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消失,大厅里所有的圣者都震惊了,安静的落针可闻“这是中域边城云铁城被黑龙大军攻破时的情形,由白城获取的资料可以佐证,三万白城守军战死,三十五万边城荒民,除了沦为矿奴十多万青壮,二十多万老弱妇孺无一幸免,全部被屠杀,哪里已经变成了一个鬼城。
千年前,复仇攻打奥亚域,当时我把他们聚集在一起,他们也问过你们现在的问题,当时我的回答是,为了黎明苍生。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对我的这个回答很不解,毕竟那些所谓的上民和神民一直以来都视我们荒民为猪狗一般的低等级动物,那我们为什么还要救他们呢。我和疯大师来自于上民,我知道他们拥有着怎样的破坏力,拥有着怎样的冷酷无情,一旦触动联盟法典,让其做出了判断反应,那就不会只是西部地域的毁灭,整个荒废之地,所有的生灵都将不复存在。
或许你们认为自己已经是圣者了,已经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了,可以有叫板的资本了,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都错了,你们知道什么是神士吗?什么是神卫吗,这都是最普通的士兵,我和疯大师曾经都是神卫。而千年前以一敌百,破灭十万复仇者大军的只来来了三千六百个一阶神士和六个一阶神卫队长,除了与黑龙将军龙霸对战陨落的三位队长,其他的军士最严重的也就只是一个重伤。
现在你们可以想想,那些人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那些可都是在星空战争与异界种族久经战阵的刽子手啊,如果当时不是我以法典法则相威胁,恐怕如今的西部就成了真正的荒漠了。孩子们,百王出一士,百士出一卫,千卫难得将,万将不出王啊,这就是星空战场的法则,这也是我为什么只是愿意让你们其中的一部分进入异界星空真正的原因。
孩子们,不要以为我这是在耸人听闻,说胡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曾经你们之中有无数精英和前辈,许多人都进入了异外星空,去感悟、去战斗、去成长,可是时至今日,真正回归的又有几人?当然,他们不回归并不代表着他们都陨落了,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他们离开时,每个人我都在龟卜天算里留下了元神印记,到目前为止,还留存只有三十多个了”。
龟大师此言一出,下面的人都是深深地倒吸一口凉气,三千年来,每个山堂对进入星空异界的人都有详细的记载,每十年就有一波人选择去哪里,而且最低阶也是高阶猎将,想不到这么多人,如今剩下只有这么一点了。
龟大师看着大家的反应,继续道“三千年来,我通过圣山的认可,不断地重生苟延残喘,疯大师则利用机械之能勉强度日,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你们知道吗?我们就是为了我们人类的根啊,高傲自大的上民神民,他们已经遗忘了人类祖先曾经是如何地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艰难地繁衍生息,创造文明。这里有我们人类最本源的基因密码,有我们人类灵魂最终归属,一旦失去了这个母星,我们人类必将走向衰亡,直至湮灭。”
“既然是我们人类共同的母星,那为什么只有我们在付出,只有我们在抗争,那些上民神民呢,难道他们就不在乎吗?”一个圣者问道。龟大师微微一笑地道“我也经常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可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故事中有一个老翁,他生了五个儿子,其中四个儿子本事大了,外出谋生,然后在异地安家落户开始了他们各自的繁衍,家里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出门,他守护着父亲和祖先留下的土地,并世世代代传承了下去。
就这样上百年过去了,有一天,那四个儿子中的一个血脉后辈,突然想寻找自己祖先的根在哪里,辗转数千里,跋山涉水之后,他来到了这块地方,望着墓碑上那些同姓但陌生的名字,你们说他当时的心情如何,这块地方对他又意味着什么”。龟大师顿了顿,继续道“你们修为入圣,大部分都会遇到一个问题,本源源自何处?我们来自哪里?
