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了什么？”熊人半只脚迈出门口，上上下下打量着这道不太正常的自动门。

本来秋羽突然开门的动作，让熊人和蜉蝣特也出现了短暂的呆滞。可门外猛然听到有人大叫“糟了”，凡事总是靠自己居多的蜉蝣特便依据本能，在理解这声叫喊的含义之前，先一步冲了出去。

既然是被秋羽看上眼的高手，自然比森林幻想从杂兵中选出的精英要厉害得多，后发先至的轻易制服了两名杂兵精英。

因为对手实在太弱，即使蜉蝣特想多投入一些注意力在他们身上，但本能中总觉得那是种浪费，而且他也确实好奇秋羽到底是怎么开门的。

“你们忘记我这个身体的特殊能力了吗？”秋羽依然在门内，只有不大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什么叫忘记，我压根就不知道。法则世界的身体没有十万也有八万，除了热门的谁记得过来啊。”熊人从门上探出头，以俯视蝼蚁的眼光看了眼两名杂兵精英，然后转向蜉蝣特道，“你知道吗？”

回答他的是理所当然的摇头。

“我觉得这个身体相当不错啊，所谓的成长居然是固有空间的成长，像这样的身体都还不热门，实在不知道法则中的人到底在追求什么。”秋羽双手枕头，从门中以仰躺的姿势飘了出来。

“你说什么？”

“固有空间成长！”

“居然会……”

第一和第二句分别是熊人和蜉蝣特所说。虽然几个小时内体会到的震惊已经多得像呼吸般自然，可是就像呼吸也有着普通呼吸，深呼吸和窒息的区别，震惊同样有着各种微妙的差异，例如现在，秋羽的力量他们已经见识到了，而可能关系到这个力量的秘密，也许已经无意间被自己听到。如果只要换个合适的身体就能拥有非现实级别的力量，那么梦幻般的未来大门或许已经为自己敞开。

第三句则是那名烧掉磁卡的点火者发出，对秋羽所谓的固有空间成长，他并没有直观的认识，那句话本身并没有带给他足以让他震惊的信息。之所以一时出现失态，是因为他见到了秋羽竟然没有借助任何装备，但却能在空中自由飘浮的姿态。

如同是平时状态下的熊人，一定会听出他语气中的某些东西，可是现在，熊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秋羽下面可能说的话上，只当他是因为看到了秋羽的飘浮本身而惊讶。

事实上，熊人和浮游特是在段时间内被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砸晕了脑袋，要是突然见到秋羽能自由飞翔，一定不会像现在那样淡定。有人会因此而惊讶也确实是正常的。

但作为当事人本身，秋羽却敏锐的抓到了点火者那深藏在眼底的诧异，那是只有惊讶与惊讶相互重叠才会出现的神色，不过秋羽并没有着急向他询问什么，只是带着平淡的口吻回答着熊人和蜉蝣特想知道的东西。

“我当初用上这个身体时就在想，所谓的成长到底是怎么成长。直到在得到固有空间后才发现，原来成长就是指固有空间的支持。确实也从特别的渠道听说过，这个技之灵巧在成长起来后会相当厉害，不过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所谓的厉害居然是在辅助方面。”

“如果是靠固有空间成长，确实很难有人知道。”熊人因震惊而出现的兴奋已经因为自己对情况的理解而冷却下来，“在杀掉恶魔之前，固有空间的获取只有通过战功积累到一定程度后，到创造者公司设立在征兵处的特殊设施领取。而晋升下士的条件相当苛刻，必须是由个人的战斗评价来计算战功，什么组队，打最后一下之类，在网络游戏中带人的方式通通无效。只能依靠身体本身的实力来获取。如果是有某些组织在背后支持可能还好一些，但是过强的装备依然会降低战斗评价，提升军衔的速度最多也就是比没有任何势力支持的人快上那么一点。”

熊人顿了顿，眼神怪异的看了秋羽一眼，“而你的这个身体，别说能用的装备不好找，就是找到也不见得你能混到下士军衔。”

熊人话中的意思和卖东西给秋羽的奸商相同。如果说普通的身体是100的生命值，只要在一级区域里小心一些，一次被打掉十来点，等到了危险的程度再找个地方回复，多次反复后迟早能把等级练起来。而秋羽的这个身体，根本就是HP为1的极品。就算把攻击堆到能秒杀一切，就算把防御做到极致，但只要有一点不小心，结果就会……就会没有结果。

