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庆笑着摇摇头,说道:“罢了,这天黑路滑的,莫折腾了。”
指了指旁边的石头请他坐了,忽然叹气道:“也不知方腊这狗贼藏在何处。若是一直寻不到,等梁山贼人从后包过来,更是一场麻烦啊。”
辛兴宗闻言神色也是一凛,点头道:“相公所言极是,这山岭外头无险可守,可大军又被派来了山中,就怕童枢密……”
话未说完,可旁边所有人都已经明白后面要讲的是什么,所有人不禁都是沉默。
正在这时,忽然林中一阵山风吹来,让本有些沉闷的场面变得轻快许多。
刘延庆张开双手,缓缓对众人道:“现在顾忌那么多已经没用了。大伙早些休息,天亮便接着往前搜。”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还没亮,在最前边靠着大树睡觉的韩世忠,忽然被几只蚊虫咬醒,他很是烦闷的爬起身,见有人已经开始往前走了,便也提起兵器跟着。反正现在漫山遍野都是官军,早就分不清自己的将领在何处了。
何况那万贯银钱,和擒获匪首后朝廷会给的赏赐,让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
他韩世忠本就是是延安府泼皮出身,当年从军入伍想的就是靠着自己本事,混出个名头来。
而现在这辈子最大的彩头就在前方,哪里能放过。
边走边活动身子,一个人迈着大步不自觉的就甩开了所有人,钻进了山林中。
一直走到中午,忽然听到前面有水声,韩世忠早就又累又渴,连忙寻声跑了过去。走了几十步,便见远处山坳中有条山泉汇聚的小溪,心头大喜。
匆匆过去趴在地上,就像头牛犊一样咕咕的喝起水来。
待喝个干脆,韩世忠痛快的站起身,正欲转身往离去,忽然眼睛余光中闪现一个人影来。
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简陋的年轻村妇。
韩世忠仔细看去,见她躲在小溪边一块石头后面,像是在看自己,又像很是害怕。不禁心头大笑:“这一路走来都没见到一个活物,莫非老天爷开眼,特意派个人来给我指路的?”
他从小虽然好勇斗狠,可却心思灵巧,平日也爱去勾栏酒肆耍闹,那些女人家的心思最是明白。
一把将手中兵器丢在地上,又捧起清水给自己洗了把脸。
韩世忠本就长得高大英俊,只是这段时间搞得太邋遢了些。让他稍微一整理,完全像变了个人。
对着水中倒影挤挤脸面,然后慢慢起身。一脸和气恭敬的往那女子走了过去。
刚走多远见她还是有些畏惧,连忙停下脚步,躬身行礼道:“姐姐莫怕,弟弟韩世忠这厢有礼了。”
那女子见韩世忠模样心中也是爱极,此时听他言语客气,更是满意。微微点头轻笑一声,却不知道如何说话。
韩世忠见对方并不逃跑,心中便已了然。又迈开脚步慢慢走过去,柔声问道:“姐姐为何一人在这荒郊野岭的?”
那女子大着胆子一指后面的木盆,小声道:“清洗几件衣裳。”
这声音极为清脆悦耳,听在韩世忠耳中忍不住心头乱跳,现在再看这女子,虽然并非多美艳,可却也生得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姿色。特别是这声音,让韩世忠这个憋了一年多的老色鬼不禁食指大动。
心头暗骂自己道:“在青溪县城你都忍住了,难道还能在这乡野干这破落事!”
连忙收敛心神关心道:“这山中野兽怕是不少,姐姐一个人还是要多当心……”
这妇人本就见他模样非常,春心荡漾。此时又被他一阵姐姐姐姐的叫得更是面若桃花。
娇羞的道:“不妨事,家里不远此地要天天来的。”
韩世忠花丛老手,从神情和话语中就能感觉她放下了戒心,不禁问道:“不知姐姐可识得去帮源垌的路径?”
这乡野妇人或许听过方腊名头,可在这大山中,又哪里能知道外面早已经天翻地覆。
看着他一身甲胄,笑着问道:“你也是方菩萨的手下么?”
韩世忠闻言开心得心头直跳,连忙道:“姐姐太聪明了,小弟是在青溪县里跟着方菩萨的,却没来过此地,还要请姐姐指条路径才好。”
那女子端起地上木盆,极为讨好的对他道:“帮源垌还远着,又不好走,还是我带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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