一个文明无论它如何的兴盛,如何地照耀星空,如果它们失去了根,失去了本源的根,那么他们最终会被自己给否定,这种否定一旦存在,那么文明毁灭,种族灭亡也就不远了”龟大师说到这里停顿了。
疯大师起身打开视频道“齐纳文明、伯纳思文明,库克文明,月伦文明,冰族文明……?无尽的星空中曾经诞生了数不清的文明时代,可是最后的结果呢,漫长的岁月长河中,如今能找到的只有古典中只言片语和荒废星球上的雄伟建筑。
如果你们有机会进入星空,有机会进入非亚纶古典之殿,那么你们也会有机会获悉这些文明曾经存在的记载,和老龟培养你们,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们该这样做,该那样做,即便曾经有些人即将进入星空,我们也没有叮嘱这嘱咐那?为什么。因为人类的智慧和创造力,已经无与伦比了,你们的大脑基因进化度早已超过了上民的百分之二十,这个基准线,距离百分之五十神民这条线,也就只是一步之遥了,我们不想给你们未来设定某些条条框框,我们希望你们更强,更伟大,不断地进化下去。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基础就是我们脚下这片生育我们养育我们土地,这个荒废的星球,你现在或许体会的不是那么深刻,但只要有一天等你们或你们的后辈大脑基因进化突破了百分之五十,那么你们也会和三千年前急急忙忙回归的神民一样,感受到这片荒废之地的重要性”。
龟大师接着道“这就是我们守护他的意义所在,孩子们,我知道我这么说对你们来说或许不公平,但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存在绝对的公平吗?万年后,乃至几百万之后,或许有那么一天,会有你们中某个人的后代,会醒悟我们存在和守护的意义,会为我们而曾经这样做过而自豪的,但这一天到底有多遥远,到底会不会真的到来,孩子们,对不起,我也无法回答你们”。
疯大师少有地一副高深莫测的郑重表情继续补充道“人类基因遗传物资中有一百四十五个外来基因,我们人类的智商每十年增长三点,孩子们,这个世界原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还要奇特,还要惊喜,所以人类的路还很长,需要你们和你们的后代去探索,去寻找这些惊喜。
可是目前的状况是,有一个负面世界的强大幽灵和他们的代理人黑龙会,要入侵腐蚀这片土地,断绝我们根,说白点就是要挖我的祖坟啊,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行动起来,准备与他们进行殊死一战”。
“我们的计划是什么,两位大师”一个黑袍圣者问道,龟大师看了看疯大师,而疯大师似乎已经说完了,假装没有看见,圣山的备战计划都疯大师在安排,此刻看来,他显然不想说。龟大师吭了吭道“目前事态的发展还在各方势力的可控范围,所以我们暂时没有什么计划,而今天召集大家的主要目的,一个是说明此次浩劫意义,二是圣山的一些准备。具体该如何准备,随后你们每个人每个山堂,都会收到疯大师的详细安排,你们只要按照他的计划安排去做好就可以了,我相信无论是圣山,还是这个世界都会平安地渡过这次浩劫的”。
接下来的会议就是一些全局性的调整,一山大师再次发言,拿出了一份准备好的资料道“下面我就几项整体调整进行安排,一是圣山外门弟子训练将得到加强,同时要向他们说明如今外面情况,愿意离去的不做勉强,愿意留下的必须严格完成各学院的训练学习任务。
圣山将开展大比武日常科目,以前一年的一次的大比,改为现在的六个月一次,每次比武各山堂名额十名,最后获得前十名的,获得正式弟子的待遇,可以进入大师讲习所,接受龟大师亲自教导,可以进入疯大师的机甲研究,获得机甲初级装配资格。
二是圣山的资源物资开始进行统一管理和调配,以前各学院山堂的内部矿产、草药、锻造、以及山下的平民服务区都要进行统一管理和调配。
三是圣山将进入封闭静默期,只出不进,圣者虚空令牌将由空灵大师一人保管,进出都必须在空灵园完成登记后才能进行,擅自出山将视为弃山,不得再入内。一山大师按部就班地念着手中的规定,前面几项大家都反应平平,偶尔还交头接耳地讨论一番,唯一最后一项,一山大师一念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显然这个规定很特别,一时间大家都有点不适应。
“一山师兄,这个规定是不是有点太严格了,而且似乎和圣山的自由宗旨不相符?”一个白袍中年圣者当即反问道,“秋白,你稍安勿躁,大师会给你们解释的”一山安抚道。