秋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你想说，我运气相当不错吧？实际上我也经常为自己的好运而苦恼。”

熊人急道，“你就别说风凉话了，说说你的这个身体到底有什么好处吧。法则世界里可是成长越是困难的身体后期越是强大，这也是一种等价法则。你的这个身体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成长难度最高的。”

“有没有隐藏的东西我不知道。”秋羽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点火者，“就已知的三点，讨人喜欢的外形，身体进化后具有飞行能力，对精密机器有超常的天赋来看，讨人喜欢的外形是最初给这个身体活命的唯一依仗。飞行能力你们已经看到了，但与其说是飞行，我觉得更像是在空间中移动，不过这个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至于对精密机器有超常的天赋，和我最初的预计居然完全不同。”

秋羽俯身，以雄鹰俯冲的优美而高效的姿态，突然飞到了被抵在灰肤人脑袋上的爆弹枪旁，在两对好奇，两对恐惧目光的注视下，用手中的针缓缓刺向了爆弹枪的枪身中心位置。

一如先前的金属门上出现的一幕，细针毫无阻碍的刺进了金属枪身。接着，这把冷气森森的武器就如同垮掉的积木般，从点火者的手上碰撞滑落，带起清脆的撞击声散落地面。

“就是这样。”秋羽擦拭着手中的细针，“这个身体的精密机器天赋能让我根据某些规律了解到机械的构造，哪里有磨损，哪里有故障，哪里是薄弱点，只需要一眼就能知道。这是忽略了因而直达果，所以只是知道，并不具有修理的能力，可是单看破坏的话，绝对不是一件麻烦的事。”

秋羽的这个说法略过了最重要的部分，那就是他是怎么看到机器的内部的？

技之灵巧的这个精密机器天赋，最主要的作用还是掌握器械物品中的关键点，然后配合修理者或者自己成为一个卓越的修理者。只有秋羽这种不愿意投身生活系，又有着感知蔓延这种强大外挂支持的特例，才可能硬是把它用到开门解锁、武器破坏上。反正其它人不可能知道这个能力的实际情况，所以秋羽怎么说，他们就只能怎么听。

蜉蝣特只是隐约觉得这个能力应该比较厉害，而熊人则夸张得险些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结合法则世界中的经验，百分之九十九的武器装备都是机器制品。只要给成长起来的技之灵巧创造接近的条件，这些东西瞬间就会变成一堆废铁，简直比一击必杀还要强悍无数倍。而且还要注意到，这个能力是说对精密机器有超常的天赋，也就是说，越是精密的机器，恐怕效果就会越强。而毋庸置疑的是，越是强大的机器就越精密，所以，熊人脑海里甚至不由自主的出现了这样一幕。

从一眼看不到头的巨大飞船上，不停倾泻下毁灭一切的恐怖炮火。数百万人带着绝望的哀嚎抱头逃命；无数的军队将炮火指向天空，但换来的只是烟花般转瞬即逝，留不下丝毫存在证据的短暂璀璨；一个又一个的顶级高手们，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只能饮恨陨落。就在整个世界都颤栗着等待灭亡之时，一个渺小得如同飞鸟的身影悄然接近飞船，用手中的细针在这部强大的机器上刺了那么一下，接着就是满天的铁块如雨般落下……

熊人拼命摇了摇头，如果是飞船的话，精密是精密了，但那个大小下，一根针连装甲都刺不穿，怎么可能找到薄弱点进行一针必拆？

（等等，针的话，那个到底是什么针，居然什么东西都刺得穿。）

“你的这个能力不可能连机器制品中，分子间的薄弱点也能看穿吧？”熊人想到就问。

“你是说这个？”秋羽抬了抬手中的针，“我以前一直以为它是把普通的绣花针，后来听人说它是奥里哈鲁根合金刺剑，结果一试，没想到还真是。”

熊人再次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奥里哈鲁根是什么？那是六级区域才少量出现过的，用于等离子武器隔温涂层的超稀有金属，只要一克拉都够把自己买卖好几遍，而眼前这根针不管再小，二十来克拉总该有吧？而他的持有者居然还说自己一开始拿它当普通的绣花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想……”趁着熊人陷入深度茫然状态，秋羽站到了灰肤人的肩膀上，带着看起来相当友好的笑意对点火者道，“两位对我们应该已经有基本的了解了吧？所以，作为交换，是不是也让我了解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