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名记名弟子的姓名出来,其他十人都露出失落的神色。应东来能上十人名额,林君玄倒颇有些奇怪,时间仓促,两人交谈不多,林君玄倒也来不及问他详情。
“刚刚读到名字的十人跟我来,其他人就等在这里的厢房,一会儿会有人来安排你们日后的生活的。”说完,内宗弟子举步向山上去。林君玄等人紧随其后。
“东来,你的根骨测试是几等?”走在路上,林君玄问道。
“一等,怎么了?”应东来随口答道,一旁同行的东方玉也为之侧目,他出生世家,生来多用灵药浸泡,能达到一等不奇怪,但应东来,按照东方玉的眼光,就是一野小子,居然也能达到一等,就有些奇怪了。林君玄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忌意。
“没什么,问问。”林君玄淡然道。
“你真厉害,居然是一等,我才不过二等。”一旁,叫做白小年的小孩佩服道。
“呵呵,没什么。我家就在这方寸山附近。我小时侯,爹手下的佃户从附近一座山上挖了一个人形的参娃,因没有钱还租,便用这参娃代替了。爹说那是五千年以上的人参快修成了精,用了百两黄金买下了那佃户的人参,后来,每天三餐之后,都要从上面削上一点,给我煲成汤喝。就是这样子了。”应东来如实道,神态中倒并无据傲之意。
周围的孩子听得也是羡慕不已,这种东西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以应东来的出身,能有这样的境遇,真的是羡煞旁人。连出身世家的东方玉在一旁听得眼红不已:“百两黄金就买了一颗五千年以上的人参宝,你爹还真是个奸商啊!”
“你说谁呢?”应东来怒道。
“哼。”东方玉冷哼一声,甩袖跟上前面的内宗弟子。
两个人完全是小孩间的意气之争,林君玄也不在意。至于五千年人参这之类的天材地宝,《道法正藏》上倒稍微提到过。宗派附近,许多修道者修练,受这些修道者的影响,天地元气汇聚在这些宗派座落山川附近,山上的草、木受了这股天地元气的滋润,也有了些灵性,转化为一些天材地宝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一般宗派,只要传承个五六百年,上千年左右,山上一般都会多灵草灵芝,包括像千百人参,千年黄精之类的。有些灵草长在山石缝隙里,时间太久,不断的吸食宗派附近天地中的灵气,最后转化成妖的,也不稀奇。
……
一个时辰后,绕过一片突起的山石,接近于山巅的地方,眼前突然一亮,一片苍松突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要那苍松的掩映之中,一座清幽的院子座落其间。
“咦,这里还有个院子,从山下根本看不出来。”皮肤白白净净,有些弱弱的白小年惊奇道。
这座院子被苍松掩盖,从山下的厢房往山看,只能看到连成一片苍松,根本难以发现这苍松后的院子。透过一株株苍松,林君玄看到院子里有人影穿梭,心中了然,这里恐怕就是自已一干人日后待的地方了。
果然,前面领路的内宗弟子停了下来,回过身看着众人道:“这座苍松苑,是所有记名弟子住的地方。你们现在年纪还小,等你们十三岁之后,便会有内宗的师叔们对你们进行考核,如果你们机缘够,被灵台殿中的师叔师伯看中,你们就会有机会进入山巅,成为我方寸宗的正式弟子。如果到十五岁还没有被选中的话,日后你们便是外围弟子,只能从苍松苑搬到山下去了。明白吗?”
“明白了。”众人应道。
“修道最重要的是体内的‘精气’,对你们来说,现在学习道法还为时过早。没有‘精气’即便告诉你们一些高深的道法,你们照样无法使用出来。所以,今后的三年,你们主要的功课便是修练,培养精气。至于修练出‘精气’的功诀,便刻在苍松苑外面的黑色碑体上。一会儿,你们进去苍松苑,每个房间住一个人,一会儿你们去选好自已的房间吧。选好之后,再去黑色碑体上观看修练精气的道诀。你们很多人,都还没有提练出血精,这个不是问题,碑体上都有介绍。若是有不懂的地方,问苍松苑的‘松隅’师伯,他会解决给你们的。好了,都去选好自已的房间吧。”
说罢,脚下轻轻一踮,便如一缕白色轻烟一般,在众孩童怔怔的目光中盘旋而出,半空一折,飞速的消失在山巅大殿的方向。
“真厉害,不知道什么时侯,我也能飞!……”应东来喃喃道。
“肯定不会太远,在考虑你什么时侯能飞之前,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样选个好房间吧。”林君玄在一旁提醒道。
应东来低头一看,其他人都一路小跑,往苍松苑去了,脸色一变,哇哇大叫道:“不好,这些家伙太奸了!不行……我们也得赶紧占个好房间。”
十人一股脑儿全涌向苍松苑,成弓形分布的苑房中,一扇扇门打开,门后出现一张张好奇的脸。
“又来了一批弟子,”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年从门口探出头来,喃喃自语道。林君玄骤然停下来脚步,微微皱了下眉头,从那名少年的声音中,林君玄感觉到了一股敌意。按照刚刚那名内宗弟子的说法,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进行一次弟子选拨,按照这种说法,从某种意义上,大家即是同门师兄弟,同时又会是竞争者。对于未来在苍松苑的生活,林君玄突然感觉并不会那么美妙。
苍松苑的厢房数量是有限的,每年考核后,通过考核的进入山巅,没能通过,而且年龄过的了,就到山下,成为外围弟子。空出来的厢房,便留下这一年新加入的记名弟子。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苍松苑的房间永远都是满的。而且方寸宗的掌门人似乎有意保持一种平衡。进了多少弟子,便考核分流出去多少弟子。
“挑哪个房子好呢?”站在厢房外,应东来和其他几个人都在考虑十个空厢房应该进入哪一个。
