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阳历的,怎么会问这个?”阮丹晨问道,“泽尔,我听你的声音不对,你怎么了?”
“没……没事,一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阮泽尔匆忙的挂了电话,连个再见都还没说洽。
阮丹晨眨着眼,费解的看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我听他的情绪很不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齐承霖梳理着她的长发,“他不是没交代的人,会跟你说清楚的。”
“就是不知道他家的地址,不然我真想去看看。”阮丹晨皱眉道钤。
……
阮泽尔挂了电话,红着眼对父母说:“她说是阳历。”
“是她!肯定是她!”阮克山激动的说道,一直不住的擦脸上的泪,可却越哭越凶了。“她一定是克宇的女儿,是我们的侄女!泽尔,她……她真是你姐姐,真的是!我……我们这就去找她!”
“你等等!”陈敏夏拉住他,“泽尔,你先给阮丹晨打个电话,问她现在方不方便见我们,我们总不好这样贸然的就过去。”
阮泽尔点头,阮克山也连连点头,“对,还要给爸打个电话,找到克宇的女儿了,爸一定很高兴。”
“你别犯糊涂。”陈敏夏拍了下他的手背,“虽然我们都觉得丹晨肯定是咱们侄女,但毕竟克宇和悦欢都已经不在了,现在也没办法让她跟她们做亲子鉴定,只能跟你和爸去做。咱们今天先去跟丹晨认识了,了解情况,把能了解的事情都了解了,再跟爸说。爸现在年纪大了,以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这些年眼睁睁的看着爸精神一年一年的不好,老的都比别人快,如果这次——”
“这次的希望是很大的,可万一不是,那打击也是……”陈敏夏擦擦眼,“就算是你,恐怕都接受不了。”
阮克山点头,阮泽尔便给阮丹晨打了电话。
阮丹晨没想到,才刚挂了电话还没几分钟呢,阮泽尔就又打来了。
结果便听他问:“姐姐,你们现在休息了吗?我……我跟我父母想要去你家,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
阮丹晨看了眼时间,九点多了,不早不晚的时候。他们还没要睡,但也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来访。而且等他们到了,怎么着也得快十点了。
按照阮泽尔父母的身份,都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再看阮泽尔的教养那么好,便能知道他的家庭环境,也必然是极好的。
他父母肯定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像阮立川和阮克山那样的科学家,阮丹晨自来都是很钦佩的,总觉得这样儿的人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很是自重。
这么晚都要坚持过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
阮丹晨便说:“方便,反正我们也没有要休息。”
但是阮泽尔好像觉得这么晚过来打搅,也挺不好意思的,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怎么了?”齐承霖摸着她的头发,嗓音温暖清润。
“阮泽尔要跟他父母一起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阮丹晨皱眉,从齐承霖的怀里坐了起来,“可我想着,我跟他的父母也不认识,他们过来会有什么事?刚才在电话里,我就一直觉得阮泽尔的情绪不对,不会是他遇到什么难处了吧?”
如果阮泽尔真有什么难处,她肯定会要帮忙的。
齐承霖也坐直了身子,黑眸深深地看着阮丹晨。
半晌,才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姓阮,他们也姓阮,怎么会这么有缘分?而且那天,佑宣也说,你跟阮泽尔长的很像。”
阮丹晨愣了下,“你想说什么?”
齐承霖敛眸,过了会儿,才看向阮丹晨,“你还记得吧,阮泽尔曾说,他叔叔很早就去世了。”
阮丹晨有些不安,点了点头,下意识的抓紧了齐承霖的手。
齐承霖握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揉捏,安她的心。
“他也说过,他叔叔还有个女儿,但是刚生下来,就与他们分离了,到现在都还找不到。”齐承霖说道,关切的看着阮丹晨,生怕她承受不住。
阮丹晨明显震了一下,瞪大了眼睛,脸上有震惊也有恐惧,“你是说……说我……”
知道她说不出口,齐承霖当然舍不得为难她,“之前江源出差,实际上就是去了朔城。因为之前事情还没个结果,我也只是怀疑,所以就没有跟你说。当初阮克宇和他妻子就是在朔城生的孩子。阮克宇在一场爆炸中丧生,而他妻子也是当天难产去世,他们的孩子也下落不明。这次去,我还查到了些新的事情,就是柳容华当年跟他们夫妻俩关系不错。当初在阮太太生产的时候,据说有个女人一直陪在手术是外面,我怀疑就是柳容华。”
“而这么巧,那孩子不见了,而不久之后,柳容华带着一个婴儿从朔城来了b市。再查当初生产的时间,跟你的生日是同一天。”
“我并不知道我具体是几点生的。”阮丹晨喃喃的说,“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小时候,我好奇我的父亲是谁,是什么样的人,她也从来不告诉我。”
“这些年,阮泽尔的父母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阮克宇的孩子。”齐承霖轻声说。
“所以,你才要邀请阮泽尔来参加我的生日。”阮丹晨看着他。
齐承霖点点头,“阮泽尔是个老实孩子,他肯定要跟家里人说的。听到你的生日日期,他们不可能没反应。”
“怪不得他今晚反应那么奇怪。”阮丹晨低喃道。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阮丹晨抱住他的腰,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
“总要看看他们的反应才行。”齐承霖指尖轻轻地触碰她的脸,叹了口气,“你是我护着的人,我不想你受一点儿委屈,不想你受一点儿伤害,哪怕是你的亲人。他们人品不错,但我总要亲自试过才行。”
“怪不怪我擅作主张,一直瞒着你?”齐承霖心疼的看着她抱着自己,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现在抱着他的力道很大。
阮丹晨头拱着他的胸膛摇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反正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多想,快成个傻子了。”
“当个傻子挺好的。”齐承霖捏捏她的脸颊,“反正不是有我呢吗?”
