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掖这个水草丰沛,是河西走廊上的鱼米之乡,不过,有一点不好,这里有一条口子,名叫扁都口,通过扁都口,走门源,就会抵达青海。
事情都是相对的,从甘州经过扁都口可以到青海,从青海自然也能抵达甘州。
如今的青海,吐谷浑这个国家已经名存实亡,被英公驱逐出家门的孙在徐敬业如今在青海这片土地上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几乎将吐谷浑王以及大唐派去和亲的两位公主逼迫的几乎没有了立足之地。
就算云初曾经给李弘讲述过徐敬业占领吐谷浑对大唐的意义何在,李弘还是感到了强烈的不快。
大唐需要一群能够在高原上战胜气疫,并且能够向更高处进攻的人。
这种人不是天生的,只能是慢慢的培养,等青海一地上的唐人多了之后,再面对吐蕃人的时候,他们就占据不了居高的优势了。
李弘总觉得自己的父皇是在养虎为患,英公是在暗自培植家族力量,而师傅云初则可能小看了这个徐敬业。
现如今,师傅就要带着这个世上最大的一支商队经过甘州,天知道这个徐敬业会不会起了歹心,对师傅率领的商队发起进攻。
这几年以来,徐敬业麾下的兵马已经超过了五万之众,他们虽然从头到尾没有袭扰过甘州,可是,对于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徐敬业到底有多少控制力,李弘觉得这还有待商榷。
李弘从师傅云初口中知晓了英公李绩对徐敬业的评价,也知晓李绩曾经放火烧山,要烧死徐敬业的事情。
对于英公李绩,李弘还是非常尊敬的,就是这位老帅,帮助父皇度过了平生中最艰难的日子。
可是,在国家跟家族之间,李弘认为师傅说的很对,徐敬业这个人薄情寡义的,为了权势,地位,牺牲全族的事情他能干的出来。、
在仔细地研究了徐敬业跟甘州,以及跟师傅商队之间的联系之后,李弘认为,师傅率领的商队有八成的可能会遭受到来自青海的袭击。
徐敬业自己不动弹就可以了,只需要派一些傀儡去袭扰师傅商队就可以了。
只要这些人把师傅的虚实探查清楚了,这个家伙说不定就会举大军突袭商队。
李弘认为自己应该先一步做好准备,万一师傅麻痹大意了,被徐敬业突袭成功,自己要早早的给师傅准备好退路才好。
只是,该从那里着手呢?李弘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就决定跟狄仁杰商量一下。
于是,李弘就带着吃的饱饱的李思离开了东宫,直奔大理寺衙门。
李思觉得狄仁杰这里比太子哥哥的书房好的太多了,尤其是墙上悬挂着的各种各样的刑具,只要看看刑具上斑驳干枯的血迹,就知道这些东西祸害过多少人。
李思拿着一柄皮鞭在桌子上抽的啪啪作响,虽然噪音很大,这依旧不耽搁李弘跟狄仁杰商量事情。
“殿下不必担心,云初不会遭受徐敬业反噬的。”
“反噬?为何会用这种说法,难道说,徐敬业其实是被师傅控制的傀儡吗?”
见自己的话引起了太子的兴趣,狄仁杰就笑道:“当年,张柬之在吐谷浑败给徐敬业之后,回到了长安,想要谋求一官半职,结果,被我等给拒绝了,还堵死了张柬之上进的道路。
于是,张柬之一怒之下就重新回到了吐谷浑,如今成了徐敬业麾下的谋主。”
李弘哦了一声道:“这个谋主的意思是谋害徐敬业的意思吗?
徐敬业背后有英公帮助,这个张柬之能驾驭吐谷浑那边复杂的环境吗?”
狄仁杰幽幽的道:“张柬之这个人有宰辅之才。”
李弘不解的道:“你也知晓,孤如今正是求贤若渴的时候,你却把一位宰辅之才送到了乱军之中?”
狄仁杰摇摇头道:“张柬之此人心有高岸,能力是真的有,可是此人又是鹰视狼顾一般的人物,太子目前还驾驭不了此人。
我曾经跟云初商量过,一致认为,张柬之此人是一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但是,此人用完之后,一定要立刻丢弃,否则会养虎为患。”
李弘的眼睛开始冒光,鹰视狼顾啊,说的可是司马懿,难道说这个世上真的还有可以跟司马懿媲美的的人物?
狄仁杰见李弘起了爱才之心,就笑道:“殿下不必在意这个张柬之,我大唐人才济济,以殿下之尊,还没有到使用这等危险人物的地步。
臣下已经给殿下谋得一位高才,只要此人进入东宫为赞客,东宫大小事宜,殿下将不用烦心了。”
李弘高兴地道:“人在哪里?名字叫什么?”
狄仁杰笑道:“娄师德,显庆二年的新科进士娄师德,此人能文能武,堪称一时之选。”
李弘闻听是一个新科进士,还是一个依旧在吏部观政的进士,就失望的道:“谁说他是一个人才来着?”
狄仁杰笑道:“你师傅云初,我们虽然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但是,他言之凿凿的说这个人是一时之选,我们反驳他,被他给漫天吐口水给怼回来了,这还是臣下第一次见到云初如此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