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宁致远还对这三位苗圃工作人员的警惕心理暗暗点头的话,在听完刚刚那番说辞之后,再发现不了这件事情明显不对头的话,那真是脑子有问题了。
只不过,原本就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想着在过年前的这段敏感时期,狠狠地坑死党的父亲一下,所以,宁致远也不生气,把手往裤子口袋里的插,笑道:
“林业局现在已经跟农业局合并成了农林局,这件事情你们的领导肯定知道。而且,候局长这会儿就在你们苗圃的办公室那边,你们完全可以打个电话先确认一下,再下定论也不迟。”
可让宁致远有些意外的是,自己这番话说完之后,那三个貌似苗圃工作人员中的领头者,却并没有像预料之中的蛮不讲理,而是拿出手机,说道:“哦?是嘛?那我到要打个电话问问了。”
可惜得是,事情最终的发展方向,并没能脱离宁致远的预料,这不,在装模作样地打了两个电话之后,得到的回答却是:“行啊,小子,敢忽悠到你爷爷我头上来了。”
“什么农林局、什么猴子局长,根本就没这回事儿。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最近园子里总丢东西,我看你小子嘴巴到是挺硬,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真话了。”
看着摩拳擦掌的三人,刚刚将真气聚集在耳朵四周的那几个穴位,知道对方根本就没打一个电话打出去过的宁致远,摇了摇头,说道:“别把事情做得太绝,放一码好嘛?”
“放你麻勒个壁!”虽然有些奇怪眼前这位的胆子还真不小,面对着自己兄弟三个居然一点都不怵,但打头的这个壮汉并没有多想,一句脏话喷出后,挥舞着拳头就扑了上前。
“唉,为什么我这么地低调,却总是有人上赶着送菜啊!”看着眨眼间就已经冲到面前来的拳脚,宁致远却是不慌不忙地摇头感叹了一句,然后身形一晃,就消失了。
“噗通!”
“噗通!”
“噗通!”
三声响过,一点额外动静都没有,就见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那三位貌似苗圃工作人员的大汉,这会儿却是非常利索地趴倒在地,动也不动地,就跟死了一样。
“这大过年的,原本我还想着能舒舒服服地过个肥年,可你们到好,上赶着挑起了我的兴趣,真不知道是该说你们命好呢,还是说你们出门没看黄历,命歹啊!‘
伸脚在地上的三人脑袋上轻轻踢了踢,确认已经昏迷之后,摇头自语完的宁致远,这才拿出手机,调出候卫国的电话,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丝添油加醋地叙述了一遍。
两分钟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曲径通幽的林间小道上响起,很快,宁致远就看到了脸色阴沉到几乎快要滴出水来的候卫国,带着人手赶了过来。
没有给陪同而来的那些工作人员反应的机会,宁致远掏出自己的爱疯手机,将之前自己发现不对之后,第一时间就录下来的对话记录当场放了出来。
这一下子,候卫国的脸色反到是好了一些,不过,跟在后面的刚刚那四位管理人员的脸色,却不约而同地浮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至于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浓重的苦意。
“叔,事情的经过我刚刚也跟您汇报过了,这是我录下来的证据。至于这三位为什么会误认为我是小偷,并且打了两个电话也没能确认我所说得内容,就不太清楚了。”
玩味儿地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大冷的天还直冒冷汗的那几位,宁致远风清云淡地说完,就打开自己手机上的蓝牙,将刚刚的录间复制了一份,发到了死党和候卫国的手机上。
“不对啊,圆子,你不是说他们打了电话询问的嘛?可我看了一下,怎么没有通话记录啊?可刚刚这录音也显示,对方确实打了电话,这……这不科学啊!”
