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谁才是化雨的春风呢,毫无疑问,就是当今的陛下跟皇后。
只要他们点头了,万年县不过是一个执行机构,别人只会对陛下跟皇后生出不满,至于万年县,还谈不上。
云初在县衙的二进门厅见了吏部,户部,太常寺,少府监的官员,他们的来意很简单,无非就是从中挖一杯羹汤喝。
云初是一个大度的人,任何时候都抱着有钱大家赚的态度与朝中各个部门打交道。
官府实际上是一个缜密运行的整体,每个部门都是这个整体上的一个部件,缺少哪一个都不成。
吏部,户部来了两位侍郎,太常寺跟少府监来的是两位少卿,大家坐在一起喝茶寒暄了片刻之后,来的四位重臣都把目光落在了云初的脸上。
云初咳嗽一声,就有一个吏目抱着手走进来,扯掉了一张蒙在墙上的帷幕,露出一张地图出来,就抱着扯落得帷幕走了出去。
墙上的地图是一张西域地图,只是这张地图远比兵部藏着的那一幅地图来的详细。
“西域是一块肥肉,诸公想要吃这里的膏腴,没有擎天妙手可不成啊。”
云初说着话,就把一柄锋利的手叉子钉在地图上。
吏部侍郎李敬玄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地图,指着那柄手叉子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割鹿刀?”
云初道:“我等都是大唐的官员,手持割鹿刀也是为大唐割取膏腴,所以,不用客气。”
户部侍郎陆敦信道:“我门割取的是属于陛下的膏腴,不妥,不妥。”
话是对云初说的,眼睛却看着太常寺少卿跟少府监少卿这两位专门给皇家办事的人,这两人的品级,职位无法与他相媲美,但是,终究是天子近臣。
太常寺少卿黄渡闭目不言,少府监少卿恒成却饶有兴趣的拔下那柄刀,揣袖子里道:“我们拿不定主意,总有能拿定主意的人,不过是多走几步路,去打问,打问。”
李敬玄,与陆敦信都长出一口气,朝恒成拱手道:“有劳,有劳。”
云初又对吏部侍郎李敬玄道:“李兄,小弟今日裁撤了三个尸位其上的不法之徒,还请李兄在任免万年县官员的事情上,多考虑一下万年县的意见。”
李敬玄笑眯眯的道:“好说,好说,等少府监请陛下坚定过万年县的这柄割鹿刀之后,定然一切都好说。
不过,万年,长安两县这一次行商的利益,看样子已经没有我们的份了是吧?”
云初大笑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是云某一向遵循的大道理,区区一点行商所得,哪里能入得了诸公之眼,自然是日后自己组织商队,往来西域可以赚取更多的好处。”
陆敦信呵呵笑道:“云侯富贵日子过惯了,哪里能知晓我等过的是何等的日子,这大财要抓住,小钱也必须捡着,这才是过日子的道理不是?”
少府监少卿恒成晃一晃手中的割鹿刀笑道:“就怕陛下觉得这不是一柄割鹿刀,而是一柄割取皇家膏腴的割肉刀。”
云初笑道:“好在现在日头长了,此时去觐见陛下时间还来得及,恒兄不妨快去快回。”
恒成看了看云初的眼睛,发现这人的眼珠子里没有丝毫的不安之意,就点点头道:“如果陛下应承这是一柄割鹿刀,少府监愿意组建商队远走西域,放弃眼前这些小钱。”
云初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朝恒成挑挑大拇指,一脸的喜色,胆子大的让在座的几位惊讶。
果然不愧是陛下金口玉言下的二百五。
割鹿刀是什么东西?谁能拿割鹿刀?难道说这个二百五不知晓吗?听说他并非是不学无术之徒,还是进士科第九名出仕的。
送走了这四位之后,温柔就匆匆赶来了,从云初官廨找出自己的喝水杯子,倒了满满一杯温茶,一气喝干之后才对云初道:“兵部,工部,将作,太仆寺的人被我给打发掉了,你这边如何?”
云初笑道:‘自然也是打发到了陛下跟前,正好让陛下看看他倚重的部门的人,在钱财面前是一个什么德行,以至于让这些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向下属部门伸手要钱。”
温柔点点头道:“咱们这个陛下这两年优柔寡断的厉害,如果他应承了这些部门的胡作非为,我们正好利用一下他们来治理一下西域。
如果陛下这一次不许,我们也正好,利用陛下斩断这些总是伸向我们的黑手。“
云初点点头道:“以后,我们再制定策略的时候,必须把皇帝朝令夕改的毛病给算进去,做两手准备,只是这两手准备都必须以长安的利益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