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的身份，算是暂时得到了牛久福的认可。

回到小院的待遇，也越来越好。

牛久福甚至给他们配了两个丫鬟，用以服侍王启和牛千钧。

看到站在院外的两个丫鬟，牛千钧亦是感慨颇多。

如若他的父母没有发生意外，他也应该是牛家的一名少爷。

他并不觉得他的天赋有多高，但只要牛家愿意给他足够的支持，他至少有超过牛千石的信心。

而受到这些丫鬟，也应该是他生来就拥有的待遇。

只可惜，他记事以来，别说是被丫鬟服侍了。

他正是那個服侍别人的人。

那个时候的他，又如何想象得到，有朝一日会以客人的身份，重回牛家，享受到应得的，却又从未得到过的待遇。

他自然是不需要别人伺候的，也不太习惯。

但他却从这件事中，感受到了尊重。

来自于自己家族的尊重。

他或许已然淡忘了。

但这份尊重，却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时至今日，他获得这份尊重时，内心中仍旧充斥着强烈的满足感，乃至幸福感。

只可惜，他对牛家，早已彻底失去了归属感。

如今的他，非常清楚，现在他所获得的一切，究竟是谁赋予的。

并且更加明白，王启给他的东西，超出了他的付出。

虽然口头不说，但他早已在心中暗下誓言，只要王启需要，他必然会为王启豁出自己的性命，来报答王启的知遇之恩。

“她们还站在门外，怪可怜的，不如让她们进来吧？”

牛千钧一番感慨后，回到了房间里，找到了正在绘制某种图案的王启。

他方才正是奉王启的指示，去门外请两位丫鬟离开，毕竟他们真的不需要人伺候。

且不说习不习惯的问题。

两人都有家室，总得避嫌。

怎能让两名年轻貌美的姑娘随意进入男人的房间。

不过，两名丫鬟穿着清凉，这夜里风更凉，老实心善的牛千钧，仍旧有些于心不忍。

王启却是郑重的看向他，严肃的说道：“牛兄，你乐于助人，善良大方，是你的优点。但也是你的缺点。

从今天开始，你得开始学习甄别是否值得施与善意的对象了。

诚然，外面的两名丫鬟，是牛家的下人，咱们也是底层熬出来的，自然会感同身受，产生共情，觉得她们可怜。

但你可别忘了，她们终究是牛家的人。她们不会因为你的廉价的善意，便倒戈来帮你。

亦或者说，你真以为她们是来伺候我们的？”

那不然呢？

牛千钧险些脱口而出。

但和王启在一起待了那么久，他多少也学会了一些剖析表象，看穿事情本质的方式。

尽可能的把人往坏了想，便是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此刻，他忍住了心中的疑惑，尝试独立思考，这两名丫鬟究竟能够干什么。

“难不成，她们是派来监视……甚至暗杀我们的？”牛千钧恍然道。

“……”

王启一怔，有些无语。

牛千钧倒是说对了一半，但暗杀是什么鬼？

他的确是想要让牛千钧对人有防备心，但这未免也太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