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惋笑如不动声色,余光扫向了姜嬷嬷,只见她,眸光一沉,再看向惋雨烟时眼神中的厌弃与鄙夷毫不遮掩。
“姜嬷嬷,让您见笑了!”惋笑如一脸尴尬,充满歉意的对姜嬷嬷说到。
“大小姐过虑了,老奴进宫将近二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总有些不正经的贱婢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可妾就是妾,永远也登不了大雅之堂。”
姜嬷嬷眉眼慈祥,面容和善地注视着惋笑如,吐出的话来语气平淡,可是落入惋雨烟的耳中,却气得她浑身发抖。
惋笑如笑了笑,乖巧怯懦的道:“姜嬷嬷,谢谢您,没什么可感激您的,这件披风承蒙您不嫌弃,就送给您了!”
闻言,姜嬷嬷拍了拍惋笑如的肩膀,忍不住夸赞道:“真是个懂事又善良的好孩子!”
下意识注视着惋笑如清澄明亮的眸子,不知为何,恍惚间,在苏妈妈的脑海中,竟与另一双漆黑如墨,深邃的眸子隐隐地重合在一起。
冥冥之中摄人心魂,不知不觉便让人陷入了那瑰丽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霎时,心中不是滋味,姜嬷嬷下意识的喃喃出声:“他要是没残废,想来如今也跟你一样的明媚吧!”
“他?”惋笑如一怔,随即便品过味来,皇族之人残废的便只有三皇子尉迟逸了。
前世的时候,对于那样璀璨夺目的男子,只是远远地观望过,那样炙热的温度根本叫人无法靠近。
今世,经人三番两次的提及,惋笑如不禁对这个落魄的皇子滋生出几分好奇之心来。
姜嬷嬷好似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思绪回转,咧了咧嘴,冲着惋笑如淡淡一笑。
又简单地跟姜嬷嬷闲聊了几句之后,惋笑如这才离开此处,直接朝绿荷的小院奔去。
在路上,苏妈妈几番欲言又止,挑了个四下无人之地,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姐,老奴不太明白你的用意。”
难道说自家小姐,只是为了将枣花蜜喷洒在惋雨烟的身上,借此来故意给她添堵?
对于苏妈妈而言,她目前便只能想到这一层深意。
可她仔细瞧了惋笑如半天,那副高深莫测,让人猜不透的表情,总是感觉暗藏了许多并不明朗的东西。
惋笑如嘴角噙着抹笑意,淡淡地扫了苏妈妈一眼,却突然说起了好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这个季节,正是蚂蚁大量繁殖,数量最多的时候。”
闻言,苏妈妈一愣一愣的,茫然地注视着惋笑如,根本就跟不上她思维跳跃的速度。
惋笑如收回视线,眸光投向了远方,就连声音也似从那遥远的天际飘来:“今天下午,姜嬷嬷的那盆水,泼醒惋雨烟的同时,也把土壤给浸失了。以蚂蚁的习性,在太阳落山之后,必定会大量的翻出土壤来。”
苏妈妈认真地听着,脑袋里的灵光一闪而过,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想要抓一时间却又抓不住。
就在这时,惋笑如绕有深意的喃喃声再次传来:“那罐枣花蜜,想来必会深受蚂蚁们的喜爱吧!”
苏妈妈眼前一亮,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惋笑如,好半天才断断续续的道:“小姐,你你”闻言,惋笑如疑惑地转头凝望向了苏妈妈,好奇的静候下文。
“你也太厉害了!”此时,苏妈妈对于惋笑如的佩服,犹如滔滔江水一般,绵延不绝。
这等整治人的妙招,精妙却不失阴狠,直叫惋雨烟有苦说不出。
惋笑如苦涩的动了动唇,眸底的落寞稍纵即逝,眨眼间便恢复如常。
不是惋笑如厉害,她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前世的时候,惋雨烟与黄湘母女就曾用这个法子整治过她,酸楚难耐,蚀骨痛心,那肆虐过后的片片狼藉,至今回想起仍叫惋笑如心有余悸
如今,她定要让惋雨烟亲自来尝尝这个中滋味儿。
说话间,惋笑如主仆二人便来到了相府北边的小院,绿荷的住所,站在门口,惋笑如沉吟了片刻,推门走了进去。
说是小院,可真真担得起这个名号,景色萧条,只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正中央一间稍大一些的正房,两侧是两间小厢房。
直至穿过院子,惋笑如也没看见惋天雄派过来的,那两个专门伺候绿荷的小丫鬟。
推开正房的门,惋笑如轻轻走了进去,房间里的窗户开着,灌进来的风还夹杂着一股隐隐发霉的味道。
透过轻扬的纱幔,惋笑如看到绿荷倚靠在窗棂旁,眸光失神地投向了窗外,神情落寞。
“绿荷!你休息的怎么样了?我特意过来看看你!”人还未至,惋笑如便已经薄唇轻启。
闻言,绿荷面露喜色,赶忙转过头来,汲上鞋,迫不及待地迎了过去。
“小姐”待绿荷来到跟前,惋笑如定睛一瞧,休息一夜过后,绿荷气色明显好转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