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兄弟们报仇。”董平大吼一声:“杀贼……报仇……”
“杀贼!”
“报仇!”
三千骑兵的吼声,远远比不过战场正中央的数万人,但是他们的出现让大周的士卒士气大盛,因为他们知道,除非马灵和时迁领着哨探营的人死绝了,不然从南边来的只能是自己人。
“我董平来也。”
刚刚冲到南边来的义胜军发现这三千骑兵忽然慌了,因为他们现在成了被包围的那伙人,原本大家对冲,至少马屁股不会留给对方,可是现在只要对方调头,自己总得被人追杀一阵。
那个义胜军将领也是干脆,马头一转直接领着人往西边和自己人聚到一起,然后直直冲向了杜壆、林冲等人所领的骑兵。
这样一来,杜壆这头压力陡增,可是他们也明白只要扛过去,王进和董平便可一直追着对方,让其连从容调头应战的时间都没有。
“兄弟们,杀啊……”
只剩下三四千骑的杜壆、林冲等将领悍不畏死的高呼,赴死一般的冲向了对面足比自己三四倍还多的敌人。
马儿嘶鸣,士卒惨叫。两股洪流最后一次激荡在一起,等董平、王进见到杜壆等人从人群中现出身影,几千人只剩下了两千多骑……
“狗娘养的……”
一向稳重如山的王进第一次骂出了脏话,而董平更是早气得没了一点风流双枪将的风采,马蹄飞溅,二人领着人从已经分流开来了自家骑兵中间穿过,追着那义胜军的马后不停追杀,旁边配有弓弩的士卒直接弃了枪,弯弓搭箭直往前头射去……
战马一旦起了速,必须要一片开阔地迂回,或者放慢速度重新列阵,可是现在已经恨意滔天的大周骑兵如何会给你这个机会?王进、韩滔领着护卫军,董平领着所部人马,而最远处已经重新集结的杜壆、林冲也已经驱马而来。
原本占尽人数优势的义胜军此时没有时间列阵,想找个地方迂回一个大圈也不给他这机会。忽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猝不及防,义胜军在前面飞跑,虽然马蹄飞快,可拖到后面的人却被无情射杀,最后一直追出二十里,直到天色黑暗才停下了马头……
……
“这也太惨了……”
等赶着夜路匆匆而来的丘岳和马犟在火光中看到前面的惨状,哪怕是铁打的汉子眼睛里都忍不住掉下泪来。身后有的士卒更是放声大哭,因为这些人不是王直他们后来投军的,也不是岳飞他们那支人马从难民中挑选,而是从梁山一路走来占州克府,是在水泊梁山里一起听过书、喝过酒、吹过牛的兄弟啊……
丘岳以前跟着高俅也做过一些破落事,可是自从投了梁山却很是规矩。此时他被身后士卒的哭声牵引,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谁都不是没有感情的畜生,而这八百里水泊里泡过的人,更个个都是铮铮铁骨的好汉子。
一传十,十传百……原本有的人还能够忍耐的,也被别人带动了情绪。
长夜当空,这群见惯了生死,以为自己早就不会哭泣的男子在这月色下用哭声祭奠死去的英灵,发泄自己的愤怒……
……
“圣上,白毛虎马勥、双枪将董平,还有丘岳兄弟领着上万骑兵进了粮草大营,后军暂且无忧了……”
李助说完这些,又讲了那边的损伤情况,让旁边所有的将领心里都是针扎一般的疼。
自己这里还有营寨可以作为依托,可是他们却只能与比自己人数多很多的人马一刀一枪的血战。整个步卒大营能够安心防卫,又不用担心粮草供应所获得的安稳,都是他们用血用自己的命拼出来的……
柴进沉默了一会收敛心神,可一开口嗓音还是有一丝颤抖和哽咽。
“可知道关胜他们到哪里了?”
李助摇头道:“时迁去的东边郑州、马灵去的西边卫州,可是现在还没有消息,应当是还没到卫州地界来……”
鲁智深等李助说完,见柴进没有说话。不禁开口道:“圣上,如今咱们虽然也损伤了很多兄弟,但是他义胜军更多,洒家不信他们这群狗娘养的一直愿意来替金人效死命……”
“大师有何想法?”柴进问道。
“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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