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热闹,武馨安立时来了精神,纨纨笑道,
“就是那位黄大人呀……”
话说那位黄大人五百两银子买下丹药之后,以酒送补,却是很快有了腹泻之意,当时便跑了茅厕,那一蹲就是半个时辰,最后怒气冲冲的从茅厕里出来,便嚷着要寻武、徐二人算账,只那时二人早走了,遍寻不着,便来寻纨纨的麻烦。
却那知这时节药效起来了,于是这“麻烦”寻起来就没完没了了,纨纨最后都受不住了,只得告罪求饶,将自家的两位好姐妹请来助阵,之后姐妹们也是招架不住,向妈妈求助。
老鸨一听大吃一惊,于是出动了好几名明月楼中的“风月高手”,与黄大人连战三日才总算是保住了明月楼这金字的招牌。
只黄大人老来逢春,枯木发芽,一时得意忘了形,连着三日流连在这楼里,惊动了家里的母老虎,纨纨笑个不停,
“今儿一早那母老虎便点齐手下丫头婆子,擀面杖、菜刀还有那花园子里用的粪耙子都给带上了,那阵仗您怕是这辈子都没见过……”
“竟还有这样精彩的事儿?”
武馨安听了扼腕叹息,
“怎了我就没见着呢……后来怎样了?”
纨纨笑道,
“您那药果然有奇效,黄大人连番酣战竟还能腰不酸,腿不软,闻听得母老虎来到,当时就翻身从床上跃起,竟是瞬间轻功附身一般,从二层的小楼一跃而下,跳到了后头的巷子里……”
说到这处笑得快直不起腰了,武馨安听得心痒难耐,
“你别光笑呀,后头怎么样了?”
纨纨以手支腰笑的花枝乱颤,半晌才唉哟哟的直起腰道,
“黄大人跑了一段路,才醒觉自己没穿衣裳,忙又折回来让我们给他扔衣裳,还是奴家把衣裳给他扔了下去,只这一耽搁便被母老虎给发觉了,黄大人……被……被当着家里一众丫头婆子的面,给揪着衣领子拖回去了……”
纨纨一想到黄侍郎手忙脚乱只来得及套上一件外衫,就被自家夫人逮到,之后却是被身形壮硕的妇人,揪着领子拖行,那披头散发,一双细瘦的毛腿儿在地上乱蹬,一面高叫夫人饶命,一面拼命扯了衣衫以防,一不小心自己来个金蝉脱壳,光溜溜现世的场景。
纨纨姑娘是想起一回笑一回,武馨安听了也是哈哈大笑,问她道,
“你……你还敢这么笑,便不怕黄大人以后都不敢来了么?”
纨纨笑道,
“不怕,这样的戏码,都演过好几回了,黄夫人虽说对夫君凶猛,但是个极明白事理的女子,她不为难我们这些沦落风尘的可怜人,只说要怪就怪男人好色,每回到我们楼里打砸一通,将夫君给逮回去,之后又会派人过来赔银子……”
武馨安听了也是笑,
“没想到黄夫人也是一位妙人!”
纨纨又道,
“如此一来,有黄大人为您现身说法,亲身力证,您那药丸的效果早已是传开了,今儿便有好几位姐妹向我打听,您几时过来,都想要帮自家客人代买那药丸呢!”
武馨安听完哈哈一笑,甚是得意道,
“你回去告诉她们,这药丸炼制不易,前头一颗乃是看在黄大人识货,是我头一个客人的份儿上,半买半送,这第二颗的价钱那是不能再如前头一颗那般便宜了,需得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
纨纨瞪大了眼,脱口而出道,
“这……这个价钱也太高了……您……您怎么不去抢呀!”
再怎么好的东西,那也是春药,不过就是春风一度,不对……大不了就是春风几度的事儿,谁会花这么多银子买?
前头那五百两银子,纨纨都觉黄大人是银子多了烧手,吃饱了没事儿干,才买的!
武馨安负手哼哼一笑,
“放心,自会有人买的!”
她这东西本就不是给没钱人预备的,总共才五颗,不狠狠卖个高价,再想炼下一炉,还不知要到甚么时候呢,于是她又叮嘱纨纨道,
“你告诉她们,这好东西不等人,我手里只有三颗,前头卖了一颗出去,如今只有两颗了,要买赶紧!”
纨纨闻言吐了吐舌头,
“爷,您可真会做生意!”
武馨安笑眯眯道,
“这算得甚么,我不过是闲来无事,赚点儿脂粉衣裳钱……”
想了想又告诉纨纨道,
“我也不能时常来这里,若是有人要买丹药,你们可请他们到西三里河的藏宝斋去……”
又想起以藏宝斋为名的铺子太多,便又加了一句,
“店家是姓肖的,那铺子里有不少好货,你们得了空也可以过去瞧瞧!”
纨纨将她的话一一记下,这厢笑着送了她出门,当天晚上明月楼里的姑娘们便知晓了消息,又转给了客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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