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回转身，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
周衍时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台笔记本。
他看了一眼脊背绷得紧紧的苏漫生，没进卧室，而是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你不困的话，我们聊聊。”
他修长的手指交叠，摆出一副谈话的姿势。
苏漫生正觉得他们关系有些别扭，也想聊聊“好。”
周衍时开门见山“我们的结合有些突然，我会尽量尊重你、配合你，包括同房，我没问题。昨晚是你睡着了，我才擅自去的客卧。”
话说得这样直白，苏漫生越发局促紧张“我……还是先分开睡吧……”
她怕周衍时误会自己抵触这段婚姻，赶着解释“在别人的房子，同房不好，别人会觉得不吉利……”
也算一个托词吧，总不能说自己没有准备好要和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同床共枕吧。
周衍时倒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苏漫生站了起来“你等一下。”
她回来的时候，把几张纸递给周衍时“你看一下这个，没有问题的话，签一下字。”
周衍时看着上面的“婚前协议”几个字，瞳眸微缩，深邃的目光看向苏漫生。
苏漫生现在语气坚定了许多“我知道你大概是因为我救了奶奶，才答应和我结婚，你人很好，处处配合我迁就我，但是我结婚的动机不纯，这让我觉得愧疚。这份婚前协议我希望你能签字，房子是你的，那十二万的彩礼也是你的，至于今后咱们生活中涉及的开支，大宗的咱们aa，零碎的就算了。”
她把签字笔递给周衍时。
周衍时还看着她，没接。
他和苏漫生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凭他过人的洞察力，他看得出眼前的人，和奶奶说的还真是一样，单纯又善良。
她还做着能把嫁妆彩礼从苏玉国那里要回来的梦，傻得可爱。
苏漫生又道“我能养活自己，也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现在男女的地位是平等的，权利一样，为家庭的付出也应该一样。”
父母的离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平等”，苏玉国一直瞧不上农村出身的焉敏，日常相处中，对她常常奚落，焉敏虽然大大咧咧好像没有放在心上，但是苏漫生是敏感细腻的人，苏玉国那些奚落人的话，她听着就很不是滋味。
她不允许自己的婚姻也是这般模样，她不允许自己像早年的母亲一样，依附于男人生存。
她要独立。
苏漫生的目光坚毅，等待着周衍时的答复。
周衍时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终于接过笔，在纸上利落的写上自己的名字。
苏漫生明显松了一口气，把纸收好，声音都轻快了些“等我从我爸那里拿到嫁妆，我就把你的彩礼还给你。”
周衍时把笔放下“所以你的意思，我们是假夫妻？”
苏漫生一愣“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分清一些比较好。”
周衍时瞳孔幽幽，泛着波光看着苏漫生“既然不是，那如果我要你履行妻子的义务呢？你会拒绝吗？”
妻子的义务，苏漫生有些懵了。
周衍时笑道“你不会觉得夫妻之间，只有柴米油盐吧？”
苏漫生的脸又烫了起来，周衍时说得太直白了，她听懂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颊现在起了薄红，还挺好看。
周衍时又道“先不说奶奶一直在催着要抱曾孙子，就说咱俩，二十多的年纪，生理需求是合理合法的，我是随时可以配合你，但是你呢，你会履行作为妻子的义务吗？”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人因为误会他们已经同床的事就十分忐忑，这种事如果不说开，以后两人只会更加别扭。
他来榕城是处理公事，只是顺便结了个婚，可不能把太多的精力放在经营婚姻上。
苏漫生微微垂下头，羞涩到不敢看周衍时的眼睛，她支支吾吾“如果我们建立了感情……我……我可以配合你……”
但是她绝对不可能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做那种事，就算是有夫妻关系也不行。
周衍时直接问道“那要多久？”
苏漫生没想到这人步步紧逼“啊？你是……很需要吗？”
周衍时被问住了，他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自己才没有很需要！他也还没有确定苏漫生就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那个人，在这之前，他是不会碰苏漫生的！
他只是想把话说开，让苏漫生别每次看到自己都一副警惕色狼的样子而已。
苏漫生手指蜷紧，抿了抿唇，道“你人很好，我不反感你，但是，麻烦再给我一点时间……”
都领证了，还想立牌坊就太矫情了，周衍时真的要，她也只能尽量满足。
周衍时没有解释，点了点头“这段时间先分开睡。”
苏漫生现在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心情豁然了许多，收起双方签了字的婚前协议，道了“晚安”进了主卧。
——
苏漫生在医院守了宋思乔一个星期，看她康复地不错，她才放下心来，和苏玉国约了时间准备回家去拿钱。
她提前给苏玉国打了电话，说了要去拿钱的事，苏玉国支支吾吾的，只说让她先回家。
苏漫生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没有多问，下午的时候回了苏家。
家里只有李慧和苏玉国，苏漫生开门见山“爸，钱都准备好了吗？”
苏玉国强装镇定“漫生，你刚结婚，这么多钱放身上，爸不放心……”
苏漫生忍着火“爸，我未成年的时候你可没现在这么担心我。我还得回医院，你把钱给我吧。”
苏玉国见女儿现在越来越不好说话，也腾起一腔怒火，不再绕圈子，直接道“那钱现在拿不了！”
苏漫生手指蜷紧“我说了，存定期的利息我给你，我只要本金！”
苏玉国把话挑明，破罐子破摔“本金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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