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童贯不急于进攻?”潘文得不解的问道“据说这奸贼向昏君立了军令状,扬言三月内荡平我江南义军。可此时却一直围而不攻,怕是另有图谋啊。”
吕师囊其实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可却也没办法。
何况他们自己现在要的就是拖延。
“报,护国天师领圣命已进润州。”
吕师囊闻言眉头一皱,包道乙这牛鼻子怎么这时候跑过来了。
带着疑惑出了营寨。
待接了方腊圣旨,却除了一些鼓励褒奖的话,没说什么重要的事。
吕师囊正要开口,却听包道乙抢先道“吕枢密,小道来时路过陈浦村。得遇一位义士唤做陈观,他献数千石粮草以供大军使用。”
吕师囊闻言大喜。这润州在大军占领时,达官显贵几乎都早已跑个精光。府库也是空虚不已。现在突然得了几千石粮草,却也正好应个急。
“那陈观却还带来一个消息。”包道乙没等吕师囊高兴多久,又说道“他儿子陈泰从江宁府带回消息,说西北老贼种师中已经领着数万人马进了句容县……”
话未说完,把吕师囊惊得脸色大变。
句容县以东就是润州的丁角镇,再往北便是丹阳。
“难怪这死太监一直按兵不动,原来是想断我后路。”吕师囊愤恨道“速令豹尾神和潼过来见我。”
包道乙虽然是个看星象的天师,可跟着这伙人耳濡目染,心里也学到点东西。不禁问道“吕枢密是打算让和潼将军,死守丹阳?”
吕师囊点头道“只能如此了。不然让种师中断了后路,咱们这几万人怕是都要栽在这了。”
包道乙见说忙道“临行前圣公多有交待,童贯那厮代昏君拟了罪己诏,各地之兵多有私逃者。所以咱们的老底子得守好了。圣公让我嘱咐相公,如果事不可为当保存人马,将来再寻战机。”
吕师囊微微点头,现在才知道这牛鼻子为何大老远特地跑过来了。
何况他也知道现在各地守军都有逃回乡里,不想跟着聚义的。而自己手底下这五万人马,更是起事的老兄弟,绝对是不能折掉的。
问包道乙道“圣公可有交待,如果事不可为,是经广德军退往湖州还是?”
包道乙见他已经有了主意,忙道“吕丞相向圣公建言,常州各地存粮丰厚,枢密大人如果要退兵,可退往常州。”
吕师囊点头道“丞相之言甚善。只要粮草充足,本帅拖也要把童贯拖在常州两个月。”
然后又问道“山东那边可有消息了?”
包道乙闻言面色一苦,摇头道“未曾,圣公也在睦洲也是焦急万分。”
吕师囊叹了口气,心道如果此时梁山能够领军攻打淮南东路,江南之围必解啊。
二人又说了会话,见和潼已经过来了。本来打算让他领兵往丹阳驻守的吕师囊,此时也改变了主意。
“立刻传令焦山、金山守军多布旌旗草人,咱们需在童贯、种师中合围之前,往东退往常州。”
……
当种师中领着数万大军,心急火燎的绕过茅山,然后再经丁角镇赶到丹阳城外,见上面已经插上了官军的旗帜,而江南乱匪都跑得干干净净。
“你们是何时发现贼寇已逃的。”种师中进的城中,问先锋王禀道。
“回小种相公,咱们也就在几日前才发觉不对劲。”王禀道“没想到这吕师囊如此干脆,居然把这润州诺大地盘说弃也就弃了。”
种师中微微点头道“这伙人,确实比王庆、田虎要难对付许多。”
接着问道“现在润州已复,贼寇又逃往了常州,大帅可有安排?”
见王禀摇头,种师中便也没有再问。他领着几万人马一路急行,现在也累得够呛。
和众将稍作安排,便寻地歇着去了。反正接下来该怎么做,还得等童贯说了才算数。
过了两日,童贯便已经领军赶来了丹阳。
众人行了礼,童贯直接下令道“我军初战告捷光复润州,龙心大悦。可诸位将军莫要心怀懈怠,明日一早,大军便启程赶赴奔牛镇。此战定要灭了这数万反贼。”
话音刚落,一众将领轰然领命。
“谨遵大帅将令。”
待人都走后,童贯回身问自己的心腹参军道“你说所之事,可有几成把握?”
“回大帅,那人已有回音,如今当有八成把握。”
童贯闻言大喜,起身直道“此战若胜,定向朝廷替你请功。”
……
常州城内,刚刚和吕师囊商讨完应对之策的诸位将领,打着哈欠回的回军营,回的回家中。
现在官军还没过来,抓紧时间陪陪老婆媳妇,等童贯一到,想回家都是没机会了。
常州守将金节一进家门,他夫人秦玉兰便小声说道“官人,那位先生刚刚又来过。并留下一封书信,直言您看过后,便可知晓。”
金节微微点头,同她一道进了卧房,仔细的将信看完,眼神在那句定向朝廷保举将军官升三级上停留了片刻后,便就着烛火烧得干净。
见金节一脸纠结的模样,秦玉兰上前道“官人为何还在犹豫?”
金节叹了口气,小声道“此事非同小可,哪怕事成,将来也得被人骂做蛇鼠两端,不仁不义啊。”
秦玉兰见说忙劝解道“官人为何做此想法。您本来就是朝廷守将,是被逼无奈才降了反贼。现在反而还屈居钱振鹏之下,只能在常州城里做个副将。岂不是反而越混越回去了?”
见他还是一脸眉头紧锁,秦玉兰接着道“如今朝廷大军携雷霆扫穴之势而来,哪里还能抵挡。不如乘此机会复做良人……”
金节吹着自己媳妇这一阵耳旁风,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心,终于也定了下来。
“夫人说的对,我本就是朝廷将官,当时降贼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既然有重新效忠朝廷的机会,哪里还能再同贼寇一道抵抗朝廷。”
金节一席话说得大义凛然,若是让旁人看了,还真会觉得他就是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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