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月也不怎么想看崔老三的热闹,瞅了崔老三两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真的悲痛欲绝,心里有些怪异。
怎么她刚知道宋暖,崔老三家就出事了。
而且昨日崔老三被赶出城主府,虽然开始是因为与她的争端,但后来的主要原因却是因为云言拿出的账本。
“你心中有惑,可以直接问我。”云言道。
季长月看他,他神色坦然,并无任何躲闪。
“我没什么想问的。”季长月麻利摇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她还是少知道点为好。
像是没听到季长月的话,云言道,“我知道你想问崔老三儿子被鬼附身是不是我所为,昨日是不是故意针对崔老三。”
少年的眼里带着明明白白的恶意,“我就是故意让他失去城主府账房先生的身份,让他儿子疯癫痴傻!甚至我还要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被他眼底的狠意惊到,季长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是不是要搞我?咱俩无冤无仇的,昨天才第一次见面,也没得罪你吧!
我只是心里疑惑,没想知道啊。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云言对季长月的反应很不满。
“哈…哈……”季长月尴尬的笑笑,“可能因为我没那么好奇。”
看你的样子猜也能猜到好嘛?
尽管季长月不想知道,云言还是继续往下说,“崔老三的儿子仗着崔老三的势,害死阿暖一家,我为阿暖报仇,弄死崔老三,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是的。”季长月道,“可是你告诉我有什么用?”
他俩才刚认识,顶多知道宋暖死后变成鬼魂,等等……季长月绕了一圈,突然明白,原来昨天她就落入他的算计中。
让她看到宋暖,知道崔老三一家做的恶事,都在他的安排之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季长月自认为没有利用的价值,他处心积虑让她掺和进这桩事情,实在让人费解。
“我需要你的帮助。”云言放缓语气,恳求道。
见季长月不语,他声音急切,“我不要你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求在城主找你时,不要掺和进此事就好。”
季长月听他讲述旧事。
云言与宋暖自幼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原是等宋暖及笄,两家便结秦晋之好。
哪知云言在外求学期间,崔老三之子崔进见宋暖容貌秀丽,便起了歹心,钳制宋暖父母,逼迫为他妾室,宋家父母不肯,他便毒死宋家父母;
宋家父母死后又伪造宋暖因伤心离开望仙城,囚禁宋暖,因宋暖剧烈反抗,便将宋暖挖眼割舌,扔到乱葬岗,活活饿死。
季长月心头不知是何滋味,问道,“你为何不找城主做主?城主公正,定会为宋家做主。”
云言冷哼,“城主如何做主?杀了崔进?我伯父伯母受尽折磨,阿暖惨遭羞辱,这些无妄之灾,都是崔家纵容的结果,城主再公正,也只会判崔进死罪,崔家其他人拿着在城主府贪墨的钱财,照样活的自在。”
“既然要报仇,便要让他们都尝尝阿暖曾经受过的苦!”他双目赤红,眼中的恨意仿若凝成实质。
眼见云言已然失去理智,季长月心里叹气。若不是崔家导致宋暖出事,云言还是那个众人称赞、前途无量的少年郎,哪会成为如今这个形容癫狂的人。
她想劝解他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季家村众人惨死之际,她也是这样的想法,恨不得将怨魔剥皮抽骨。如今她有何立场让云言放下仇恨。
“长月姑娘。”隔着远处的长廊,一小厮打扮的男子大声唤道:“城主请你去前厅一趟。”
季长月看了还沉浸在悲痛中的云言,扬声道:“好,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