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脸上还是淡然得很:“不错,贫道让他来的,贫道想看看少林的功夫。”
全场唏嘘不已,张三丰这种武林泰斗,竟能干出这种事来?
此时方闲却是心下一暖,老爷子这事儿都帮自己扛,不顾忌名节,太他娘的厚道了。
空闻一时间也是没反应过来,楞是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好了,此事贫道担待。”张三丰又是长袖一拂,“贫道愿拿武当所有功法,换田伯光一人,算是补偿了。”
全场再次大骇,武当与少林其名,虽功法不如少林多,却是部部皆为经典,为了田伯光一人,张真人真是竭心尽力啊。
空闻终于缓过神来,道:“少林武当交好多年,只为一人,伤了和气,不值。”
他顿了顿,又是神色一凛:“只是这田伯光仗着一身邪功祸害江湖,此害,不可不除!已不是偷盗典籍这么简单了。”
张三丰抚须长啸三声。
这三声入每个人耳朵都极是震撼,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没有狮子吼那般霸道,却是比狮子吼高明了许多。
他这是在特意地彰显,乃至挥霍内力,
“田小友若是江湖败类,那贫道身为武当掌门,算是有结友不当之罪了?我武当岂不是与败类为伍?”
空闻擦了把汗,连连道:“不敢,不敢……张真人恐是被这恶人蒙蔽了。”
“非也。”张三丰突然厉声一笑,空前地正经起来,语气不容置疑,“圆真才是恶人,田小友一直阻止圆真的阴谋,步步艰险,实为献身于江湖的侠之大者!再看圆真,害了谢逊全家后妄言悔改,藏于少林的庇护之下,而后暗中策划了中原武林与明教的矛盾,指使朝廷残害我武林人士!真正被蒙蔽的,是方丈你!”
张三丰此一席话说的铮铮作响,掷地有声,真正是有种长者让人信服的感觉,甚至已露出些许仙意。
空闻心下打鼓,依张三丰的这种辈分,做到这份上,算得上是全力了,即便是他,也要掂量一下,莫非,圆真真的心有不轨?
却见此时圆真走上前来,抢过渡难手中的戒刀,突然当空一劈,将自己的左臂整个斩了。
一时间鲜血喷溅,他却面不改色。
方闲心中一骂了他千万遍――好一出苦肉计,真他妈舍得下本儿啊!
圆真目光极是虔诚,冲着少林方丈及众僧道:“圆真入少林以来,终日钻研佛法,虽成佛无门,却也自认为自己无愧于‘少林僧人’四字!”
“田伯光几次诱惑于我,让我做少林的内应,偷盗典籍,毁了藏经阁,之后武当联合朝廷颠覆我少林,从此武当一家独霸武林,我与田伯光也都能封侯得赏……”圆真说到此时,满面悔恨,“当时我只道是田伯光搬出武当唬人,挑唆我少林与武当的关系,便未信他,没想到今日,竟真的出现张三丰夜袭少林的事来。”
“在此,我自断一臂,一是明我心意,天地佛祖可鉴!二是赎罪,赎下这知情不报,自作聪明,至少林与险境的大罪!!!”
如果说张三丰刚才那一席话是凭借着长者百年的威压,以及天下第一人气魄的话,那圆真此时就是凭着几十年的演技了。
“***影帝。”方闲骂道。
却见此时,渡难一把抢回戒刀,从自己佛袍上撕下一块,为其包扎伤口。
“圆真!不必多言,我们自然信你,你何苦如此!”
圆真面色泰然:“为名心意,保我少林,免得被张三丰、田伯光所害,我这一臂又算的了什么?”
对面,杨逍再也看不下去,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抢上前大骂道:“成昆!!!!你不惜自残欺瞒少林老僧,心何其毒哉!!!可有胆与我决战!”
空闻自认为此时已看清局面,冷笑道:“杨左使,你明教就这般想欺负一个单臂和尚么?”
“秃驴!!!”杨逍可没那般好心性,“今日,若是交了田伯光与圆真出来,咱们往后井水不犯河水,若是再执迷不悟!”
他顿了顿,瞳中杀气骤然涌出:“少林寺百年基业,也不过是一把火的事!!”
“大胆!!”渡难盛怒,“此乃少林,轮不到西域邪教叫嚣!”
他说着便要冲上前去。
杨逍也是抄出圣火令便要大战三百回合。
两边大佬同时将二人拦住。
空闻:“稍安勿躁。”
张三丰:“不得鲁莽。”
二领袖对视,立刻千百个念头涌动。
张三丰神色清明,就是要让空闻看清自己。
血战,能免,便免。如此与少林死战,他总觉得有一丝不妥,双方并没有血海深仇,本不至于到这般地步。
然而空闻却没有张三丰这般心性,他想到了近百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