疯大师闻言精气神十足地道挥动着他那强劲的铁臂道“解释?解释什么?这一条是我要求加进去的,以前,圣山在外人眼中很神秘也很封闭,那是因为我们不想参杂世俗的恩怨是非,想给这个世界留一片难得清净之所,留给世人一份曾经的美丽记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份记忆是有出处的,以前我是不知道,现在我是真真切切地看到过。
但如今不同了,大地在呜咽,荒民在哭喊,地狱之火在一步步地向我们迈进,圣山和这个世界的命运已经再一次来到了十字路口,现在的圣山将不再是平静的天堂了和避难所了,它将和这个世界一起经受血与火的考验。
是选择灭亡还是重生,我们大家都没得选择,圣山要备战,也要准备开战。在这样的境况面前,对不起孩子们,圣山必须进行自由管制,不仅仅是你们的自由要管制,圣山所有的资源也要管制。当然了,我知道你们中间很多人在世俗中都还有自己的家族存在,所以圣山也会给你们机会的,那就是你是选择离开,还是选择留下,这个自由此刻还是在你们手中。”
疯大师铿锵有力的言语如同铁锤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中,先前龟大师说的很委婉,此刻大家才真正的明白这次聚会的真正目的,这就是圣山的宣言,战斗的宣言,圣山准备开战了。
是去是留还是走,这里的每一个当初在正式成为圣山弟子的时候,都曾经做出过选择,但今日再次面临选择,其意义已经不是当初的入山、出世以及进入神秘地那么简单了。圣山屹立三千年,虽然一直独立存在,但它不可能与这个世界做到真正的与世隔绝,他们作为一介圣者,在世俗中或多或少还有一部分家族的牵绊,这也是当初他们选择留下来很重要的原因,这些年来,家族中有许多血脉弟子都或多或少地接受到了他们的恩泽,入山修炼过。
如今到了此刻,他们是留下来和圣山一起经历涅盘,还是回归家族和族人一起抵御外敌,这都将是一个难于做出决定的选择,一时间大厅里很是安静。
“选择权在你们,我和龟大师等你们三天,三天后,我需要你们的一个准确答复,稍后我的计划和安排就会到达,一旦你们选择了和圣山一起备战未来,那么就必须按照我的计划去做。在这里我不想说那些不好听的话,但有一点请你们记住,圣山不是你们一个人或几十个人的圣山,这里是两千多人的圣山,好了,我该说的都说完了,现在会议可以结束了,三天后我要你们的准确消息,散会”。
会议结束了,圣山新时代也即将来临了。
青龙堂,雄伟的青龙雕像下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背手而立,静静地看着雕像出神,黑白相间的长发简单地梳了一个发髻,便自然地后垂在背上,宽大的黑袍上,一条威武的龙纹襄刻其上,这是青龙纹,只不过因为袍子是黑色的关系,看上去更像黑龙。
在其背后的不远处,一个少年几乎身着同样的服侍,银发垂落,面容英俊,冷峻地等待着,这两个人一个是现在的青龙堂大师一龙,全名玉一龙,年轻的是如今外面弟子中的佼佼者,曾经和云浪有过一面之缘的玉龙山。
“小龙儿,你到山上已经快三年了,我看到了你的努力,也看到了你的成长,我感到很欣慰”。“爷爷,孙儿还做的不够好”少年拱手道,“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比我和你父亲都强,以你基因资质和潜力,一年之后,你进入奥亚城,已经足够获得进入星空战场或异外世界的资格了,这些我都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中年男子道。
“进入星空战场异外世界?爷爷,您当初不是这么给我说的啊,我要成为和您一样伟大的黑龙守护者啊”少年一愣,不可置信地道,“我们玉家千年来世世代代守护着黑龙,包括你爷爷我在内一共出了七个圣者,看着那些进入虚空继续前行的前辈,我们无怨无悔,因为我们准守着自己的誓言,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颠覆这个世界,完成龙主天下的最大宏远,那样的话,我们的后辈就再也不用仰人鼻息,卑躬屈膝地活着了,可以自由地进出我们想去的世界。可是,如今变了,你知道吗,就在不久之前,我突然接到了你父亲的消息,他说他的灵魂之力在不断地消亡,所以他想让我查一下原因,近日我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法则之力,在被不断地侵蚀。今日两位大师召集我们开会,圣山将进行前所未有的大改变,虽然他们在会上没有说明,但我们都知道,这次劫难将是前所未有的。我感觉龙主的这次行动将超出了这个世界法则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我改变注意选择让你离开。”
