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可在家中?”
门外的一声轻唤打乱了二人思绪,他们都听出了是柴进的声音,连忙起身出门。
“大官人何必如此客气,您直接推门进来就是了。”张老把柴进迎进家门,请他坐了。
柴进笑道:“小可哪里能这般没有规矩。”
三人闲聊几句,张老问道:“大官人特意过来可是有别的事?”
柴进点头道:“正好您老也在,确有一事还需帮忙才好。”
张教头见他眼睛看着王进,不解道:“你们二位结义兄弟,难道还有什么事需要我这老家伙从中斡旋?”
王进也是疑惑道:“大官人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柴进笑道:“这事我吩咐,兄长怕是不会听啊。”
王进下意识要问,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脸苦涩的道:“哎呀,您怎么还挂着这事呢。”
张教头还是没懂,替柴进倒了杯茶,笑道:“王教头,老朽可是很少见你这般为难过啊。”
柴进微微一笑,对张教头道:“我以前沧州府上有个小丫鬟,素来仁义乖巧,更是倾慕义兄为人,我本想撮合下他们,可义兄一直……”
张老闻言恍然大悟道:“您说的是那位春桃姑娘。”
然后认真的对王进道:“兄弟你也不小,是该有个家室了。”
王进见二人都是一脸关切,微微叹气道:“小弟比春桃姑娘年长二十有余……”
“这有什么。”张教头连声打断道:“人家姑娘倾慕你英雄为人,哪里会在意这些。兄弟你若因为这点而推脱,反而显得小气了。可是你看不上人家?”
王进忙道:“怎么会,春桃姑娘蕙质兰心是个好女子。”
然后看了眼柴进道:“待将来陪大官人闯出一片天地来,咱们再谈这事如何?”
柴进还没开口,张教头摇头道:“这又不牵扯,兄弟你英雄一世,怎么变得如此扭捏起来了。男子可以先建功立业是不假,可是人家姑娘却荒废了年华……”
“砰砰……”
“启禀大官人,江南那个沈寿又来了。”
忽然的敲门和士卒的禀报,打断了两个操心的媒婆,也让王进如释重负。
柴进见状摇头一笑。
起身道:“小可去就行,这事辛苦张老了。”
张教头闻言连忙拉住也要起身的王进,连连点头道:“大官人尽管去忙,小老儿定替您好好开导开导。”
……
因为黄河水浅,沈寿这次直接在胶州湾上了岸,由当地官府派人直接送进了济州水泊。
柴进领着几位军师到金沙滩没等多久,便见到去接沈寿的船只,只是这次身旁没有了成贵等一众水师将领,只有船火儿张横一人跟随。
众人客气的见了礼,便一起回了聚义厅。
柴进对朱贵道:“今日天色已晚,辛苦兄弟早些安排酒宴,咱们陪沈相公好好喝一杯。”
朱贵闻言起身去了。
沈寿连忙道:“大官人,小可此来是奉了我家圣公之命,特来感谢梁山诸位好汉出兵东京的义气之举。”
“山东、江南本就是同气连枝的绿林义军,如今更是歃血为盟,哪里还需特意过来感谢的。”柴进笑道:“还请沈大人替我转告你家圣公,只等明年开春,梁山定按旧约,再次发兵东京。”
沈寿闻言连声感谢道:“柴大官人不愧仁义无双,小人感配于心。不过我家圣公也知大军直闯京畿,肯定会受很大阻力,更是会平添许多伤亡,甚是于心不忍。特意嘱咐我向好汉们言明,等开了春也不用发兵去东京了……”
看着他在那装模作样的,李助忍不住笑道:“想不到江南圣公如此体谅我梁山兄弟,既然如此,看来我们只能在此汗颜谢过了。”
沈寿闻言大惊:你这道人,怎么顺着杆子就往上爬的?难道不应该问我,为何要这样么!
沈寿心中真是想骂死这个不按套路的梁山军师,可自己是来求人的,哪里敢有半点不敬,厚着脸皮憨笑道:“金剑先生怕是有些误会了。咱们两家已经结盟,想必贵寨也不会眼看着我江南蒙难的。”
李助和柴进相视一笑,连忙道:“对不住,老道我平时就是个不想事的,可能没听透您话中之意。”
柴进见沈寿神色有些尴尬,出声解围道:“敢问沈相公此来,圣公还有什么别的交代没有?”
沈寿连连点头道:“自然是有的。”
然后躬身一礼道:“小可离杭州之时,童贯已经派了刘延庆兵犯明州,而我江南义军已经把沿海的人马调往了苏杭重地。想来要不了多久,明州之地都得被刘延庆夺去。”
梁山几个军师他的话刚说一半,皆是一副了然神色。
吴用笑道:“看来贵国圣公不让咱们出兵东京,反是想让咱们去明州助拳了。”
沈寿闻言心头大骇:这些人怎么这般聪慧,我什么都还没说,就已经猜到了。
只好尴尬的对着柴进笑道:“正是如此,圣公已经交待,只等灭了这童贯这支大军,明州一地所有钱粮,皆归梁山所有,江南分毫不取。”
柴进闻言心头大笑:你方腊倒是打得好算盘。从逼迫童贯回师到牵制官军,再到一起全歼童贯大军,这简简单单的变化,我梁山出的力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何况等童贯这支强军一灭,你方腊还有没有这么好说话都得两说了。
止住正要开口的吴用几个,笑着对沈寿道:“咱们先喝酒,明日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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