知道死党武力值很悍的侯耀华,赶到现场之后,第一时间就将地上这三个倒霉蛋的手机给收缴到了自己的手上,在翻看了一阵通话记录之后,扫向某些人的眼神也是相当玩味儿,
“好了,先把人给我看管起来,有什么事儿,等审问完之后再说。”看着还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三人,同样没给苗圃的人开口机会的候卫国,语气听着到是挺平静。
只不过,这种平静,却怎么听怎么都有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意思。而站在一旁,几次开口都被打断了的那四位苗圃的管理人员,脸色也随着这话,越发地惊慌了起来。
可惜得是,身为一局之长的候卫国,哪怕这位子坐得再不稳,在这种证据确凿的事情上也没人敢乱来。甚至于,因为避嫌和官官相护的潜规则,那些观望者们也会站出来帮忙。
所以,很快,现场就被完全地控制住,三个依旧没能醒来,但总算还保留有呼吸的倒霉蛋,也被喊来的工作人员给关进了苗圃的一个小房间里。
而候卫国一个电话出去,连半个小时都没要,就听一阵“呜啦呜啦”的警笛在苗圃的外面由远至近的响起。最后在一阵刹车声中,就见三辆警车停在了办公区前的停车场上。
因为有专业的人士介入了这次的事情,原本还担心死党父亲镇不住场子的宁致远,自然乐得轻闲。不过,身为当事人之一,不得不被请过去配合调查。
好在,有清晰的录音做为证据,而且,那三个昏迷不醒的家伙,在宁致远分别拍了三下手就苏醒过来,除了扑倒在地时的擦伤,一点其它的伤处也没有。
这样的结果,除了让那个带头的人民警察,用惊讶地眼睛看了某人一眼之外,并没有再引起什么事端。在现场录完口供之后,那三位意识明显还没清醒的大汉就被塞进了焊着铁杆的警车里。
至于宁致远这个当事人之一,因为并没有造成什么让人难做的结果,而且,还提供了有力的证据。所以,在录完口供之后,并没能享受到乘坐警车的荣幸。
等警车在“呜啦呜啦”的声音中离开了苗圃之后,理都没理那几个“苦瓜脸”的候卫国,在给自己的司机说了两句话之后,转身就上了宝贝儿子的车子。
随着车子将苗圃甩到身后,一直坐在后车座上的候卫国这才开口说道:“圆子,这次的事情辛苦你了,我这当叔的实在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叔,你客气了,就冲着猴子和我的关系,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至于这个手段的问题,我到是觉得下三滥也好,不下三滥的也罢,关键是好用就行。”
“不过,我到是想提醒一下叔叔,以网络上出现过的案例来看,那三个动手的家伙,多半会被说成是临时工,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叔有想法的话,就得趁早安排了。”
体会了一下网络里经常出现的情节,却并没有按套路去扮猪吃老虎的宁致远,嘴上是在提醒着死党的父亲小心些,可心里想得却是那个让自己起了兴趣的幕后黑手。
当然,真正的黑手宁致远是不感兴趣的,感兴趣的只是那三个出门没看黄历的倒霉蛋身后所代表的势力。这不是放逐之城正缺少人手嘛,送上门的“菜”总不能浪费了不是。
别看宁致远平时从来不主动地去找这些人的麻烦,觉得这世界万事万物必有其存在的道理。但面对被人上门找麻烦的事情,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滥好人的宁致远,自然不可能吃这个亏。
要不是考虑到,这三个家伙对死党的父亲比较重要,而且这苗圃之中又布置有监控探头,宁致远哪里会让这三个现成的劳动力被警察给带走。
好在,那三位也只是暂时被带走而已,相对于用三个诱饵放长线吊大鱼所能得到的收获来说,一时的付出与等待,在宁致远看来还是很值得地。
“放心吧,既然他们敢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而且还被抓了个现形,就算是想脱身也没那么容易,真当我这个局长是软柿子,随便什么人都能捏了捏嘛,嘿嘿……”
并不知道某人心中小算盘的候卫国,哪里会看不出这点官场里的小手段。不过,对于自己这个小辈,心中还是非常感激的。毕竟抛开紫薇树的问题不谈,眼下这件事也是个上好的契机。
感受着死党老爹话中的证据,还有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辛辣,知道对方自有打算,用不着自己这个官场小白去担心的宁致远,耸了耸肩,换了个话题说道:
“叔,虽然出了今天的事情,对方应该不至于再搞什么事情出来。但俗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那批紫薇树,个人觉得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得,不过,这些紫薇树放到哪里比较合适。咦?圆子,你不会是想把这些树都移植到李家洼去吧。”点了点头的候卫国,突然反应过来,笑道。
“嘿嘿……还是叔叔目光如炬啊。反正这些树放在苗圃里也是等死。虽然能够治疗,不过,我怕放在这里,就算治好了,结果也会是……”指了指后面苗圃的方向,宁致远笑道。
虽然话没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候卫国自然不可能听不明白。要说之前还觉得下面的人不敢乱来,可没成想,自己堂堂一个局长,亲自来了这里,居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对于在官场混的候卫国来说,今天的遭遇就跟抽在自己脸上的巴掌一样。而这一巴掌,不但把他给抽火了,同样也给抽醒了。所以,听完这话之后,只是略一思量就点头说道:
“只要圆子你有把握把这些紫薇树都给治好,不光是树你可以暂时移植到李家洼去,而且医治的费用方面,叔不会亏待你。至于今天的事情,嘿!叔也一定会给你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