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云初高举棒球棍接连用力噼下来三次,李弘用尽全身力气格挡了三次,三次之后,他的虎口已经震裂,随即丢开棒子撅起屁股道:“打几下就成了啊,不要把我打的见不了人。”
云初收住将要落下的棒子道:“跟你说的道理明白了没有?”
李弘虚虚的握着手,让血从从手掌边缘落下,看着云初道:“我以后就不能用鬼蜮伎俩了?”
云初怒道:“跟我学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明白,你,李弘,是大唐的太子,大唐权力中枢第三人,你是王者,王者行事必须正大光明,对与错,都是如此。
至于鬼蜮伎俩,只能是出自许敬宗这等小人之手,之口。”
李弘见云初似乎不打他了,就连忙朝吓得小脸煞白的李思喊道:“你是死人啊,没看见我在流血吗?”
李思嗷的回答一声,就跌跌撞撞的跑去给李弘找裹伤的药膏跟麻布去了。
云初甩手将棒子丢还兵器架子,又随便踢一脚,让李弘的棒球棍也回归到了兵器架。
师徒两个坐在青石台阶上,瞅着初升的太阳沉默不语。
良久,李弘才道;“我昨晚的行为让师傅失望了?”
云初点点头道:“有一点,我原本给你腾空场地,是为了让你除掉杀掉徐敬业在长安的人手,震慑一下他,也是为了让你跟吐蕃人碰一下,看看敌人的真实实力是啥样的。
原本林玉树这个人我以为你会将此人纳为己用,没想到却被你把全家给杀了一个干净。
李贤之所以迟迟不肯就藩,就是对你的太子位有一些想法,通过收服林玉树,可以让李贤从心里害怕你,你现在把人给杀了,以后再收纳李贤潞王府的人的时候,难度就增加了一倍不止。
更糟糕的是,你让你的父皇跟母后,突然发现你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这才是你最大的损失。”
李弘任由李思帮他弄好虎口上的伤口,然后用裹的跟熊掌一样的双手捂住脸道:“师傅,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云初从虞修容端来的盘子里抓了两只包子,一只塞嘴里,一只递给李弘道:“慢慢来,谁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把事情做好的,毛病,不足早一点显露出来,不一定就是坏事情。”
李弘咬一口包子道:“回去就处置陆洲。”
云初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塞嘴里道:“先请教许敬宗,他会帮你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李弘跟着把半个包子塞嘴里道:“师傅已经指出弟子的错误了,为何还要请教许敬宗?”
云初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这是一个帝王必须有的修养,再者,许敬宗替你们李氏干了数不清的脏活,这种事他最有经验,帮你处理掉陆洲这个擅自做主的人,还不会让东宫所属觉得你薄情。”
云初又从盘子里拿出来两个包子,再一次分给李弘一个道:“你回去之后就要跟在陛下身边观政了,记住了,在朝堂上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多多的帮人求情,如果陛下已经决定了,就要闭口不言,决不能以为自己多有本事似的想着推翻陛下的决议,这是最蠢的观政法子。
观政,观政,就是只看,只听,多记录,少说话,要让朝臣们感觉到你的存在,又要让他们充分理解你。”
李弘三两口把包子吃完,痛苦地道:“您也见识过朝堂,那里站着的人,哪一个不是人间俊杰,哪一个又不是冰雪聪明的人物,想要在他们面前达成师傅的期望,这,实在是太难了。”
云初大笑着拍拍李弘的肩膀道:“你是太子,太子的光环对他们天生就有压迫感,只要你自己别在该露脸的时候把屁股露出来,达成我的要求其实一点都不难。”
李弘点点头,起身从虞修容手里的盘子里抓了两个包子,一边啃着,一边离开了云氏大宅。
李思抱着云初的胳膊道:“师傅,太子哥哥做错事了吗?”
云初叹口气道:“是的,做错事了,只希望他能接受我说的这些话。”
李思摇晃着云初的胳膊道:“他只是一时湖涂,师傅帮他想清楚了,他就会聪明起来的,不像以前那么傻。”
云初笑着拍拍李思的脑袋,觉得困倦的厉害,就回后宅补觉去了。
在宫卫的刻意处理下,长安城死掉一百八十九个人的事情并没有在这座城里掀起什么波浪。
长安城太大了,缺少了这么些人,对于这座城市的运转没有任何阻碍。
只是两天后,坊间传闻,东宫有一个叫做陆洲的护卫,刚刚被太子殿下提拔为都尉,却在许敬宗为他们准备的饮宴上失态,趁着更衣的功夫,把人家的一个小妾给祸害了。
暴怒之下的许敬宗,手持马槊追杀,导致喝醉酒的陆洲从许氏楼阁间的高桥上跌下来,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