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轩,我们去卞州看看。”映雪的心狂跳起来,不仅因为前天夜里那个梦,也因为卞州那个唇裂小丫头说过的一句话。那个小丫头说,她见过她。难道,绛霜没有死?
“好。”胤轩也紧张起来。这个天下,没有人能长得如此相似,除非双生姐妹。
“我也一起去!”温祺也来了兴致,这女子额头上没有莲花胎记,难不成是绛霜?可是亚父不是说绛霜已经死了么?而且已经在卞州入殓。
稍后,三人坐上了赶往卞州的马车。
他们直接赶去青桃县,穿了便服,敲开县令大人的府门。
那八字胡县令一见平民装的映雪,立即交给她一封信,“这是一个姓秦的白发老头让我交给你的,说一旦将这幅画像进献入宫,就会有人来取信。”
亚父?
胤轩和映雪对视一眼,问道:“他还说了什么?”亚父早就游历山水,闲云野鹤去了,为何还要将他们引来于此?
“没有了,只说看过信就会明白了。”
映雪折开信,看着看着,双手颤抖起来。
“怎么了?”胤轩的剑眉拧起来。
“亚父说,绛霜并没有难产,让我们去五桃山。”
“这么说,那个云家的小丫头说见过绛霜,是真的?”胤轩的脸色即刻沉下来,一把接过信纸,又看了遍,“是亚父的字迹,原来亚父是骗我们的,他带走了绛霜。”
“天哪,这不是真的!”温祺被这个晴天霹雳雷到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明明见到了绛霜的尸体。绛霜明明难产了!
“我们去五桃山!”胤轩那将信纸捏成一团,冷冷瞧着外面。亚父,你这是走的哪步棋?!
接下来他们马不停蹄赶去五桃山,只见这山名副其实植了整个山头的桃树,全是清一色的白色桃花,在这春末也没有凋谢。而桃树掩映中,一座小小的桃花庵与世隔绝。
庵里,轻烟缭绕,没有香客,只有一个女尼,守着几百个黑色的骨灰坛,坐在院子里打坐。
“这些都是漂泊他乡的异乡客骨灰,因为无法落地归根,便在贫尼庵里接受超度。请问施主,可是来寻亲人?阿弥陀佛。”
“大师,我们寻一个叫秦灏的老者。”这桃花庵,原来是一个亡者的客栈。所谓黄泉无客栈,这位老尼,倒是为这些逝去的人置了一处歇脚的地方。
“阿弥陀佛,路经此处的行人从不留姓名。只有一些想回家建衣冠冢的亡者,才会在贫尼这里留下名姓,以便他们的亲人来接他们。”
“有我这么高,穿了一身粗布麻衣,眉发花白,精神矍铄。”胤轩不得不详细描述一番,利眸快速掠了那几百个骨灰坛一眼,猜测着亚父的用意。亚父应该不是将他们引来这游玩吧?!如果他真的带走了绛霜,那么——“假若他来过这里,身边应该还有一位红衣女子。”
“哦,贫尼想起来了。”女尼睁开眼睛,停止捻佛珠,“是有一位这样的老者带着一位红衣女子来过此庵……”
“那红衣女子可是跟我一般模样?”映雪的心已经快跳出胸腔了。
“是。”女尼看了她一眼,继续捻起佛珠,“红衣女施主是与女施主长得一般模样,只是,她已经过世了。老者将她带来此庵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阿弥陀佛。她的骨灰就安置在贫尼的庵里。”
“大师,她是我妹妹,我想将她的骨灰带回去。”映雪的心,已经窒息了。原来亚父真的将绛霜带出宫,而且还带着她走遍卞州。
胤轩握住她冰冷的手,只能无声沉默。
年长女尼却道:“女施主并未告知名姓,所以得需你们自己将它找出来。”她指指那几排一模一样的骨灰坛子。那些坛子,少说也有两百个,很多没标上姓名。
“亚父难道没有给什么提示吗?”温祺急得跳脚,“亚父既然用那幅画引我们过来,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接回绛霜的骨灰么?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们来这一出?”
“阿弥陀佛,是红衣女施主不肯留姓名,女施主说,想在庵里常伴轻烟左右,以洗清一身罪孽。不过她在生前曾写过一封往生信,放在庵内。”
“有劳大师取出。”
“阿弥陀佛。”女尼却是带着他们走到数排白色纸札面前,欠了欠身,“这里有一百八十张往生信,全是那些没有留名姓的往生者留下的遗愿。如果施主要找,只能有一次机会,因为贫尼不能冒犯其他往生者的遗愿。”
“绛霜这是在故意整我们吗?还是真的不想回去?”温祺苦笑。
映雪却是看着那一百八十张一模一样的白色往生信,想起那夜的那个梦,三朵桃花,是说三吗?只有一个三,第三排第三个,那是从左数起,还是从右数起呢?