“爷爷,这是不是好事吗?只要龙主成功了,那么我们也就解放了,您在担心什么?”玉龙山道,“云九少主已经进入四圣地一年多了,里面到底发了什么事,两位大师一直保守着秘密,如今的龙主已经超越了法则极限,但他依旧还是让我们关注青龙的觉醒,龙主对力量的渴求已经到了无以加复的地步,我感觉这里面有很大的问题,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且一旦龙主本尊到来,那么这圣山注定将是一场旷世浩劫,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即便是到时候我们反戈一击,我也很难保全你的安全。”一龙神情凝重地道。
“爷爷,我不怕死”玉龙山固执地道,“我没说你怕死,但我怕我绝后啊,龙儿,我们祖祖辈辈侍奉龙主,可如今西部已经变了,我始终感觉一些事情已经变的和我们的誓言初衷想违背了”。
“怎么会这样?”玉龙山惊讶地道,“你以为要改变一个世界的法则就这么简单吗?只有获得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生灵的认可,才可以乾坤倒置,日月剧变,龙主现在的愿望已经不单单只是复仇和自由了,难道他想要的就是我们人类真正的毁灭吗?而且我最担心的就是这到底还是不是他的愿望,唉”一龙深深地叹息道。
“好吧,爷爷,我听您的”玉龙山沉思片刻,郑重地道。
玉龙山走了,一龙依旧看着黑龙雕像出神,天下之大,心安何处?心中的迷惘和纠结依旧没有片刻的宁静,只要无尽的叹息。
一龙在叹息,龟大师也在叹息,疯大师烦闷地道“我说老乌龟,不就是一个管制吗?你不要像死了老子娘似的,叹息的个没完没了行吗?烦死了”。“自由啊,这可是我们一直追求的梦想啊,如今我们却要自己掐灭他,可惜啊”龟大师叹气道,疯大师跳起来道“我说你个老混蛋,敢情我刚才费了半天口舌,都白说了啊,你难道没听进去吗?”,龟大师摊手无辜地道“我又没说你说的不对,只是可惜罢了,难道这都不行吗?”。
“可惜,有什么可惜的,这次我总算明白了,当初在联合舰队里,我说你怎么混了那么久还只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副队长呢,原来你压根就是一个毫无魄力的废物”疯大师道,龟大师此刻也火气上来了,一副吵架的模式吼道“我上不去,那是我因为几次都不忍无端地杀戮,抵制了他们的命令,难道这有错吗,再说了你也不是也才混了一个机械掌控师吗?比起我的军衔,也就高那么一点点好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如果是废物,那你就大废物,哼”。
“你……气死我了,慈不带兵义不养财,这句古话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啊,就你这副心态,这圣山注定是在劫难逃了,算了,我不想跟你说了,累”疯大师恨铁不成钢地道,“老陆,我知道你说的也对,但有些事不是说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冥冥之中有因果,冥冥之中有定数”龟大师道。
“大势当前,你还在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因果,说什么定数,那你倒是给我说说,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因果,又是一个什么定数,难道因果就是你当初放出的那条龙,所以注定会我们辛辛苦苦经营了数千年的圣山毁于一旦,我呸,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他要是真敢打圣山的主意,我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要祭出我的杀手锏,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小小的猎圣,到底有多逆天的本事,哼”
“事情不会到哪一步的老陆,你没必要这样生气,再说了我也是有准备的,只是有些理念上的东西,一旦改变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有点可惜罢了”龟大师安慰道,这两个老家伙,变起脸变来,比翻书还快,刚才两个人还火冒三丈的,此刻龟大师一软,气氛立刻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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