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十二自然是看出了眼前是位李秀才笑容里的‘深意’。
而这深意……
正是他等了一夜,最想看到的!
虽来得迟了些,效果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如此,这一夜的凉风,倒也不算是白白的吹了。
毕十二心情大好,嘴里还哼起了曲儿:“只可叹,春花秋月,相思别离……梦醒花落,不知梦中人,何日才得归期……”
这正是昨夜,李岁酒吟出来的词句。
如今,却被毕十二编成了曲调,唱了出来。
嗯,唱得还挺押韵。
宋丁和张甲立时眼睛一亮:“毕兄哼的这词调,却是清雅伤情,只是以前竟从未听过,不知这词调从何而来?”
“嘿嘿,不瞒二位,这词亦是李怀瑾所作。”毕十二说完,又补了一句:“如今这银华府的人只以为李怀瑾会写志异故事,却不知李怀瑾同样擅长作词啊。”
“竟又是怀瑾所作?”宋丁惊诧莫名:“吾弟大才啊!”
“怀瑾不愧为银华府最年轻的案首,我们兄弟着实是高攀了!”张甲听言,马上也跟着拍起了马屁。
李岁酒默默不言。
只是径直的向着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手里就多出了一把明晃晃的砍柴刀。
毕十二大惊失色,马上就说道:“哎呀,没什么事儿,我就告辞了。”
“毕兄吃了早饭再走呗?”李岁酒追了上去。
“不了不了,掌柜的说只需要待到雪落,我便可以离开。”毕十二头都没回,跑得贼儿麻快,一溜烟儿就没了人影。
宋丁和张甲两人看着这一幕,多少就有些懵逼:“这毕兄弟为人爽郎,怀瑾为何提刀追赶?”
“两位兄长误会了,我只是想弄些柴火,给毕兄做些早食。”李岁酒将砍柴刀重新收了起来。
“原来如此。”两人恍然。
接着,宋丁就从怀里掏出了早已经备好的请贴。
只见上面裱着金字,又以红封印住,显然这请贴份量极重。
宋丁将请贴拿出来后,便恭敬的向着李岁酒递出:“府尊大人欲在今夜于落霞河畔,办一场辩难文会,我等二人特来相邀,还望怀瑾赏面!”
“杨府尊亲办的辩难文会?”
“是的!”宋丁点了点头,又说道:“因为时间略紧,故而我们二位便跑些腿脚,遍邀银华府中有名望的才子参加,不过,怀瑾的这份请贴,却是独此一份,未来吾弟必是前程似锦,到时可莫要忘了我等兄弟。”
“两位兄长,说笑了。”李岁酒恭敬的将请贴接了过来。
宋丁和张甲看到李岁酒接过了请贴时,并没有说什么‘身体不适,便不去了’的话,心里都是松出一口气。
于是,两人便向李岁酒请辞。
“本来还想着再和怀瑾叨唠几句,却是在来时得到急报,说那‘崔五’刚刚又在屋中上了吊,我等还要去赶去查看,便不耽搁怀瑾做早食了。”
“兄长说……崔五上吊?”
“对啊,早两天赵四在家里上吊自杀,我等便带了那崔五去衙门里问了话,却也没有难为他,不知今日为何会上吊,我等猜测,大抵是赌债压身,活不下去了,唉,沾什么不好,非要沾赌?”
“……”李岁酒。
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个崔五就是那日在赵四门前,说着赵四欲请他吃鱼的那位‘尖嘴猴腮的青年’。
赵四前日上吊。
崔五今日上吊。
若是再往前推一天……
好家伙,我当时正在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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