“绛霜,如果你在天有灵,告诉我哪个是你的往生信,好吗?”
“呼!”一阵风起,吹过来,却没吹掉一个往生信,绛霜不肯给她提示。
“胤轩。”她与胤轩对视,终是束手无策,如果盲目去取,定是要冒犯一个往生者的。
“我们再找。”胤轩安慰她。
“咦,现在还不到吃桃的季节,这案桌上怎么摆了青桃呢?”温祺望着她的左侧好奇起来,只觉那几个青桃真够大的,堪比寿桃了,“大师,这山上可有这样的桃子,我想摘几个尝尝。”
青桃!
映雪一个激灵,忙拿下从青桃那边数起的第三个往生信,颤抖着拆开——
我不知道能否有人看到这封信,但我仍然想写下我最后想说的话。
我连绛霜今日随亚父游遍天景,重回卞州,实属再生有幸。如今落土于桃花庵,无怨无悔。
其实在宫里为胤轩诞下麟儿那一刻,我便知我命数已尽。但因我不甘心就这样被苏映雪抢走了胤轩,心口堵了一口气,所以我活了下来。我一直希望胤轩能来看看我们的孩儿,能回心转意。可是,他一直没有来,来看我的只有亚父,那个我这一生最讨厌的人。
亚父没有再说我不是胤轩真命天女的话,只为我的孩儿算了一道卦,放在他的衣兜里,说能为他避过劫难。而果然,孩子出生不到三日,就因身子骨过虚,差点活不下去。这是我服用红花的后果,害了这个孩子。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生下这个孩子并不是给胤轩看的,而是真的将他当成了我的孩子。
所以那个时候,我才开始明白映雪被七日绝命毒掉孩子的痛苦,那种痛,比失去胤轩还要强烈。不过,我并不因此认为我做错了,因为,苏映雪是真的抢了胤轩。我生了他的儿子,总算扳回一成。
诡异的是,亚父给孩子渡了一口气,孩子第二日便睁开了眼睛,是真的避过了一劫,我却不知道那是否就是亚父的一个阴谋。
亚父开始对我说,我的孩子是胤轩唯一的嫡亲血脉,他会扶为太子,让我不要再有恨。面对这句话,我笑了,笑苏映雪的永远不出男。这就是我作为旁女唯一胜她的地方,我可以给心爱的男人生继承人,她却不能,只能永远活在谴责中,或者看到别的女人为胤轩生的儿子做太子。
我很痛快,突然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惩罚苏映雪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可是亚父带我离宫后,我孤零零看着山头的落日,很想哭。
我只是心中有恨,想看看儿子,所以多活了些时日,大笑过后,终是要死的,因为我只是个不该存活在这个是世上的旁女,不该得,不该活,不管我有没有犯错。我不后悔害死那么多人,因为我会在下世为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赎罪,会做苏映雪的姐姐,做明明顺顺的绱女。
我答应亚父出宫来,是想散散心,因为我知道胤轩是会带苏映雪进宫的,会立她为皇后,加倍弥补她所受的苦。而我,只是个心狠手辣的废后,得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关心。所以不想在我人生的最后日子过得那么狼狈,不想看到苏映雪那张明明可恨又无辜的脸,不想听到胤轩亲口对我说,我不爱你了,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这些话,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到,但我用我最后的力写下来了。这个时候,亚父刚带着我游遍鄞州、常州、通州,回到了卞州,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去过这么多地方,看着那些山和水,那些漫无边际的乡野,那些孩子纯真的笑脸,全身突然松解下来。我不该有恨,真的,恨让我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我本该可以带着自己的孩子在这里牧羊,赏桃花,酿梅子酒的,可是我却让我的孩子一出世就失去了娘亲。
可惜,说再多都无补于事了。
亚父,你得好好照顾我的孩子,我希望他当太子,因为这样才能证明他的存在,得到胤轩的关注。
最后,我得说一个有关莲绱的秘密,这个秘密苏映雪能不能看到,要看她的运气。
其实,有关莲绱绱女只出女不出男的说法,有破解方法。楚幕连在回去莲绱前,曾来劝过我,让我与苏映雪好好做姐妹,不要再互相伤害。当时我心有郁结,索性将答应的条件定为不再做旁女,他便告知,一旦莲绱被毁,莲山沉水,莲绱对绱女的约束就再也没有了,绱女与旁女,再无正旁之分。特别是对于血统不纯正的莲绱人,只要多吃青桃,就可化解我们体内剩余的莲绱血,做回真正的陆路人。
