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大娘子就是曾经青州知州赵明诚的夫人李清照,恰逢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以前在山东为官的人都有高升。而他这位以前便是大宋汴梁高官的赵大人,自然也水涨船高进京做了宗颖的副手,成了开封府的判官。
虽然名义上是二把手,可人家宗颖一直在内阁帮衬,根本脱不开身来,所以整个开封府的大小事务基本上全由这位通判大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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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路闲聊,御街之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嬉笑声让陪着柴煦出门游玩的琼英等人也是心情大好。
“郡主。”同来的张顺之妻花姿忽然小声的凑到琼英耳旁道:“我怎么感觉殿下今日这兴致不高呀”
琼英闻言也是微微点头,要是以前他柴煦早撒丫子跑起来了,如何会像现在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现在梁山泊早没了往日热闹,兴许是在水泊里闷习惯了。”
就在旁边的阮小七连忙笑道:“殿下在梁山泊里不是上树掏鸟就是下湖摸鱼,怎么可能闷着他……”
琼英问:“那是因为什么”
“这是在想岳云那臭小子呢。”
“岳云”琼英与花姿等人对岳飞都不是特别熟悉,更别提他家里人了,稍微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柴进确实让岳飞家的长子在水泊里陪着柴煦。
“他没有一起回京”
阮小七摇头道:“没有。圣上见他快要成年,从山东返京时便命他回了相州老家,待满了十六便去雄州军前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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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英见状也过去拉上柴煦,毕竟今天就是带他出来闲逛的,可这正主因为岳云这个玩伴离去而兴趣索然,大家也就没了再逛下去的必要。还不如让这群大男人回家好好喝酒热闹。
众人护着柴煦有说有笑的开始往张清的郡马府方向走,可是没等大家走出多远,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惊呼与吵闹之声。
大伙皆转头看去,只见有几个骑着骏马的人一边放肆吆喝,一边挥舞马鞭驱赶着前方游玩的百姓。而他们身后不远处还有一队巡城差役在跑步跟随,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干预的样子。
阮小七指着马上一个像是领头的年轻人问旁边的丘岳道:“这莫非是朝中哪个相公家的衙内”
丘岳寻思一阵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只好摇头道:“我也不识得此人……只不过如今朝堂里的大员虽然也有以前宋廷官员,可他们应当也不敢任由自家公子哥在这御街放肆!”
旁边的张清夫妇与李清照等人皆是面露不满的看向那些人,却都想不起来此人是谁。要是琼英以前的脾气早就上前喝止了,可现在毕竟已为人妇,心性多少也有些改变。
何况这些事情都是属于巡城司该管的事,而巡城司又隶属于赵明诚的开封府,看在李清照的面子上,琼英也实在不好当着她的面使其丈夫难做。
正当众人在猜测这群人身份之时,张顺之妻花姿忽然带着一丝怨恨的开口道:“我想起来了,中间的那个年轻人乃是大辽王子……”
“谁”琼英连忙问道:“他就是随着张家相公同来汴梁的耶律宗电”
花姿见众人都看向她,连忙点头解释道:“前些日子我随着闻相公去城外迎接张家相公与兄长从河东回京之时,曾听兄长说起过,绝对是他。”
“难怪开封府巡城司不敢管,原来是契丹王子。”
现在琼英也明白花姿为何对这人有怨恨了,一是因为他兄长花容,二是因为那死去的打虎将李忠。
作为花姿最好的姐妹,琼英是知道以前在白虎山与芒砀山时,这个李忠对她们一家多有帮衬,她一直记着这位憨厚的兄长恩情。
“咱们回去吧。”张清轻轻拍了拍琼英的手臂道:“朝廷好不容易与辽国谈妥,此人又是契丹王子,咱们还是莫要给陛下惹麻烦了。”
众人听他这么说,虽然心里不痛快,可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只好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可大伙刚要挪动脚步,却听一个充满童真,又满是疑惑的声音道:“姑姑,他们为何能在这御街之上纵马而行”
众人皆是惊讶的看向说话之人,只见柴煦瞪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珠子,满是疑惑的看向他最熟悉的仇琼英。
琼英笑着蹲下身子。
“我们都知道这御街之上不能纵马扰民,可此人有些特殊,他是那契丹王子……”
话未说完,柴煦那本就疑惑的眼神不禁更加奇怪了,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为何契丹王子就能不守朝廷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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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不管琼英、李清照,还是文武双全的张清、丘岳皆被这位年幼的大周皇子问得哑口无言。
他们是成年人,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顾虑,可说到底,不管是什么顾虑,这契丹王子耶律宗电在御街之上纵马而行乃是事实。而这不准御街纵马的规定自从柴进亲自定下后,连他们自己不都恪守规矩么为何他契丹王子就不一样了
看着他们都没人回答自己,柴煦不禁再次开口道:“朝廷律法乃是社稷之根本,岂能因为他是契丹人而使得百姓生怨自古外柔内刚乃是我中原王朝之最大弊端,外人既然入我国土,就当毫无条件的守我大周律法……”
一群成年人听着这位几岁的大周皇子带着疑惑的发问,全都不自觉的低下头来。而李清照更是对着柴煦深深的行了一礼。
“殿下而今便有此等见识,真乃天下之福、百姓之福!”
柴煦见她如此,连忙晃着可爱的小脑袋。
“这些话是父皇教导我之时说的,不是我……”
张清等人本就因为柴煦的话而觉得深有感触,现在听他这样说更是不禁暗暗惭愧:他们虽然都是不想给朝廷惹麻烦,可说到底谁又不是在潜意识里觉得契丹人不能惹
这是大宋数百年的软弱让天下百姓养成的习惯,包括他们亦是如此……
李清照再次行礼道:“陛下圣明,奴家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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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看向张清夫妇道:“诸位莫要顾忌奴家,我那夫君什么都好,就是这胆子可做不来得罪契丹人的事。”
张清见说,点头道:“好,这群契丹人打扮与汉人无异,百姓们只会以为是朝廷中的官员家属,岂能知道是辽国人今日既然碰见,便用他耶律宗电正正我大周国法,也替死去的李忠兄弟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