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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傍青龙山,南接紫云山,西依五虎岭,北靠雾连山,构成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风水景观,大仁龙山清澈的溪流沿皇陵向西蜿蜒而过。山水交融,树木参天,确实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这便是南宋诸位皇帝、皇后的陵墓所在了。
宋徽宗、宋高宗、宋孝宗、宋光宗、四位大宋皇帝的陵寝,哲宗后陵、徽宗后陵、高宗后陵、孝宗后陵、光宗后陵等,规模宏大,肃穆庄重,但陵寝却不叫陵寝,而是叫“攒宫”。
自宋室南渡后,皇帝、皇后们的茔冢,均被称为“攒宫”。表示这是暂时的权宜陵寝,等王师收复中原后,归葬伊洛,和历代赵宋祖宗的陵墓藏于一处,落叶归根。
历史上,南宋灭亡之后,南宋皇陵被元朝任命的江南释教都总统杨琏真伽盗掘,破坏殆尽。宋理宗赵昀的头颅被割下,并制作成饮器,其躯干则被焚毁。
也不知道,在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能不能避免这样的悲剧?
阳光照在陵园中,积雪早已经消去,松柏翠绿,郁郁青青,展现出无比强大的生命力。
摆上祭品,焚香点烛,轻烟袅袅,尽管只是一次普通的祭祀,也是礼数周。
即便是赵构这样被后人唾骂和诟病的软骨头,他也得在其陵前毕恭毕敬,磕头碰脑,有模有样。
“祖宗在上,不肖后人赵竑在祖宗陵寝前发誓,他日必会率王师收复中原,马踏燕然,一定会将祖宗们的陵寝迁回西京,归葬伊洛!”
不知道所说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为之,赵竑的神情,尤其庄重。
这个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有了几分赵氏子孙的样子。
其实说起来,他是宋太祖赵匡胤一脉,赵构是宋太宗赵光义一系,双方隔了这么多代,血缘淡薄的是2的16-18次方,早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赵竑跪拜在前,一众官员、侍卫跪拜在后,众人在陵园祭拜完毕,这才个个一脸肃穆,站了起来。
“殿下,真的能收复中原,重回故地吗?”
众人往山下走去,汪纲也不忌讳,轻声问道。
刚才赵竑拜祭时的“豪言壮语”,他听的清清楚楚。
“怎么不能?把你那个“吗”字去掉!”
赵竑朗声一笑,豪情冲天。
“汪相公,看样子,你不过四旬开外,咱们来一个十年之约。十年之后,咱们汴京相见,一起畅饮,回忆今日之事!”
要么死,豪情壮志烟消云散。要么就活着,痛痛快快干一场,快意恩仇,不负来一趟人世间。
“殿下,若真有此一日,老臣此生也是了无遗憾了!”
汪纲震惊地看着赵竑,迷迷糊糊。
这个赵竑,不会是开玩笑吧。
前任三位君王,加上当今皇帝,大宋四代君王,百年之久,都没能恢复中原。他一个小小的皇子,又怎么可能?
“殿下,十年之约,不妨也加下官一个!”
会稽知县董会兴趣盎然,不失时机地加了进来。
“好!董相公,十年之约,也算你一个!”
赵竑哈哈大笑,到了拴马处,解开缰绳,翻身上马。
“汪相公、董相公,铁坊的事情,就有劳了!告辞!”
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要想成事,还得从脚下,一步步做起。
薛坦打马跟上,看着前面赵竑纵马而驰的背影,心头震惊,不能平息。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皇帝能不能当上,还尚未可知,现在就谈十年之约,是不是太仓促了点?
不过,跟着赵竑,总觉得热血沸腾,让他年轻的心狂跳不已。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骏马奔驰,自由自在,赵竑意气风发,在马上大声唱了起来。
前面的赵竑唱吼,慷慨激昂,惹起他身后卫士们一阵声嘶力竭的附和。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都付……笑谈中!”
众人一起拖长了腔调,鬼哭狼嚎,纷纷哈哈大笑。
薛坦心头羡慕,紧紧跟上。
好一群快意恩仇、慷慨悲歌的……纨绔!
回到郑氏铁坊,仔细叮嘱工匠们窑炉改造和添加物事宜,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便被从临安城赶来的禁军惊动。
“殿下,官家有旨,让你速速入朝议政!”
赵竑一愣,脑海里不由闪现出浙东运河上那艘载有金人使者的战船来。
难道是为了金人遣使而来的政事?
“殿下,看来这冶铁之事,官家是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啊。”
李唐黑着脸说了出来。
“也许,官家是不想让殿下冒这个险。冶铁成功与否,官家根本就不在意。”
许胜慢悠悠开口,若有所指。
“殿下,官家召你入朝,这是好事。至少说明,官家很是在乎殿下。”
薛坦在一旁低声细语语,让赵竑心头一动。
一个“速速”二字,正如薛坦所说,自己在赵扩心中,已经有了些分量。
看来,多多少少,自己有了些收获。
“许胜和胡大头留下!其他人和我一起回临安!”
赵竑瞬间做了决定。
临安城,史府,黄昏之时,书房之中。
“史相,金人使者完颜阿古贷在府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