“别考虑了。我们来得比较晚,要是再像他们一样挑房间,挑到最后,那剩下的肯定是最差的。现在随便选一个,不一定是最好的,但也很难是最差的。”说完这句,林君玄便直接走过去,选了一间房坐下。对于住的地方,林君玄并不上很上心,好一点差一点,无所谓。
看到林君玄随便进了一间房,应东来若有所悟,眉头一拧:“算了,不挑的,随便选吧。”心中决心一下,立马冲向了一间房。
林君玄进入房间不久,屁股都还没坐热,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从的厢房传来,这种东西,林君玄本来是不大感兴趣的,但在那吵闹声中,林君玄却听到了应东来的声音。
走出房间,林君玄看到相隔五个房间距离的地方,围了一圈人,东方玉,白小年几个,还有其他几个年龄明显大一些的少年围在门口,应东来便是从房间里面传来的。
“你们想干什么?这间房间是我先挑中的。”是应东来的声音。
“你先挑中的?哼,这间厢房我早就看中了。苍松苑的规矩,所有记名弟子一旦选好房间不得调动,但唯独每年考核之后,新空出几间房时,其他的弟子便可重新挑选厢房。这间房子,是今年考核第一郭元昊的房间,也是每年考核第一的人都住过的厢房。我早就看中了这间,只是今天修练得晚了一点,居然就被你们占了先。我也懒得跟你说,要么滚出去,要么被我打出去。”
应东来也是个犟脾气,听这话,一股便往上冲:“你如果好言好语说上几句,我让了也无所谓。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你仗着自已比我多在山上修练几年,盛气凌人,想把我赶出去,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少爷我今天就是不搬出去!”
“小子,找打!”应东来的声音一落,厢房中便传来一声怒喝,后面传来几声附和声:“这小子不知好歹,不敬师兄,找打!”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从厢房里传出。
林君玄从厢房走出来,这会儿也才不过走到应东来挑选的厢房门口,眼看厢房门口站着的那一圈少年瞎起哄,也要涌进去,而门口,白小年等人都敢怒不敢言,东方玉更是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口,一语不发。
“住手!”林君玄猛的大喝一声。外面正要涌进去的几个人愣了下,停在了门口,但厢房里面的人哪里管你是谁在叫唤,依旧在动手。
林君玄身子一猫,猛的窜了进去。
“捧他!”厢房门口,一名少年回头看到林君玄闯进来,回头就是一拳。这些记名弟子,平常在山上都是练气,很少学什么拳脚功夫,仗的就是力大,以及修练‘精气’带来的一份大力,这一挥手,完全是莽汉一般,看在林君玄眼中周身都是破绽。右手摒指如刀,闪电般伸到这少年脖部,在条经脉处用力一切,这少年便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
林君玄一伸掌,一扫腿,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片‘砰砰’声中,一帮跟着起哄的少年全部倒在了地上。
“你是谁?”房间中央,一名十三岁左右的剑眉少年冷冷的盯着林君玄,在他脚下,躺着鼻青脸肿的应东来。
“让出这间房,并且马上从这间房间离开。”林君玄扫了他一眼,冷冷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世俗的镖局吗?你以为你练过一点拳脚,就能在方寸山上逞强了?哼,今天我便让你知道一下,为什么要对师兄尊敬!”那剑眉少年说罢双肩一沉,全身衣袍鼓荡,手腕毛孔中,隐见袅袅的烟雾涌出。
“呔!”剑眉少年大喝一声,三步并做两步,快若闪电般一拳带着鼓荡的风声轰向林君玄,与此同时,旁边另一名少年从地上翻起,从另一个方向,快步轰向林君玄。
林君玄瞳孔微微收缩,身躯站直,不闪不避,一拳同样对着那剑眉少年轰过去,而左右笔直的伸了出去。
“小心!”地上,应东来叫道。
“咔!”应东来的声音还没有落,耳中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那是骨脆折断的声音。
“嗷!”剑眉少年抱着软绵绵垂下的右手痛嚎起来,他上山修练了三年多,道诀修练的也很精深,力气更是比同龄人大了许多。但没想到,他的力气大,林君玄的力气更大,那一拳,他只觉得对方的拳头若山岳一样沉重,心中涌起一股以卵击石的感觉。
“咯咯……,放,放……开我!”林君玄举起的左手中,一名少年悬在空中使劲踢打着手脚,呼吸困难,满难通红。
“咝!”其他先进入方寸宗的少年们倒吸了一口气,震惊的看着状若天神的林君玄,那名少年就像被抓着脖子的鸭子一样,被林君玄举到了空中。他状若可笑的挣扎,只是更加衬托了林君玄的强大和可怕。
“这个家伙……他修练了道诀!”门口,一脸冷漠的东方玉,瞳孔收缩了一下,目中掠过一缕敌意。
厢房内外,静悄悄的。一双双震惊的目光投注在了林君玄身上。一个九岁的孩童,刚刚进山,便能纯力量击溃一名十三岁的少年,同时还能轻若无物般的提起另一名少年,对于这些少年来说,实在是不可思议。
“自已滚出去,还是让我扔出去?”盯着悬在空中的那名少年,林君玄冷冷道。
“我……我自已滚出去!”少年脸中满是畏惧,任他怎么挣择,这只手就像铁钳一样不可撼动。这种力量,对他来说,就像怪物一样。
“算你厉害,我们走!”剑眉少年捧着手腕,还一脸嘴硬道。
“我有说让你走吗?”林君玄道。
剑眉少年心中一寒,色厉内荏道:“你想干吗?”
“东来,你想怎么处置他?”林君玄看向一旁从地上爬起来,鼻青脸肿的应东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