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岛并不是很大,李助隔着老远便见到前面水寨前,除了停泊着二三十艘制式战船,剩下的都是些老百姓家的渔船,不紧询问道:“听说你们打破了潭州、鼎州等地船坊,怎么只见这么一点战船?”
夏诚现在老实多了,忙回道:“李相公容禀,我们虽然打破了几个船坊,可是里头却没有多少战船,而且当时我们会操持这东西的人很少,一时半会弄不回来,便给一把火烧了……”
李助闻言,不禁心头打趣道:“你们虽然没得多少好处,但是给咱们倒是帮了很大忙。若是再过个一两年,赵构说不定就能有一支强大水师了……”
众人闲聊之时,船只已经缓缓进了水寨。由于他们暂时还没有攻占州府,所以那下头一队队喽啰虽然提刀执斧看着有模有样,但是甲胄不全衣裳破败……
“这是给俺们摆啥阵势呢?”
李逵从甲板上一跃而下率先进了那人群中,手中板斧一边挥舞,一边对着前头那个领头的喝骂道:“俺们丞相来了,你不敲锣打鼓迎接也就算了,还摆这么多烧火棍在前头吓唬谁呢……”
那头领三十来岁,本就是受了杨幺嘱托,来为难为难李助的,现在见这黑汉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心里更是起了怒火。
“你这黑厮莫要目中无人……”
拿起一杆长刀就要去拿李逵,可是夏诚已经跑下船来拦在中间道:“杨广兄弟,切莫伤了和气……”
李逵平日没啥喜好,就是爱去听说书先生讲讲故事,而那隋唐三十六路豪杰追杀昏君杨广造反的事,却记得极为清楚。现在一听这个名字,李逵更是杀心四起。
“难怪俺见你就不是啥好鸟,原来和昏君是一窝的……”
话没说完,板斧已经对着那杨广当头劈下。
“铛……”
君山岛人众都没想到他突然发难,那杨广正要举刀格挡之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已经用刀架住李逵板斧,出声埋怨道:“你这黑厮,怎的如此没轻没重……”
“咋的?你能丢人下湖,就不准俺动手了?”
他是出了名的死鸭子嘴硬,其实那脑子有时候油滑得紧。一见来人是武松已经开始嘀嘀咕咕的往回走了。众人也知晓他这性子,皆是摇头苦笑。
“我这兄弟最爱耍笑,还望杨头领莫要见怪……”
杨广心中暗骂:这他娘也算耍笑?
可是他已经听夏诚说了此人是梁山武松,还是客气的拱手道:“多闻行者武松之名,今日一见幸甚……”
被李逵这么一闹,他也知道除非真动手,不然别人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可是也正如夏诚一样,他们都是私底下听了杨幺嘱托才这么干的,而钟相没开口,做什么都还是没有底气。
等众人介绍过后见了礼,李助询问道:“敢问钟寨主在何处?”
其实现在已经到了你家门口,钟相还不出来确实是极为失礼的。只不过李助并不是个爱讲究之人,毕竟柴进在梁山的时候,哪个客人上山,不是亲自下金沙滩水寨迎接?
“还请诸位莫怪,我家寨主近日旧疾复发,身子有些不便。”夏诚说道:“他已经在山寨之中迎候……”
李助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再问。
……
一般绿林山寨,都会建一个聚义大厅,上面供奉的不是刘关张三兄弟,就是瓦岗寨群雄,君山岛上自然也不例外。
李助领着众人一路到了聚义厅前,见前头两三个头领在旁,中间一个年老的男子一脸苍白正被一个年轻人给扶着,想来就是钟相和杨幺了。
“荆湖钟相,率君山岛人众见过大周诸位相公……”
李助见他说话都极为吃力,连忙走过去相扶道:“我家圣上常常教导,做人绝对不可忘本。咱们都出身绿林一脉,大家都不必如此讲究俗礼……”
钟相闻言,和杨幺意外的对视一眼,然后询问道:“贵朝皇帝陛下,不在意自己曾经出身绿林?”
李助轻笑道:“我家圣上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豪杰,岂能像那些凡夫俗子一般。他总说曾经出身绿林何妨,故意去遮掩又有何用?”
“小人听闻唐太宗李世民都顾及自己的胡人血脉,也曾不许别人谈论。李道长的意思是你家圣上,比唐太宗还要圣明?”
李助缓缓看向说话的杨幺,见他年纪轻轻,模样也并非多显眼,可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尽是桀骜不驯之色。
不禁也冷冷盯着他说道:“唐太宗乃是一代雄主却也不假,可是他不靠父兄能不能成事还不一定呢……在某心中比之我家圣上,李唐却也不过尔尔……”
这话说得极为霸气,毕竟李世民不管是哪个皇帝还是平明百姓心里都是极为尊崇的,可是人家李助就是直接告诉你,我看不上,你能耐我何?
李助见杨幺一脸不服气的模样,也懒得再看他,反而客气的扶住钟相,一起进了聚义大厅。
……
大家第一天见面,除了吃吃喝喝别的什么也没谈。武松和阮小七、成贵等人被几个头领拉着豪饮,直到午夜才回了客房。
“军师你怎的还没困觉?”
李逵摇晃着身子在门外招呼了一句,便被焦挺拉到隔壁房里去了。口中还在埋怨道:“你就是属于不能喝,还要抢着喝……相公没睡,肯定是有正事,莫去打扰……”
而武松和成贵几个进了房门,见李助正在和李四、庞万春几个在询问着什么,便也凑了过去。
“相公,这钟相应当是投靠咱们,可那杨幺一直言语不善,似乎想当这拦路虎啊……”
听庞万春说完,阮小七不禁笑道:“他们也就几个头领两三千喽啰,渔船除外也就战船二三十艘,说实话咱们跑那么远,总觉得亏得慌……”
“就是就是。”张顺也点头道:“咱们哪个军进了他洞庭湖,不都能随意夺这君山岛?”
李助摇头道:“圣上看中的不是这伙人,而是这个地方。”
忽然叹了口气,接着道:“当年木兰山聚义之时,圣上就打算留下这君山岛,可惜离山东实在太远别让诸能给撤了……而这洞庭湖幅员千里,水道四通八达,现在确实是可以帮咱们在荆湖之地起到很大的作用!”
“钟相头领不是一直很热情吗?想来您只要开口招揽,定能让他领着人投靠……”
“我虽然没有安道全那般杏林神技,可也颇通医理,钟相只怕时日无多矣。”李助叹气道:“而那杨幺心术不正,就怕现在投了,将来也得另起炉灶……”
李四闻言不禁惊讶道:“那个夏诚算是实在人,他可是一直说杨幺忠义无比啊。”
“那可未必!”庞万春小声道:“钟大头领病重,寨中之事多由杨幺打理,现在很多头领士卒,好像都有奉杨幺为主的意思……”
李助点点头。
“钟相在山寨颇得人心,想来只要他无事,杨幺也反不起来!”李助说道:“可是他若去了,那个一两岁的儿子,如何能让下头心服?或许杨幺以前也没有这心思,就是在钟相生病之时,野心也就慢慢升起来了……”
“那怎么办?”武松眼中闪出一丝寒光:“要不要小弟去把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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