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眼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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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临安府,寒冬腊月的清晨,冬日的第一场雪缓缓落下,落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地面微微潮湿,但难见泥泞。

位于临安皇城南门外的玉津园,为早已荒废的皇家园林,如今随着新皇登基,时过境迁,又热闹了起来。

玉津园平日紧闭的朱门,已经被换上了庞大的铁门,破空的铁枪头威猛漆黑,透过铁门栏杆间的空隙,玉津园内的景象一览无余。

雪花飘飘,门口两边持枪而立的军士巍然不动,在寒意中目不斜视,肃穆威严。

门口、墙头,围满了前来参观的百姓。玉津园位于临安城中,士民熙熙攘攘,园内的军士也见惯不怪。但无论是贩夫走卒,还是官僚士大夫,无人敢直接闯入。门口公示牌上“军事重地,闲人免进”,以及“士兵神圣,不可侵犯”的标识清晰可见,让人肃然起敬,不敢僭越。

玉津园中,原来的骑射场地,被乌泱泱一片的殿前司禁军充斥。周围杂七杂八的房子、亭阁被清理一空,凸显教场的空旷。而在骑射场地边的高台上,赵竑身披红色披风,九龙伞盖遮顶,周围禁军警戒,虎视眈眈。

赵竑坐在椅子上,他看了看台下肃然而立的三千将士,向着一旁的将领们,轻轻点了点头。

田义会意,大步走到台边,拿着圣旨,大声喊了起来。

“下面的将士都听好了,陛下有旨,刀枪比试,刀枪第一名各得500贯赏钱,第二名各得200贯,第三名各得100贯。第四名到第十名各50贯,第十一名到第二十名各20贯,第二十一名到第五十名各10贯,就是第五十一名到一百名,也有5贯钱的安慰奖!”

安慰奖!

高台下的将士,许多人都是笑了起来。

不用说,这是大宋官家创造的新名词了。

现在不能叫“官家”,皇帝不喜欢,只能是皇帝、天子、陛下等等了。

不过,第一名500贯,这也是一个巨额的犒赏,一家人可以生活两三年了。

“比试开始!”

田义大声呐喊,令旗挥动,整个教场都动了起来。

高台上的赵竑也走下台来,在一众大臣的陪同下,近距离观看比赛。

南宋强干弱枝,各路共有战兵40万,光临安府周围就有近10万。其中殿前司有七万三千人,步军司二万一千人,除去水军一万三千人,共有八万余步卒。

此次抽调参加比赛的三千人,分别从殿前司十三个军中的游奕军、选锋军、前军、后军、右军、护圣步军共六个精锐军中选出。三千人中选出200人,中奖率不算低。

比赛分多场进行,每组150人,共20组,刀术、枪术各10组,每组选出10人,来参加最后的角逐。

“陛下,胡大头张洪他们几个都想参加比试,不知道陛下能否准许?”

李唐披甲带刀,黑脸肃穆,很是威风凛凛,脸上却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整天黑着脸,你才多大年纪,放松点。”

现在的李唐,掌管禁宫宿卫,可不是以前的小小东宫侍卫长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连他的侍卫们,都动心了。

“你们都可以参加,力以赴,起到带头作用,顺便熟悉一下将士。到时候要从他们中间选出合适的人选,由你们训练,作为将来的教官!”

这些侍卫本就是殿前司禁军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选作他的护卫。用人之际,他们参加比试,理所当然。

胡大头张洪等几个侍卫都是眉开眼笑,一起领命。

赵竑暗暗鄙视了一把。

都已经是朝廷中高级将领,还这样好勇斗狠,实在是让人无语。

校场中龙争虎斗,场面激烈,这些猛男,训练两个来月,就会是军校……或讲武堂的骨干。

讲武堂,军官的摇篮,一定要早些成立。

“陛下,比试完了,就要进行训练吗?”

田义在一旁小声问道。

他的训练,当然指的是队列训练,以及各种战术和火器训练,包括的也是所有的三千禁军精锐。

“田将军,你好,你来了!”

赵竑没有理睬田义,而是笑容满面,向田义的父亲“田六合”田守信大声打着招呼。

殿前司干办公事,又一个靠裙带关系的实力派。

“小人见过陛下!”

田六合相貌堂堂,虎背熊腰,比他的儿子田义更是要威猛几分。

“田将军,田教官,刺枪术怎么样?这些将士怎么样?”

“陛下是大行家!老臣佩服!这些将士,许多人都是使枪的高手。陛下放心,给臣一个月,保证他们都出师,都能为陛下所用!”

田六合站直身子抱拳说道,一脸的自信。

“好好好,田将军,朕静待佳音!”

赵竑大声说道,满面笑容走开。

枪棒教头,一个月可以成行。但要是火器,尤其是火炮,训练起来恐怕需要时间。

“队列训练、体能训练、战术训练,还有火器训练,主要是掷弹训练,以及火炮射击训练,一个都不能拉下。训练从今天就开始,不比赛的将士都要训练,而且是每天一练。”

想到火器,赵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战争之神!这也是讲武堂将来授课的重中之重,可以单独设一学科。

“田义,讲武堂的教材,都准备好了吗?”

“陛下,武学的教授博士们正在编写课授教材。刺枪术和队列训练体能训练已经准备妥当。火炮训练只是粗稿,可能要边练边改。”

田义老老实实回道。

虽然他现在是军器所提举,但禁军训练的事情,他还得担着。最起码火器训练,他是责无旁贷。

“这是当然!将来还要造各种各样的火炮,后膛炮、线膛炮、爆炸弹等等,当然要不断研究、不断修改,不断完善。”

赵竑点点头。科技发展,数年甚至数十年如一日的孜孜不倦,怎么可能一蹴而就。

后膛炮、线膛炮?那又是什么鬼?

田义一头雾水,跟在了赵竑身后。

“王大龙,张正思,出列!”

一处比试场地,许胜大声喊了起来。

“到!到!”

两个彪悍的禁军先后站了出来,二人顶盔披甲,面部带着护面和咽喉的护具,手持木枪,相对而立,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