呵呵,苏映雪你看不看得到这封信,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反正我已是没有力量去通知你,我打算长眠这块洁净的桃花地,来世做一个名正言顺的绱女。
吾儿,保重!连绛霜绝笔
“这个破解方法可信吗?”连胤轩握紧映雪冰凉的手,心随她一起在那封信里沉浮,眉心始终无法舒展。这封信,多少勾起一些伤心往事,说不在乎,是骗人的。
映雪收起往生信,望着庵外那片桃花林,却道:“绛霜选了一个好地方,这里很美,很安静。”
“皇兄,嫂嫂!”温祺早跑出去摘青桃去了,裹了满满一袍子回来,喜笑颜开的道:“没想到那山上真的有好多青桃,每一个至少有拳头那么大,我摘了这么多都摘不完……不过我很好奇耶,这桃花庵前的桃花还开着呢,那山上的青桃怎么就长了……”
“这庵前的桃花是往生花,常开不败。”映雪收回视线,对那女尼合掌敬了敬,“大师,我说的对吗?现在本是吃桃的季节,这里的桃子只不过因山土肥沃长得大一些,其实并无奇特之处。”
“阿弥陀佛。”女尼点头,“贫尼倒是想起一句话来,那红衣女施主有日与贫尼聊天,无意中说了句‘如果有个和我一般模样的女子寻了来,请师父提点她多吃吃这山上的青桃’。阿弥陀佛,那女施主在庵里借宿的日子,天天吃这青桃,所以贫尼才供奉了一些,让她在黄泉路上吃。”
“多谢大师。”
“既然已找出往生信,那就可对照着抱出女施主的骨灰坛。骨灰坛与往生信的摆放位置是一致的。”
“好。”
安置好绛霜,三人回到了卞州的王府。
映雪躺在胤轩怀里,搂着他的腰,“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一个波折。”
“嗯。”男人轻应了声,在抚她的发丝。
“不知道西门和浅浅怎么样了呢?”映雪继续道,在他怀里钻了钻。
“等我们的第三个孩子出世,他们一定会露面的。”男人将帐子放下,抱紧怀里的女子。这个地方,有太多的记忆,快乐的,痛苦的,忧伤的。不过一切都过去了,他只希望能和怀里的女人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不知道银面在毒花谷过的怎么样。”她偎着他,静静听他沉稳的心跳。
“时间久了,他会放开的。”他破天荒的为银面说了句话,更加搂紧她,“好了,不要在我怀里想别的男人。”
“胤轩。”她在他怀里动了一下,羞涩低着头,“我可能有了。”
“有了?”他喉结滑动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又不自觉加重一分,“真的吗?”
“嗯。”妩君才这么一点大,她不想这么快生第三胎,感觉像某种动物,可是他让她怀上了,不可能打掉吧。罢了罢了,等生完这胎,让这个男人禁欲一年,那么严密的防护措施也出了娄子,真是没天理。
“娘子。”他突然性感暗哑,俊脸朝她贴过来,黑眸深情灼热望着她,“我感觉我好幸福。”
她还以为他要说爱她呢。好,看在那双眼睛那么真诚深情的份上,原谅他只是说不出口。
“相公,我想吃青桃。”她送上自己的红唇,吻了他一下。
“夜深了。”他在她细腰上搂了一把,封住她的唇,不准她蜻蜓点水。
“吃青桃可以生儿子。”她努力推开他火热的攻势,好不容易得空说出这句话。说实话,还真是有点歪打正着呢。在寻到绛霜的往生信前,她突然对进贡的桃子喜爱起来,而且还专拣青的吃,越吃越爱吃,不知道这是不是楚幕连在默默助她。
“青桃吃多了,对肚子不好。”他又欺上来,气息也微微急促了,往她白嫩的脖子和锁骨进攻,想必‘生儿子’对他没有什么杀伤力。
“我现在想吃。”她揪住衣裙,不准他脱,双眉锁着。
“好,我让人给你削一盘送过来。”他无奈从她高挺的胸上抬起头,得不到的满足的吻了吻她的唇,撩开帐子走出去。他亲自出去吩咐及监督削桃了。
一等他走出去,她忙从帐子里爬起身,查看自己的亵裤。刚才她感到下体泄了一下,很是不对劲。起初她以为是对他爱捂的反应,谁料锦单上湿漉漉一片,不断地涌出,极是来了月事。
现在一看,只见那雪白裤子上溅的不是几朵红花是什么!
她肚子不痛的,而且这血相对鲜红,绝对不是落胎。天,她首次为自己诊断失误,原来她没有怀上!医者果然不能自诊自医!
“女人!”连胤轩端着一盘削好的桃站在门口,望着那裤子上的一片红,“啪!”的一声将整盘桃给掉下去了,“刚才不对劲,为什么不跟我说?孩子被我弄掉了是不是?”
他朝她大步走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却是极其温柔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很疼吗?该死,都怪我,没想过你的身子现在还很虚……富伯!”
