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稿城县。
被撼山力士文仲容领着人马,把自家祖宗十代问候了整天的徐文,垂头丧气的回到了稿城县衙的后院。
作为伪齐国的枢密使,他发现自己真的没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遥想当年,自己还曾是李成手底下的小跟班时,待在鸡泽县里成天美女环绕,吃香的喝辣的。而他柴进,也不过是待在水泊梁山,控制着他那山东之地。
可是现在,看着官越来越大,可忙的事情却越来越多。不仅每天要应对刘益、刘猊父子的询问,还得随时防着柴进那杀千刀的来砍自己的脑袋,哪里还有闲心去享乐。
看着徐文脸忧愁的进了县衙,那稿城知县连忙上前安慰道:
“大帅,稿城有数万大军,又有您亲自统领,直如固若金汤般,您尽管安心。”
说完请徐文坐在主位,桌上早就摆满了各色佳肴,只等这位伪齐兵马大元帅前来享用。
“唉,你是不知道啊。”
徐文坐下叹气道:“昨儿大王派人送来消息,直言那滕戡、邓飞两个贼子已经领着兵马杀进了定州境内,而望都、唐县内的这群背主之徒,居然毫无抵抗便将城池拱手相让,大王甚是忧心啊……”
那县令闻听此言也是心头大骇,若是定州全境陷落,自己所效力的大齐也就只有真定府州之地了,那齐王刘益,又与个知州何异
强制压下心头的惶恐,先给徐文敬了杯酒,也好给他自己压压惊。
“大帅,前些日子那柴进已经领着贼兵去了深州,而贼将孙安也没了动静,不知道为何这几天,文仲容那厮又每日在外头叫嚣,莫非他们见时拿不下真定府,又调转矛头冲咱们来了”
“你所说的,本帅心里也甚是担心啊。”徐文抿了口酒,缓缓说道:“这次柴进领着大军犯我大齐,原本有金人相助倒也不惧怕于他,可不想折可求这首鼠两端之人,居然与完颜杲密谋,欲脱离大王自立。而世子去往辽国,现在也未曾见到兵卒,唉……”
稿城知县见他被自己问得脸色发苦,本就胆小没见过厮杀的县令也是越想越害怕。他作为真定府府城外的稿城知县,自然也是刘益父子的心腹人,不然不会放到自己身边主管县事物。可是如今,别说是自己个知县,就算枢密使徐文,还有真定府内的刘益只怕也是夜夜睡不安稳吧。
徐文喝了些酒却也不敢喝多,毕竟现在可没有时间让他抱着美人安心睡大觉。两人没坐多久便各自回房睡下了。
第天早,在城中等着文仲容又前来叫战的徐文却没有收到将领的禀报,不禁心头又惊又疑。
他弄不明白孙安葫芦里在卖什么药,除了堵死自己与西南方向栾城县的要道外,每天也就派几千兵马前来叫叫阵,却根本没有点急于攻城的意思。可你再怎么骂,徐老爷我都是不会出去的,谁不知道女真人都忌惮你们这群山东水贼,更别提自己也这点真定府人马了……
“大帅,咱们已经很多天没有栾城的消息了,会不会已经被孙安亲自领兵给攻破了”
副将的话,让徐文从思索中缓过神来。他已经很久没有与栾城取得过联系了,如果孙安真是想故意派文仲容拖住自己,然后先集中兵马攻破栾城,那对自己也是个极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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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真定府内基本没有什么高关险隘,自己所能倚仗的就是这仅剩下的几处城池,还有手底下的几万大军了。若是栾城丢失,孙安完全可以直接北上进攻真定府。
“派去深州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没有”徐文问道:“柴进把大批人马都带走了,孙安又将文仲容留在了无极地界,我不信他能这么快攻破栾城……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柴进会不会突然领军杀回,若是那样,完颜杲那老杂毛可不定会救咱们。”
“属下派了几波人,可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想必都被文仲容与滕戡的兵马给拦截了。”
副将听他那么说,解释会,忽然小声道:“大帅,稿城毕竟矮小,城中粮草虽然有所准备却也不够直消耗下去,不如咱们趁着贼兵没有围城之前,早先退回真定府”
“你是不是傻”徐文喝道:“真定府虽然高大,可若是外围没有点拉扯,柴进将来完全可以将咱们堵死在城中!若是真是那样,你我迟早得饿死在真定府里……”
人顿闲扯,可却也聊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哪怕徐文知道他这路只有文仲容的几千兵马驻扎在与稿城紧临的无极县境内,可他还是不敢派兵出城妄图先灭路。他们都在盼着,完颜杲将柴进拖在了河间府,然后世子刘猊能够在契丹那想到办法!
天很快就过去,东边的城楼之上也终于安静了天,既没有敌军前来的战鼓,也没听见大周兵马的叫骂,这让徐文心里紧绷的弦,不禁又慢慢放松下来。
正当他准备要好好回房睡个踏实觉的时候,东门的守城将领,徐文的亲侄子徐绩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大帅,请借步说话。”
没等徐文开口,徐绩便脸焦急的看向他。这徐绩年纪比徐文小不了多少岁,可这个年代的人家里,叔叔比侄儿年纪小的都有,而这徐绩平日里为人机灵,又是自己人,所以这防守东门的重任直都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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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虽然疑惑,可还是信任自己侄儿,连忙将身旁之人尽皆屏退,然后开口问道:“出了何事,可是派去深州的人送消息回来”
“大帅容禀。”徐绩凑到他耳边小声的道:“那李邺来了”
“谁哪个李邺”
徐绩见他脸震惊模样,知道他已经猜到是谁,只不过有些不可置信罢了。
连忙点头道:“就是那与您同乡,曾经的李成的左膀右臂……”
“你确定是他”徐文依旧问道:“可莫要傍晚看走眼了。”
“大帅放心,他隔着老远便用家乡话招呼,我才没让弓手乱箭射他……而此人曾经在军中之时,侄儿也是打了几回交道的,绝对不会认错。”
徐文见他如此说,不禁嘀咕道:“他来干什么”
徐绩连忙道:“大帅,他已经投降了大周,而今天那文仲容没有出现,反倒是他出现在城外,您难道还猜不出他要做什么吗”
其实他不说,徐文也已经猜到了,只不过他现在根本还没有想好怎么办。
身
“你说我该不该见”
“叔,肯定得见啊。”
此时徐绩也不做大帅称呼了,直接劝解道:“大齐如今只剩下真定府州之地,若是女真人还站在齐王这边还好,可现在哪里还有翻盘的可能今日那李邺前来,正好是您改换门庭的好时机啊……”
这些话徐文不是不知道,可他还是犹豫的问道:“可我已经是大齐枢密使,可谓位极人臣,就算真投他柴进,他能给我什么好处”
徐绩闻言,也是微微点头。人都是希望水往高处走的,如果投了柴进,最后官却越做越小换谁心里都不舒服。
稍微思索,道:“小侄就是猜到他所为何来,便特意没有声张,不管柴进如何安排您,也得先听听李邺怎么说才知道不是您可得早些决定,万被认识他的将领提前发现,反会引出乱子来。”
徐文见说,连忙点头道:“好,你先偷偷派人把他吊上城里安顿好,咱们先会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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