的,苇席也卖掉了!”
说罢一指后头的马车,
“客人来了,快请进家里坐!”
此时间刘重山的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又并三个儿媳妇和家里的大小孙辈都出来了,见是有客人到,也很是热情的出来招待,那老婆子便张罗着要做饭,吴三氿出面说话道,
“老婶子不用忙活,我们在县上已是吃上过了,还给带了些肉菜回来,劳烦您给安排个歇脚的地方便是了!”
这农家里不过自建的泥房,家里大大小小十多口,住的也不算宽敞,再有外人来便住不下了,这也难不倒人,当下刘重山老两口便将自家的儿子媳妇全给赶到旁人家去借宿。
吴三氿见状甚是过意不去,
“如此倒要让几位兄弟到外头去住,实在是叨扰……”
那老婆子端着那油纸包的一大块卤驴肉笑得见牙不见眼,连连道,
“无妨!无妨……我们这处地方小,谁家来个亲戚都是到旁人家借宿的,客人尽管安心住着便是了,慢说是一晚,便是十天半月那也是小事儿!”
如此这般,众人这才占了刘重山家儿子们的房睡下,武馨安与小臻儿一处,吴三氿与王勇和钱枫挤在一处,裴赫却是独睡了一屋,倒不是他豪强霸占,只吴三氿言道,
“裴小先生好是好,就是性子太冷,那眼神儿扫人一眼跟刮东北风似的,跟他一屋子我怕半夜里冻醒!”
王勇与钱枫自觉乃是护卫,不敢同裴爷一屋,便与吴三氿睡在一屋里,让裴赫独处了!
裴赫倒是乐得清静,当天晚上听得隔壁屋里此起彼伏的鼾声,那是万分的庆幸,幸得没有同他们三人睡在一屋,若是不然只怕这一夜都不得安宁。
却说第二日,在刘重山家中吃罢极是简陋的早饭,裴赫便带着武馨安跟着刘重山大儿子刘斧出了门,至于吴三氿父女与王勇、钱枫却是由刘重山领着在附近坐船钓鱼游玩。
他们要寻的那一味药便是长在似三角淀这类潮湿多水的地方,药虽不名贵也不罕见,只需得一经采摘便要入药,刘斧领着二人在那芦苇凼中寻了不过半日便找着一处,裴赫小心翼翼将其摘下,放下随身预备的药囊之中,三人这才回转村中。
却是到了村口便见的一人溜溜达达自外头回来,刘斧见着此人立时面露鄙夷,鼻子里哼了一声道,
“刘大鸣,你又去何处鬼混了?”
武馨安闻听此人便是刘大鸣,不由多打量了两眼,这人个头不高,年纪约近四旬,生得倒是五官端正,一身天青长袍,头上带了方巾,做了读书人的打扮,一眼便瞧出与这附近的村民不同,刘大鸣闻听刘斧质问倒是不恼,笑眯眯道,
“原来是刘斧兄弟,这是要回去么?”
目光在武馨安与裴赫的身上掠过,立时便一惊,
“这是……”
刘斧道,
“这是我爹在外头请回来的郎中,要给村里人瞧病的,我们适才从外头采了药回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