“别惊动下人。”她用手指堵住他的嘴,唇边梨涡一笑开,“我只是来了月事,并不是落胎。”
“呃?”男人呆住了,一下子弄不清是什么状况,“可是你明明流了很多血,你骗我,不想让我担心?你刚才说你有了……”
“我说有了月事,哈哈。”她勾住他的脖子,啄了他一口,“相公大人,娘子现在来月事了,不想吃桃,想换衣裤,咋办呢?”
“女人!”欲火难解加被耍的怒火!
*
一年后,凤鸾殿的寝殿,一道响亮的婴孩声划破这个大殿,“哇哇……哇哇……”
“皇上,生了,是个小太子,皇上……”凤鸾殿的宫女急匆匆跑出来禀告,差点被门槛绊倒。
一身明黄朝服,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脚登青缎粉底朝靴的男子明显是刚下朝过来,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庄严的皇帝朝服。听得宫女喜报,眉心一舒展,立马往殿内冲,“映雪!”
只见他的身后,穿着朝服,和他一样刚下朝的文武百官密密麻麻将凤鸾殿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正七嘴八舌——
皇上终于可以立太子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是啊,总算解决了一桩心事,让我们天景减少了八成下代由女皇执政的可能性。
为什么只是八成?
有沁聍公主在,你想要几成,八成不错了,希望这个小太子比皇上强。
沁聍公主才几岁?
虎父无犬女,你等着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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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生皇弟了,母后生皇弟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只见长廊的转角,一个小小的身影朝这边横冲直撞过来,一身小皇子的装扮,齐眉还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足蹬小靴子,颇为英气。她边跑,胖乎乎小手边还牵了个衣角,“西门叔叔,快一点,母后说妩尘在弟弟出生的时候见不到西门叔叔,那妩尘现在就将西门叔叔带给母后看,母后就会准妩尘在西宫玩了。”
西门依旧一身飘飘白衣,长身玉立,风流倜傥,任那小手拽着自己的衣角,笑道:“小家伙,你跟你母后打赌了?赌西门叔叔不会出现?”没想到这个孩子长这般大了,不但机灵可人,而且口齿伶俐,让他暗暗有些感慨。毕竟映雪怀她的时候,是最苦的时候。
“什么是打赌?”小家伙回过头望他,一双大眼睛迷惑的扑闪扑闪。她又不知道打赌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偷听父皇和母妃说打赌西门叔叔不会出现,她这次拉西门叔叔过来,纯粹是想告状,因为母后将她管的太严了!
西门用指尖爱怜的捏了下那粉嫩小脸蛋,往前走,“等见到你父皇和母后,就知道了。”看来是胤轩跟映雪在打赌他跟浅浅会不会成事了,这两个羡煞旁人的人。不过他不会告诉他们,粘他的浅浅跑去粘另一个男人了,让他天天吃飞醋。
那个男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要样貌没样貌,要才情没才情,整个连他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真不知道浅浅是看上他哪点!
哼,等哪天本公子闲了,一定将那肌肉男一脚踢开,追回浅浅,免得她识人不清,误入歧途。
“母后,西门叔叔来了!”小身影扑进寝殿里。
“西门,你来了。”刚刚生产完的映雪与站在床边的胤轩相视一笑,“你来的正好,帮我儿子起个好听的名字吧。”
等熟络一下,再将西门带去他们为他设下的那场鸿门宴去,浅浅和那位聘请来的公子将会有一场非常精彩的表演,哎,就不知道这两个玩赌了几年的冤家能不能聚头了。毕竟时间这么久,西门也该收心了。
“母后,西门叔叔出现了,妩尘可以去西宫玩了。”
“谁说的?将你那身衣裳换下,你是公主,只能穿宫装!”
“我不做公主,我要做皇子!”
“你是女儿身!”映雪气得瞪了胤轩一眼,“这个女儿你管!”
“皇子就皇子吧,多么飒爽英姿的小皇子呀!”胤轩笑道,蹲下身来抱女儿,“到父皇这边来。”
“父皇!”妩尘立即欢天喜地扑进他怀里,在他俊脸上重重啵了下,“妩尘长大了要像父皇这样。”
映雪的额头,立即爬满黑线。
“父皇,妩尘今天跟君昊捉迷藏,君昊(绛霜的儿子)肯喊我皇姐了。”
“好。”胤轩回亲了女儿一下。
“那父皇肯让妩尘去西宫玩么?”
“父皇考虑一下。”看向床上的映雪。
“妩尘想不想跟西门叔叔到处玩?”西门开口笑道,“外面比这个皇宫大很多倍哦,有很大的鸟,很高的山,还有会跳舞的花。”
这一家子,羡煞死人了,他得整点事出来才行,不然对不起他这趟京城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