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对不住您啊。”
一旁的史进等人本来看他忽然脸色大变,还有些疑惑,毕竟这到处都是坟堆。
可此时见状哪里还能不明白。
一群人连忙也跪着磕了几个头后,史进起身提起铁棒对柳元和危招德道:“二位兄弟,跟我去杀了那群鸟人替老夫人出这个恶气。”
王进虽然气愤可还没有失去理智,一把拖住史大郎,连声道:“算了!”
“教头哥哥,死者为大乃天下至礼。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啊。”危招德本也是暴躁之人,闻言焦急道:“哪怕不杀人,也要他们来坟前磕头认错。”
一向沉稳非常的柳元也是气得热泪盈眶道:“教头哥哥,不管怎么说,也得去问个清楚,这群混蛋把老夫人的遗骸弄到哪里去了啊。”
王进虽然和这些族人没有交往,可也不愿意刀兵相见。刚才心思大乱没有想到这事,闻言忽的起身道:“对,我得把老母尸骨寻回来,绝对不能让他们随意糟蹋了。”
王进强行收敛住心神,可还是忍不住全身颤抖,一张坚毅的脸庞此时更透着愤恨和无尽的悲伤。
一群人大步下了山,杀气腾腾的往王家老族长家中而去。
本就离得不远,刚走半个时辰就到了庄子里。
危招德见王进在一个大宅子前停下脚步,已经明白一切,大步冲上去就是一脚,踢得那大门轰隆作响。
嘴中更是厉声喝道:
“没死的快给老子开门!”
附近的百姓忽见一群陌生人本就有些好奇,此时他们居然还踢族长的门哪里能看着不管,全围过来喊道:“你们干嘛的?”
史进见状手中铁棒高高举起,只听砰的一声,身旁一块巨石被他敲得四散飞溅。
“莫他娘管闲事!”
一群百姓见他凶恶哪里还敢还嘴,吓得退到一旁,却未走远。
此时只见大门开启,十几个家丁拿着梢棒簇拥着几个衣服华丽的冲将出来。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跑我们庄子里寻事?”一个中年人指着危招德大骂道。
危招德大刀抓得嘎嘣响,强忍着回头看向王进。
“啊!”忽然一声惊呼。
却是一个还没走出院子的老头一看见门口的王进转身就往里面跑,边跑边喊:“那是梁山反贼,快关门,快报官!”
这一声大喝,惊醒了旁边的百姓,惊呆了那群家丁,更震惊了还在犹豫王进等人。
既然大门已开,哪里还有让你再关上的道理。
前面的危招德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刀砍翻身旁家丁,凶神恶煞就堵在大门口。
厉声喝道:“谁动谁死!”
而王进师徒此时已经追着那认出他来的老头,跑进了后院。
柳元踢倒两个家丁,护着春桃在后,对危招德道:“咱们守在此处。”
……
王进没追多远便一跃到了那人身前,铁枪横举强忍住心头杀意,沉声问道:“我母亲的遗骸在何处?”
那老头见无路可逃,哇的一声趴在地上,哀嚎道:“莫要杀我莫要杀我……”
王进见他不开口,心中越是焦急,气得胸口起伏,再次大喝道。
“我母亲遗骸何在?”
那族长见闪着寒光的枪头已近身前,吓得瘫软在地,哭喊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在哪里,求你放过我……”
一旁的史进闻言,一脚踩在他背上。
“谁知道,不然杀了你全家老小!”
这族长年岁本就六十好几,此时被他这一脚压着,差点喘不过气来。
“我就交待了官家去办,他应该清楚。”
史进闻言,连忙回身去寻那管家。
那老头忽见王进的铁枪已经收回,似乎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忽然哭喊道:“并非我要做这天怒人怨的勾当,实在是不能因为你一人,连累我王氏一族啊。”
王进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我知道!”
说完没再管他,转身出了院门。
刚一出去,便见史进跑来说道:“师父,那挫鸟正在外边,咱们押着他过去。”
王进现在不想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让他在前面带路便好。
一行人押着那管家出了庄门,外头几百个百姓虽然都拿着棍棒,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来。
王进跟着他过了祖坟山头,又往西走了三四里地,便见几棵大树下有个没有墓碑的坟丘……
“就是这了。”那管家颤抖着说道。
危招德有些不放心的问:“你莫要随便给指一个糊弄咱们,小心爷爷刀不留人!”
那管家闻言连声道:“绝不敢有一丝欺瞒,我等也是怕惹麻烦,哪里真愿意做这种伤阴德的事啊。”
王进知道老母下葬时,柴进放了几件曾经贴身的玉佩在里面的,开口问道:“棺椁里面的东西可动过?”
“没有,小人敢用全家老小发誓,绝对没动过一颗钉子。”
王进闻言点头道:“你走吧。”
那管家正要离去,却被他又叫住道:“你没将我老母曝尸荒野,也算你的仁义了。”
说完居然对他躬身行了一礼。
那管家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哪里敢受,连忙回礼再三转身走了。
柳元叹了口气,问道:“教头哥哥,咱们现在怕是不便给嬷嬷迁坟,不如先回城里寻个山寨的酒店,让他们帮忙来操弄!”
王进寻到了母亲遗骸,已经冷静下来。闻言点头道:“兄弟所言在理。”
然后叫过春桃,走到老母坟前跪下,不停的给亡母磕头谢罪,惹得柳元等人皆是感慨不已。
他们也是梁山头领,虽然名头没有这位寨主义兄那般响亮,可谁知道家乡的那些族人,会不会也这么对待自己呢。
危招德见柳元几个都是面露沉思,正要开解几句,忽然像是听到什么声音,下意识回头一看。
不禁神色大变,急声喊道:
“狗日的官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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