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交代(1 / 1)

大邺女帝 千桦尽落 1015 字 2023-07-31

“奴才就知道!就算是奴才缠着六郎将药方带上,六郎也顾不上!”元宝眼眶通红。

很快,婢女将药端上来,元宝吹了吹递给谢云初:“六郎快喝药。”

喝了药,谢云初被元宝扶着回了院子。

屏退左右,谢云初脱下衣裳,将自己浸入药浴之中,泡了不过一刻钟,就吐出一口黑血来。

这是在清毒,谢云初并不担忧。

这些年吃着顾神医的药,用着顾神医开的药浴方子,谢云初已经吐习惯了,也疼习惯了。

如今的黑血瞧着比最初之时,淡了不少……

顾神医说,等到什么时候血的颜色正常了,就是谢云初康复之时。

其实,到现在谢云初倒是不盼着能康复,哪怕受尽折磨,只要能活着就好……

尤其是看到安阳死后,谢云初就更加坚定,哪怕苟延残喘她也想活着,她不愿意再留下阿辞一个人。

她也……不想阿辞再为她受那些折磨。

她擦去唇角的血,只要能确定自己还能接着活下去,她便不再用顾神医的药,也别让阿辞再为她吃这份苦。

五月末,谢云初收到了谢氏送来的消息没多久,朝廷的公文也到了……

谢氏送来的消息没有让谢云初失望。

不论朝臣们怎么不满秦绿芙曾经是妓子,但皇帝看在萧五郎和两个孙子的份儿上,没有让谢云初失信于秦绿芙,封了秦绿芙一个蜀安侯。

燕王后来出现在成都府,据说也已经上表解释清楚……

这几年过去,燕王思念萧五郎想来看看,他来成都府的事情也已经写在了给皇帝的请安折子里,只不过皇帝厌恶燕王,没有看罢了。

朝廷的公文是三日后才下来,对谢云初的处置是罚了一年的俸禄,救怀王之功抵过便不再赏罚,可皇帝……又让人给谢云初送来了奖赏。

这……就很微妙了。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谢云初这一次救了萧五郎,明面儿上是被罚了,但……光皇帝赏的怕是十年的俸禄加起来都不止。

自然,谢云初出身陈郡谢氏,根本就不缺银钱。

皇帝的赏赐,是一种态度。

于国法,皇帝罚了擅自做主的谢云初,可作为一个父亲和祖父,皇帝是感激谢云初的。

也正是这一罚一赏,让所有人都明白了皇帝对谢云初的罚是暂时的,恐怕很快只要有合适的借口,皇帝就会将谢云初调回来。

若是皇帝死了,新君也会将谢云初调回来。

当然,前提是……这个新君不是三皇子。

而因皇帝当庭训斥三皇子是畜牲之事,一直默默无闻的七皇子反倒是被很多人看入了眼……

得了琅琊王氏未来宗主和陈郡谢氏未来宗主教导的皇子,其中一人……是名满天下才貌惊绝列国的纪京辞,另一人是连中三元,世上最年轻的御史中丞。

聪明人怎么看,都觉着七皇子也有了议储的可能性,便默默在背后转了风向。

睿智的人,自然还是不动如山。

不入党争,将来不论谁做了皇帝,都是需要有人效命的。

·

六月中旬开始,茂州雨断断续续几乎没有断过。

六月底开始谢云初生出了担忧之心,频频去巡查河堤和两侧的农田……

修筑河堤工部早就批了,可户部那里一直压着,直到谢云初上任给如今与谢云霄同在户部……出自云山书院,与谢云初同科第十名进士周浮白送了一封私信,户部的银才总算是批了下来。

不过,银子一级一级下发下来,也需要日子,等银子到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初六,中旬开始下雨,工人们难以施工,已有百姓的房子垮塌,谢云初就更加担心。

七月初开始,河堤就被冲开了两次,好在谢云初对此事上心一直派人盯着,有了防范,淹的大多是农田,没有闹出人命。

靠天吃饭的百姓跪在雨中看着被淹的农田,失声痛哭……

这雨一直下到了七月初十还未停,竟还有越下越大的势头,就连茂州城内的城河都几次淹了民宅,虽然没有发生百姓伤亡之事,谢云初心中还是警铃大作。

城中的员外富户都不由望着天感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下这么久……还这么大的雨。

城内水都已经涨上来了,更遑论河堤两侧的农田。

不少有先见之明的农户,已经带着妻儿家眷进城避难。

谢云初也动了将百姓暂时迁进城中避祸的想法,可这件事并不好办。

人总有侥幸心理,总觉得按照经验这雨下了一个多月,也应该要停了,不想离家,进了城处处都要花银子,谁知道这雨下到什么时候,谁家有闲银子折腾得起。

谢云初瞧着这状况同知府商议,在城中搭个临时的棚子出来,先把百姓迁进来避险,知府原本不想答应又怕到时候出了人命自己不好和上头交代,便也同意了。

可,城外的百姓又怕麻烦折腾,搬进来的并没有多少。

差役成日披着蓑衣,敲锣挨家挨户催促,脚丫子都泡烂了,可还是不见成效。

强行让百姓入城,谢云初又怕激起百姓反抗。

就在谢云初思索对策的当晚,堤口……还是破了,激烈湍急的水流撞破堤岸,一处接一处的崩坏,连被谢云初派去盯着河堤动静的差役都被卷走了几个,其他人半夜慌慌张张拎着铜锣在各个村庄敲响,让百姓趁着还能来得及赶紧逃命。

谢云初挂心着河堤的事本就没有睡踏实,天不亮便接到了昨夜河堤崩了的消息,茂州粮仓也被冲垮了。

知府、知州、接连得到消息,衙门连夜亮灯商议事宜。

“河堤崩决,如今暴雨还在下,粮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损失几何我们无法估算!”知州满目愁容。

“但到底,咱们当时已经送上了奏报,工部也批了修河堤之事,是户部一直压着不给办!一问就是各地都等着户部拨银子,总得有先来后到!若非谢通判想办法,恐怕得拖到明年!”

知府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怎么给上面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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