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拥着兴高采烈的柴进跑到了最东边的龟山火器营。而提前过来准备的轰天雷凌振已经带着他手下的工匠士卒在校场等候。
“这就是你说的那可碎千斤巨石的玩意”
阮小看着前面根黑不溜秋的铁管，满脸的不可思议。
而孟康却是跟在柴进身后不停的抚摸着炮身，边说道:“圣上，这火炮怕是不下数百斤吧。”
“何止数百斤。”
柴进笑道:“如果加上旁边压住炮管的支架，千斤都是绰绰有余。”
其实这对于火炮柴进根本不懂，他以前虽然和凌振提了些意见，可那都是照葫芦画瓢，只能描述些知半解的东西。但是看着眼前这炮管与纯铁打磨的炮弹模样，还是忍不住心中狂喜。
王进开口问道:“凌振兄弟，只有这尊炮吗”
“回将军话，原本倒是还有几尊其他尺寸的，只不过这火炮直在试验间段……”凌振有些尴尬的道:“其他的都因为某些原因被毁了，暂时仅留下了这尊……”
“无妨，只要做好了第尊，以后皆可按其标准仿制。”柴进大手挥:“快，对着那湖面给我来炮。”
凌振与众火器营工匠连忙躬身领命。
只见几个人将准备好的火药与引线装入炮管压实，然后将颗铁弹装了进去。
“点火。”
随着凌振声令下，炮管上的引信被火把点燃，发出阵滋滋的响声。
可是，就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那宽阔湖面的时候，只听“轰”的在耳旁炸响，股浓烈的黑烟中更是响起了痛苦的哀嚎。
柴进只觉得股热浪直扑自己脸颊，可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旁边的王进、诸能、阮小等个将领已经齐齐把他压在身下……
“把这些人全给我抓起来！”
原本在外围守护的亲军突见此状，也是吓了大跳，齐齐挺枪上前，把凌振在内的所有火器营工匠全给围在了中间。
“凌振，你他娘的要害死咱们啊。”
只见阮小噌的下从地上窜了起来，张脸已经被烟雾熏得乌黑，可却根本不信凌振是故意这样做，故意大声喝骂道:“还在那发什么愣，还不快滚过来向陛下请罪……”
此时柴进已经被诸能几个从地上扶起，见凌振和众火器营工匠全都吓得跪倒在地，脸色苍白的全身发抖。而那火炮旁边还有两个被炸伤的士卒正在地上痛苦哀嚎。
“都退下，这不过是个意外。”柴进连忙挥手道:“速速把伤者抬下去医治。”
见柴进这么说，所有亲军只能收起刀枪重新退回两侧站定，而那跪在地上的工匠都是不自觉的长松了口气后，连连向柴进磕头认罪。
“你是不是炸傻了”
阮小跑过去把拉起还在那发愣的凌振，拖着他就往柴进身边走。
可柴进看着这个本就老实得过分的轰天雷，知道这时半会怕是缓不过来。毕竟这原本还等着领功呢，却转瞬之间差点变成了弑君，幸亏刚才王进拦着没让自己去点火，不然现在……
柴进脸苦笑的摇了摇头，对旁边说道:“小、小，你们哥俩带他们下去洗把脸，等脑子清醒了再到聚义厅来回话。”
阮家哥俩闻言，连忙躬身道:“末将遵命。”
……
柴进在路边的山泉水中洗了洗被浓烟熏黑的脸，要说刚才自己确实也被吓了大跳。毕竟这么大的个东西突然在身旁炸了，那动静可不是放个鞭炮烟花能够相提并论的。
只不过他虽然有些许失落，可却并不悲观。因为凌振这个老实人既然敢告诉自己，肯定就是以前确实是成功过的。只不过有可能是并没有成功多少次，但是又凑巧自己上了梁山，故而在聚义厅才欲言又止的提前向自己来邀功了。
这个年代，火炮之所以不成功，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完全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再加上火药与炼铁技术的不成熟，才让这些划时代的东西没有这么容易现世。而凌振的火器营在这些年里也并非事无成，比如些火箭与土雷，其实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只不过这些东西更多适合于守城之上，可是柴进自从举兵之日起，不是在攻城，就是在与敌人大规模决战，很多东西用起来根本无法得心应手。何况火器这种东西如果需要大规模配备于军，更加不是朝夕所能达成的。
柴进回聚义大厅，不允许去往后山的时文彬连忙端着几杯热茶送了上来，本想大着胆子出声询问下什么情况，可看诸能的神色，便又机灵的住了嘴。
“你们皆回县衙吧，不要在此守着了。”柴进接过奉上来的热茶，脸玩味的对时文彬道:“这郓城县你也待很多年了，若是想早些换地方，把政务处理好就是，没必要在我跟前伺候。”
“下官定替陛下打理好郓城县。”时文彬连忙道:“可是岳知州还未醒转，下官在想，要不要等他道回城”
柴进笑了笑。
“等他酒醒过后，自有人送他回去。”
时文彬见柴进这么说了，也不敢再拖延，领着几个郓城官吏恭恭敬敬的重新行了礼，然后万般不舍的下了梁山大寨。
“圣上，人带过来了。”
随着短命郎阮小的声招呼，大门口熙熙攘攘的现出凌振和个火器营工匠来。
“别站门口，都进来说话。”
凌振这时候也已经缓过神来，而在路上阮家哥俩怕是也没少安抚他们。半跑着冲到前头就是跪，齐齐喊道:“小人请圣上降罪。”
“若要降罪还会让你们跑这来吗”柴进挥手笑道:“都起来吧，我不怪你们。”
凌振等人闻言，皆是感动不已，叩首再过后才慢慢爬了起来。
柴进问他们道:“你们觉得这次是因为火药分量的问题，还是炮管的问题”
几人对视眼，凌振才上前回道:“圣上，具体如何现在也说不准，可前些日子确实是……”
“这我知道。”柴进笑道:“你轰天雷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可能你们原本还想再多试验几次再往上报，可不想我突然来了水泊，便急不可耐的来向我邀功了，对不对”
凌振闻言，脸震惊的道:“都是末将急功近利，还请圣上责罚。”
柴进哈哈笑。
“你们能有如今的进展已经是有功于朝廷了，我又岂能责罚你们。”柴进缓缓说道:“不仅不罚，你们火器营上下皆当重赏。”
凌振等人闻言尽皆大喜。
却听柴进继续说道:“如今火器虽未成型，可我坚信只要它现世，定是可以让你们流传千古，更能护卫我中原不受外族欺压的国家重器。而这，也是我直将你们火器营留在梁山泊，不准搬离的原因。”
凌振等人听柴进不急不慢的说完，所有人更有股从未有过的使命感充斥心头。
齐齐下拜道:
“属下定尽心竭力，不负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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