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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心里抑制不住有些激动,是她想的那个陆家吗?
“定国公,陆家!”
这个答案一出。
“哈哈哈……好个白吟秋,想不到你也有今天!”老夫人一扫先前的阴郁,扶着孔妈妈的手,大笑出声:“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先是陈家,后是陆家,报应啊,真是报应。”
“快,叫人给我烫壶酒,我要好好庆祝,庆祝……”
赵氏也高兴的很,陈家众人下了刑部大牢,陆家被抄,一天之内,接二连三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谁还记得宴会上那点小插曲。
只有裴洛白一个人,如坠冰窟,他紧咬牙关,饶是如此还是控制不住打颤,如水的恐惧快要将他溺死。
那可是如日中天的定国公府……
顾南山就是再有能耐,也只是个小小的刑部官员,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定国公府,更别说这样连根拔起。
是谢逆!
一定是他,听信了顾南枝的鬼话,被她给蛊惑了!
“什么罪名?”他声腔绷得很紧,轻颤不止。
江陵,“与荣王合谋,刺杀太子殿下。”
裴洛白脸色阵阵泛白,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下定国公府完了,再无翻身的可能。
高兴过后,老夫人眉头紧锁,看着他冷声道:“洛白,你这又发的什么昏?好好的为什么要休了枝枝?还有你刚才说看见枝枝与谁怎么了?”
赵氏也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
那个名字堵在裴洛白喉间,想到陈陆两家的下场,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若是惹恼了谢逆,裴家又会落一个怎样的下场?
他不敢!
“没,没什么,刚才只是我一时气话,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赵氏见自己的儿子失魂落魄的,轻声安慰道:“洛白,你若真不喜欢枝枝,等承袭爵位之后,大可休了她,但绝不是这个时候。”
裴洛白知道,赵氏还想着利用顾南枝与顾家,他眼底浮上一层阴翳,从他看见顾南枝与谢逆抱在一起就知道,那个变了心的贱人,是绝不会帮他的。
老夫人脸上带了怒气,不容置疑道:“别的事也就算了,江临月与谦哥儿那两个祸害,绝不能留在府里,今晚你亲自去,把他们送到城外庄子上,叫人看好他们,绝不许他们再踏入侯府半步。”
裴洛白有些不忍,“祖母……”
老夫人厉声打断他,“你不送他们也行,今晚我就吊死在你面前。”
赵氏恨得牙痒痒,立刻告了江临月一状,“洛白,你祖母说得对,那两个祸害,绝不能留在府里,特别是那个江临月,今日你一定是着了她的算计,你可是不知道,她还拿身份的事威胁我……”
“母亲够了,不是月儿……”裴洛白根本不信她的话,冲着她低吼出声。
“洛白,今日那么多人在场,难保没有人认出她来,你难道想让侯府步陆家的后尘吗?”老夫人的话不可谓不重。
“我知道了。”留下这句话,裴洛白转身离开。
顾南枝前脚刚收到陆家被抄的消息,后脚就收到顾南山的信。
他在信里告诉顾南枝,已经替她报了仇,让她无需在担心陈家与陆家的事,还顺带提了一句,多亏了首辅大人送来的证据,才能这么快拿下他们两家。
盯着这行字,顾南枝心尖猛地一颤。
还记得上午在陆家的时候,她问谢逆,为何会出现她所在客房。
谢逆语气淡淡告诉她,他饮了几杯酒,醉意上头,是来小憩的,没想到仆从误将他引入这间客房。
她信了,因为当时他确实带着醉意。
那这又是为何?
他为何要给阿兄陆陈两家的罪证?
是……巧合吗?
还是……有意帮她?
“小姐……”她正看得入神,秋辞难掩兴奋走了进来,她收起信缓缓抬眸,秋辞声音压得低低的,“鹤白院那边传来消息,老夫人以死相逼,让世子今晚就把月娘和谦哥儿送到城外庄子上。”
夏令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该!她以为成了月姨娘,就不用去城外庄子上了吗?不得不说在这件事上,老夫人还是拎得清的,瞧瞧这揽月阁她还没暖热,就得腾出来了吧!”
顾南枝琉璃般的眸子氤氲出冷色流光,盈盈眉目深不见底,好戏刚开始,怎么能少了她呢?
她小声吩咐了秋辞一句。
揽月阁。
“显哥哥,你不会怪我吧!是夫人罚了世子夫人,让我留在揽月阁的,我也是逼不得已。”江临月小心翼翼观察着裴洛白的神色,见他没有再提茶水的事,她眸色微闪,掠过一抹冷笑,刘氏果然没让她失望。
“月儿……”裴洛白先去看了谦哥儿,谦哥儿如今不是无止尽的哭,就是乱发脾气,打骂下人,他心里很不好受,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江临月心里咯噔一声,“显哥哥,在月儿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月儿都会永远陪着显哥哥。”
裴洛白拥了拥她的肩膀,有些愧疚道:“祖母用性命相逼,今晚我就得把你和谦哥儿送到城外庄子上……”
他还想说些什么,江临月心里冷笑说一声,抬手轻轻捂住他的唇瓣,她笑得温柔,眼里盛着满腔深情,无怨无悔道:“显哥哥你什么都不用说,只要能为你分忧,月儿什么都愿意做。”
“月儿……”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裴洛白满意的离开。
出了揽月阁,他抬头遥遥看了一眼云水苑,脸上浮出狰狞的恨意。
顾南枝,谢逆……
倏的,他脚下一顿,像是醍醐灌顶一般,骤然惊醒过来,幽暗的眼底满是冰冷嗜血的算计。
既然谢逆这么喜欢顾南枝这个贱人,为了她不惜大动干戈,他何不好好利用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