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路大军同时北上,让真定府的新齐王刘益一时慌了手脚。以前有金人的大军在旁边陪着,自己总是有个依靠,可现在什么都得靠自己的时候,他就变得没了一点主意。
幸亏枢密使李成,还有孔彦舟等将领还算稳得住,一面向北边求援,一面领大军赶赴沧州、冀州等地。
只不过等李成亲自领着人马赶到深州,便听得冀州被岳飞攻破的消息。
“真是一群饭桶。”李成皱着眉头大骂道:“短短时日,就被人攻下了冀州。”
旁边的心腹大将名叫张中彦,是被杀的伪齐大将张中孚的兄弟,此次随大军前来一是为了护卫疆域,二来是想为自己兄弟报仇雪耻。
“深州紧临真定府,如果丢了朝廷危矣。”张中彦说道:“还需快些进军,免得事有不逮……”
李成叹了口气,一脸懊恼的道:“深州城池矮小,而这伙山东贼兵一直擅长野战,如果没有城池相助,只怕非其敌手。何况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河间府,万一孔彦舟挡不住济南李懹,咱们就得被他们堵死在这深州之地。”
张中孚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还是连声安慰道:“如今相公亲自领兵前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岳飞,岂是您的对手……”
“别小看了这个年轻人。”李成打断道:“去年金国与我合军南下,按当时的计划应该能打到大名府城下的,就是这岳鹏举边打边退一路拖延,使得咱们不能同你兄长他们一道出现在洺州附近。连那郭药师都直说此人遇乱不慌,乃天生的帅才……如今冀州已失,咱们丢了先机,孔彦舟若是能护住侧翼还好,若是护不住,那将是灭顶之灾……”
“朝廷还有雄兵二十余万,您这是不是也太危言耸听了些?”张中彦客气的说道:“暂且不论河间府如何,咱们先败了这岳飞不就行了……”
李成知道他是个猛将,却不是个爱动脑子的人,本想再说几句,最后还是忍住了。
“巨鹿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张中彦回道:“赵州由世子亲自领大军驻防,当是无碍的……”
李成一听这话,差点忍不住又骂几句娘。他本是刘豫的亲信,虽然现在也还身居高位,可刘益对自己的那种态度早就不是从前那般了。
而刘猊什么货色自己可是最清楚不过,如果刘豫一直礼贤下士对武人很是敬重的话,那么这个新齐王刘益完全就是学大宋的那一套,现在就想着附庸风雅及时行乐起来。
而这个世子刘猊,也同他爹一样,彻底放飞自我了。
“徐文此人虽然有些阴狠,但是脑子却还够用。”李成不好讨论刘猊,只能把话头转移到别人身上。
“也不知道金人那边是什么情况,这么久也没见动静。”
就在大周兵马北上之前,真定府和附近的诸多城内都疯传金人又被辽人打败,耶律余睹的大军都快杀到燕京了。虽然李成知道这消息多有夸大成分,但是却也绝非空穴来风……
如果金人真的败了,自己这个依附在女真人羽翼之下的朝廷,又将何去何从?
……
徐文,当年的鸡泽守将,短短一年时间变成了赵州宣抚使,上升的速度不可谓不匪夷所思。
只不过现在他也一脸愁容的正躺在赵州临城的官署里,连再好看的女子也没了品尝的心思。
就在两天前,屠龙手孙安与双鞭呼延灼领着五万人马过邢州,又过了仅仅一天,邢州北边的内丘县、娆山县当即告破。而一湖之隔的巨鹿县,干脆就没放一箭一矢便把地盘给让出来了。
如今呼延灼分兵取隆平县,孙安更是绕过干言山冲着自己就来,哪里还有心思闲耍。
“报……”一个将领飞着急忙慌的跑到了近前禀报道:“贼兵先锋大将崔埜,已经领着七千兵马到了汦水南岸……”
“怎么来得如此之快。”徐文大惊道:“可有开始强渡?”
“还没有。”将领回道:“在河边安下营寨,并没有北进的意思。”
徐文微微松了口气,可等他冷静下来一想,人家又何必强渡汦水?呼延灼已经在下游占了娆山县,完全可以沿河而上直驱临城。
“速速派人去向世子求援。”徐文下令道:“直言呼延灼手下多是骑兵,如果来得太晚,临城危矣……”
……
隆平县和娆山县离得很近,呼延灼根本不会为了一个近在咫尺的小县城而去浪费时间,让邹渊领着步卒去围城,自己和董平等人一道,领着骑兵疯狂的向汦水北岸的伪齐兵马冲去。
只不过这次他们的速度还是比援兵来得慢了一些,等双枪将董平和白毛虎马勥快进临城地界以后,柏乡县的骑兵已经轰轰隆隆的出现在北边。
“狗娘养的,是那叛贼折可求……”
董平一见那旗帜,全身都和着火一般。
如果说刘豫降金还能让人稍微好受一点,可你折可求居然投降金人,简直就是让人恨得牙疼。要知道你折家可是大宋数一数二的将门,怎么能去降了女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