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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裴洛白脊背生出一股凉意,他腿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这可是僭越之言,天下最厉害的人是圣上,他一个没落侯府的世子,有什么资格杀成王?
“谦哥儿住口。”
成王提着谦哥儿的衣领,看着他冷笑不止,“裴洛白,本王竟不知这天下何时轮到你做主了?你们裴家这是想造反吗?”
老夫人和赵氏一听这句话,哆哆嗦嗦的连路都走不好了。
“童言无忌,我们裴家忠心耿耿,绝无此意,犬子不慎伤了小郡王,还请王爷恕罪。”裴洛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撩衣袍,毕恭毕敬跪在成王面前。
谦哥儿一看他来了,大喊起来,“父亲快救我啊!父亲……”
他说着嚎啕大哭起来。
老夫人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这个祸害,非要侯府所有人给他陪葬吗?她真是后悔,就不该答应洛白,让谦哥儿入族谱。
“你家的小子伤了我儿的眼睛,你一句轻飘飘的恕罪,就想让本王饶了他?本王告诉你,瑾儿若能医好也就罢了,若他的眼睛医不好,他伤了瑾儿一只眼睛,本王便要挖了他的双眼,还要砍断他的手筋和脚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成王怒不可遏道。
裴洛白还能说什么?他如今只盼着小郡王安然无恙,否则谁也救不了谦哥儿……
见他沉默不语,谦哥儿把目光落在顾南枝身上,“母亲你来了,你快救救我啊!我好害怕呀!”
前世,看着这一幕,顾南枝的心都快碎了。
如今嘛!她喜极而泣,杏眼湿漉漉的,看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谦哥儿别怕,母亲在呢!”
“你怎么来了,你父兄怎么说?”见她来了,老夫人迫不及待问道。
“父兄已经在想法子,我放心不下谦哥儿,就先过来了。”顾南枝糊弄了老夫人几句,裴洛白都不敢开口,众目睽睽之下,她对着成王盈盈一福,“王爷,孩子还小,不管什么事,求王爷先放下来他可好。”
成王冷哼一声,“你是顾文鹤的女儿!什么眼光,怎么嫁到裴家去?”
裴洛白只觉得脸上臊得慌,他敢怒不敢言,他们裴家怎么了?分明是顾南枝高攀了。
“宋御医,瑾儿怎么样了?”就在那时宋凉匆匆从国子监走了出来,他衣袖上还带着斑斑血迹。
宋凉不动声色看了顾南枝一眼,拱手道:“回王爷的话,小郡王的眼睛伤的太重,整个眼球都被刺破,下官实在无能为力,当务之急是保住小郡王的性命……”
听着他的话,成王额上青筋暴起,眼中弥漫着骇人的血色,他反手把谦哥儿重重摔在地上,抽出随身携带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怒声咆哮道:“本王要杀了你!”
成王是在战场上,莫怕衮代过来的,他下手极狠,鞭子上是倒刺。
“啊……父亲,母亲,曾祖母救我……”不过几下,谦哥儿便皮开肉绽。
老夫人和赵氏别过脸去。
裴洛白只看着,也不敢开口。
“谦哥儿……”顾南枝压下眼底的笑意,装模做样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喊了一嗓子,这一回,她可不会傻傻冲上去,替他挡下这些鞭子。
倏的,她余光捕捉道一道熟悉的身影,眼底笑意更浓。
“谦哥儿……”江临月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她哭着冲上去把谦哥儿抱在怀里,“好哥儿,我来了,别怕!”
啪啪啪……
满是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江临月身上,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谦哥儿吓坏了,哭着抱紧她。
“她又是谁呀?”围观的百姓看着她议论起来。
一看她来了,老夫人的脸都黑了。
顾南枝不动声色给了秋辞一个眼神,秋辞立刻哭着说道:“她是我们少爷的乳母。”
“哎呦!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唯有亲生母亲了,她一个乳母真是尽心尽力。”江临月此举引得众人不禁感叹出声。
顾南枝心中冷意泛滥,可不是,唯有亲生母亲能做到这个份上……
“给本王滚开!”成王可不是个好惹的,他一脚踢翻江临月,手里的鞭子一挥,缠住谦哥儿的脖子,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来,恶狠狠地看着谦哥儿,“本王说过,你伤了瑾儿一只眼睛,本王要你两只眼睛。”
“父亲,母,母亲,救,我啊……”谦哥儿吓得连哭都忘了。
“成王息怒啊!”裴洛白大声说道。
成王看都不看他一眼,手起刀落。
“噗嗤……”随着谦哥儿凄厉的惨叫声,两只血淋淋的眼睛滚落在地。
谦哥儿立时昏死过去。
江临月尖叫着扑了过去,不等她靠近,就被一旁的侍卫拦下。
老夫人和赵氏吓得站立不稳。
裴洛白痛心疾首,眼都红了,“谦哥儿……”
顾南枝用锦帕遮着半张脸,淡定的看了一眼,前世他就该是这样的下场,是她救了他,可谁念过她半分好!
眼见成王还想要挑断谦哥儿的手筋和脚筋,她眼神闪了闪,若真叫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嗖……”倏的,一支利箭朝着成王破风而去。
“快保护王爷!”一众侍卫立刻冲上前去,纷纷抽出手中的长剑。
砰!
一个侍卫手持长剑,一击斩断那支利箭,箭尾处竟绑着一封信,上面写着成王亲启,侍卫当即把信递给成王,“王爷,这上面有一封信。”
成王还以为有人要暗算他,他沉着脸接过那封信一看,脸顿时黑的跟墨汁一样。
“走,回府!”他把谦哥儿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秋辞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小姐,那封信上终究写了什么?成王怎会轻而易举放了谦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