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行,可甫一交手,立刻便暴露了软弱的本性。
因此,这些个金军骄纵无比。
轰!
双方冲撞在一起,岳飞格开一根捅來的长枪,挥舞铁椎重重砸下。
这一锤,含恨之力,直砸的金军铁盔迸裂。
仅仅只是一个冲锋,百名金军全部被歼灭。
见到这一幕,原本正在四散奔逃的百姓,纷纷顿住了脚步,满脸不可思议。
岳飞操着一口汤阴方言,高喊道:“乡亲们莫怕,韩县长命我等来救伱们了!”
听到汤阴方言,又听到韩县长这三个字,一众百姓顿时面露惊喜之色。
一名老汉颤声问道:“果真是青州军?”
“正是!”
岳飞答道。
闻言,那老汉欣喜道:“太好了,青州军来啦,俺们有救了!”
逃散的百姓,渐渐聚拢在一起。
人群中,有个人一直盯着岳飞,看了好几眼后,忽地开口道:“你可是孝悌里的岳家五郎?”
岳飞一愣:“你认得俺?”
岳飞上头有四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下面还一个弟弟岳翻,不过四个哥哥早夭,姐姐也早早的嫁了人。
那人答道:“怎么不认得,俺是东村的王大啊。”
岳飞忙问道:“王大,你可曾看到俺娘和妻儿?”
闻言,王大支支吾吾地。
见状,岳飞知晓他有难言之隐,翻身下马,将他拉到一边问道:“到底怎么了?”
王大这才说道:“俺……俺听说,前阵子你家婆娘丢下孩子婆婆,跟一个男人跑了。”
“……”
岳飞一阵默然。
他十六岁时便成了亲,妻子刘氏,为了生下两个孩子。
只不过他成亲没多久就从了军,在外七八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家最长的时间,是前两年父亲去世,回家守孝三个月后,又被所在军队匆匆召回。
许久之后,岳飞微微叹了口气:“俺常年在外,亏欠她许多。”
王大安慰道:“岳五郎一表人才,如今又在韩县长麾下当大将,前途不可限量,何愁没有女人。”
岳飞又问:“俺娘和孩子呢?”
王大答道:“前几日去大名府投奔你姐姐去了,孝悌里好些人都跑了,俺舍不得田里的庄稼,没成想金人真的杀来了,早知道俺也该跟着他们一起跑。”
“多谢!”
岳飞拱了拱手。
王大连连摆手道:“谢个甚,俺该谢岳五郎救命之恩才是。”
得知母亲和孩子的下落后,岳飞悬在心里的石头不由落下了,他将麾下骑兵的干粮,全部给了乡亲们,而后说道:“俺还有军务在身,不能护送乡亲们,你等快且去大名府避难罢。”
“岳五郎仁义!”
一众乡亲拿着干粮,感动的稀里哗啦。
目送乡亲们离去,岳飞翻身上马,招呼道:“走!”
一名都头蠢蠢欲动道:“旅长,汤阴县应当有不少金人,不再杀一些?”
“金人以后再杀,不能坏了县长的大计!”
眼见家乡被金人摧残至此,岳飞比谁都想杀金军,但他到底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这会儿正值关键时刻。
况且,他们只有八百骑兵,又孤军深入,遇到大批金军骑兵很危险。
……
……
五月二十一。
韩桢率领大军,直奔大名府而去。
此时,河北东西两路,除开真定府、相州等五个紧挨着河东路的州军之外,已尽数落入韩桢手中。
有了上次的教训后,张叔夜第一时间将府衙中的上千胥吏全部控制起来。
没法子,胥吏现在看到韩贼,简直比看到亲爹还亲。
韩贼之所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拿下河北两路,靠的就是胥吏投诚。
随后,张叔夜又命邢万里实行坚壁清野,将周边村镇百姓全部聚拢到郡城之中。
胥吏是控制住了,但问题也随之而来。
元城郡人口本就多,加上周边百姓进城,郡城人数突破二十万。
这么多人,没有胥吏管理,如何能行?
不过张叔夜也并非庸才,早就想到了解决之法。
他以街道为单位,每一个街道,让住户自发推选出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担任亭长,平时有甚么问题,直接找亭长。
亭长解决不了的,再去府衙寻官员。
这并非长久之计,但却可解燃眉之急,否则放任胥吏不管,只怕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五月二十三,青州军前军抵达元城郡。
韩桢看着坚壁高墙,以及士兵林立的城楼,下令道:“伐木扎营!”
就在这时,只见城楼之上放下一个吊篮。
一人从吊篮中走下后,径直朝前军走来。
不多时,邢万里便被带到了韩桢面前。
韩桢问道:“你是何人?”
“某家乃张相公麾下一名小卒,此番前来,是替张相公问一问韩县长。”
邢万里一边说着,一边暗自打量韩桢。
韩桢扬了扬下巴:“我与你家相公也算是熟人了,问罢。”
邢万里朗声道:“敢问韩县长此番率兵南下,是否要罔顾天道,撕毁盟约?”
所谓罔顾天道,是因为当初和谈之后,杀三牲以告天地。
闻言,韩桢轻笑道:“金人南下,我率军勤王,何来撕毁盟约之说?”
率军勤王?
邢万里当即愣住了,原本准备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