“我有点儿害怕。”阮丹晨抱紧了他的腰,“他们找了那么长时间,这次肯定抱着很大的希望,如果我不是,他们该多失望,多伤心?如果我是,我……怎么面对他们?我从小没有亲人,如果他们真是我的亲人,我……很高兴。我现在很紧张,我真的很希望,我就只他们要找的人。这样他们以后也不必再满世界的找了,而我也有亲人了。”
“你不是本来就有吗?我是你的丈夫,佑宣是你的儿子,还有我们一大家子人呢,你一直有亲人。”齐承霖说道,“哪怕这真又是误会一场,也没什么。你有我们,妈现在对你可是跟对承悦一样,不管什么东西,有她的都得有你的一份儿。刚才不还为了你,跑去跟她发小撒气吗?至于阮家人,你若真不是,就算是我对不住他们,我一定尽全力帮他们寻找阮克宇的孩子。”
阮丹晨知道,齐承霖敢这么做,心里就是有把握的,不说十成也是有八、九成的。更何况这件事是跟她有关,这男人必然是小心再小心,不然之前也不会连她也瞒着了。
阮丹晨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他怀里的味道,就特别安心。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有你在,我就都不难过。”阮丹晨隔着他的睡衣,便在他的胸膛上印了一口。
“还有件事。”齐承霖说道,这次的语气竟是比刚才还要郑重一些。
阮丹晨抬头,费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见齐承霖表情晦暗,阮丹晨执着他的手,放在唇边,吻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背白皙无肉,隔着白皙的皮肤就能看到里面青色的血管和骨骼。
“你说吧,什么事我都不怕的,不是有你吗?”阮丹晨柔声道,还安他心的笑开,笑的好似没心没肺。
齐承霖目光柔敛的抬手去揉她的眉心,说道:“只是当初阮克宇的妻子,叫常悦欢。”
阮丹晨本是不知道常家那位故去的大小姐的名字的,所以一开始也没多想,可只是一转念,便被那个常字弄得心跳了一下。
马上反应了过来,能让齐承霖特意跟她说一声,难道是……
“不会是常家的吧?”阮丹晨惊讶的问,只觉得不好。
齐承霖点点头,便把他查出的当年阮克宇和常悦欢的事情说了。
江源查出的事情不如柳容华和阮家人知道的那么清楚,但是江源为了查的尽可能的详细,着实是尽力了。从j大再到朔城,但凡是跟阮克宇和常悦欢有关的,江源真是一点儿都没放过。
哪怕是当年常悦欢和阮克宇在j大的同学都各奔前程了,江源也是好一通找,总算是找到了几个,把事情问的大致都明白了。
“那……常静秋……”阮丹晨瞪大了眼,实在是觉得今晚的信息量太大,她有点儿消化不了。
“不是说,常静秋就是常家故去的那位常大小姐的女儿吗?那我又怎么会……”阮丹晨饶是脑子再好使,也不敢往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上想。
齐承霖眯起眼睛,冷冷的说:“那也只能说,柳容华怕是把你们掉包了。她喜欢阮克宇,我也想不出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从她一开始到现在的那些作为,这女人的脑子不能以常人来揣度。”
哪怕是齐承霖再聪明,也猜不到柳容华当初掏心掏肺的跟常静秋说的那些话,那得是什么样脑洞的人,才会那么想。
阮丹晨皱着眉,却始终无法接受,如果她真是阮克宇和常悦欢的女儿,她倒是没有因为常静秋占了她的身份而生气。
只是想想常老太太,她就觉得糟心,是一万个不愿意与常家有牵扯。
看到她的表情,齐承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真的是特别了解她。
“你要是不乐意,不说就是,咱家又不贪图他常家的富贵。”齐承霖抚着她的发,又捏了捏她的鼻尖儿,“就当是常静秋捏在咱们手里的把柄。她要是再不安分,就把她从常家踢出去。你要是不乐意跟常家有牵扯,不到逼急了的时候,就不跟常家说。你就只是跟阮家亲近,是阮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失散多年的侄女儿,别的什么事儿都没有。”
“可你要是想要与常家相认,也没有什么,有我在呢,那老太太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也不会让她占了什么便宜,你不要担心家里会为难。其实,常志远不错。她跟常悦欢关系也最好,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疼爱常静秋,否则他才不会理她。如果知道了你的身份,有这么个舅舅疼着你,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