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二十棍打完,两人嗓子都喊哑了,脸色煞白,汗水将麻布粗衣彻底浸湿。
张和也累的够呛,微微喘着气道:“村长,打完了!”
“好,现在开始分发赏赐,叫到名字的上来领钱。”
韩桢点点头,握着军功名单,念道:“张和,斩首五级,兼先登之功,赏钱二十三贯。”
哗!
人群顿时爆发一阵哗然。
二十三贯啊!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都可以买两头耕牛了!
二十三贯确实不少,足足一箩筐。
“多谢村长赏赐!”
张和喜笑颜开地道了声谢,随后啃哧啃哧地将箩筐拖到自个面前。
此刻拖动一箩筐铜钱,他感觉自个儿彷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王五,斩首三级,赏钱十二贯。”
“胡忠……”
三十七人,俱都有赏,多的如张和那样二十余贯,少的也有三五贯。
被杖责的两人,也分到七八贯。
虽面色痛苦,眼中却透着笑意,完美诠释了何为痛并快乐着。
“回去之后好好歇息,明日巳时三刻谷场集合。”
“得令!”
听到韩桢的吩咐,众人齐齐高声应道。
瞥了眼趴在地上的两人,韩桢吩咐道:“三狗,帮忙送他们两回去。”
二十棍下去,哪里还能走路,更何况两人还有三四十斤重的赏钱。
闻言,马三狗和小虫将他们搀扶起来,背在背上,韩桢则帮他们提着赏钱。
将两人挨个送回家中,韩桢放下赏钱,温声安慰道:“明日我送些膏药来,这几日你们便在家中好生将养,等养好了再去军中报到。今日且给你们一个教训,往后莫要再犯了。”
钱羊郑重地点了点头,保证道:“村长,俺晓得了,以后绝不会再犯军规了!”
方才被打军棍的时候,他的心中恨极了韩桢。
可是待到赏钱发下来后,恨意瞬间便消散了大半。
无他,赏罚分明罢了。
接着韩桢又使人将自己背回来,好生安慰,这一番操作下来,他的心里反倒升起一股感激,只觉得是自己昏了头,不该违反军规。
“嗯,好好歇息罢。”
韩桢拍了拍他的后背,转身出了屋子。
待到他走后,那妇人顿时哭嚷道:“这个天杀的,怎地将你打成这样。这兵俺们不当了,再当下去,只怕会将你打死。”
“俺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钱羊训斥了自家婆娘一句,而后解释道:“俺被打是因为犯了军规。”
妇人抹着眼泪,委屈道:“那也不能打得这样狠啊。”
“你懂啥子,看着唬人,将养几天便好了。”
钱羊说罢,指了指角落里的箩筐,得意道:“瞧瞧爷们挣来的赏钱。”
闻言,妇人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个箩筐。
借着昏黄的油灯,看清箩筐里黄灿灿的铜钱后,忍不住惊呼一声:“怎地这么多?”
“不多不多,也就八贯钱。”
钱羊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地模样。
“八贯?”
妇人惊叫一声,又赶忙捂住嘴。
钱羊盘算道:“这算啥,等俺将养好了,再去挣一份军功,到时咱们盖一座砖瓦房……”
人心便是这样,等有了房子,又会觉得家中缺一头耕牛。
等到有了耕牛,又会想要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