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计上心头,眉梢微微一蹙,眼里立即露出些许惊奇,装得有些兴奋的样子,“这个可以。”
如果她装作不会,风尘染必定不会同她赌。如果装得十分在行,风尘染想压制她,当然会和她赌。
这个时候,不能太自信,也不能太害怕,太自信容易吓跑对手,太害怕容易使对手失去与自己赌的兴趣。
“好,上竹骨牌。”
风尘染凌厉的说完,轻挥衣袍,兀自走到璃月对面坐下,目光一直落在璃月身上。
他目光有些飘忽,这璃月究竟会不会打马吊,如果会,她在哪学的?如果不会,她又怎么敢和他赌?
以前璃月缠了他整整十年,他最了解她会些什么,不会些什么,她只会往脸上涂生粉、辣椒、大红胭脂,就是不会琴棋书画。她会伊伊呀呀的边笑边叫,叫着叫着滚到泥地里去,就是不会诗词歌赋。
柳芊芊、云绿妆等人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只要她们不高兴,她就是大家的出气筒。一张脏脸经常被打得红肿不堪,丑得要命。
他只知道她是个人人鄙夷的傻子,却不知道她会这样会那样。他早就断定,眼前这个璃月,不是以前的璃月。
如果真的是伪装,她不可能伪装那么多年,这种噬骨的伪装,就是神也受不了。
面前这个沉稳淡定的女人让他惊奇,也让他暗生提防。
紧急着,风劲将一副精美的竹骨马吊牌排到方桌上。
马吊以苍竹的粗骨刻成,上面的花样有梅、兰、竹、菊、春、夏、秋、冬、筒、索、万、东、南、西、北风,和今天的麻将差不多。颜色五彩缤纷,晶莹剔透,在这个时代是贵族们才能玩的玩意。
“宣王,马吊的规矩是什么?”璃月在问话,目光却一直盯在洗牌的风劲等人身上,她可不想让他洗一副老千给风尘染。
“就你和我对打,掷骰子做庄,打二十圈。至于赌多少,南宫小姐你说了算。”
风尘染这次来要五万两白银,得赌多大、赢多少番才将它扳回来?
“我这人简单,不喜欢赌多赌少,麻烦。”璃月看了眼有些心急的南宫立,冷然道,“这样吧。打二十圈,如果我赢的圈数多,南宫招弟欠你的五万两白银就算了,如果你赢的多,南宫家除了还招弟欠的五万白银,再奉上五万,如何?”
“你倒是敢说。”风尘染不屑的扬起嘴角,“吹牛你倒是厉害。这样,如果你赢了,五万白银就此作罢,本王分文不取。如果本王赢了,你必须得卖给本王做妾,银钱一两。”
风尘染说的是“卖”,而不是“嫁”,嫁,对女人来说何等的尊贵。而一个卖字,彻彻底底的把她贬低到卑微的泥土中去。
而且,他说银钱一两,意思是,她南宫璃月只值一两银子?
好,她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做后悔。
“少废话,开始。”璃月冷冷说完,伸手正要去夺骰子,哪知风尘染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把骰子夺到手中。
“我先来。”他是男人,当然得由他先来,哪能由面前这个小女人耀武扬威。
璃月心里冷笑一声,就知道不服输的他会抢,她刚才只是装个样子罢了。
“五点。”风尘染将骰子推到璃月面前,眼底氤氲丛生,他不相信璃月才掷到六点。
果然,璃月微微一动,只掷了一点。
风尘染五点,当然是他做庄。他沉稳的开始摸牌,璃月则气定神闲的跟着摸。
待摸到十四章牌的时候,风尘染是一脸的惊异之色,他的牌很好,一坎一坎的全连在一起,差点就天胡。
而对面的璃月,则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牌,不表现出牌好的得意,也不表现出牌差的心虚。一张脸训练得波澜不惊,鲜少有人做得到。
风尘染开始出牌,一边出一边观察璃月的表情,边上风尘染的跟班立即小声给他助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也想和我们家王爷赌,小心别输死才怪。”
“能得咱们王爷赏识,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不知满足的女人。”
“她这样的还想嫁谁,皇上、沁阳王?”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最好照照镜子,免得心高气傲,将来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风尘染手中牌很好,他也难免生出骄逸之气,自得满满的睥睨璃月,“如果不会,可以直接认输,不用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你嫁给本王做妾,是你赚到了。”
“抱歉,我对你没兴趣。”璃月脸上露出个淡漠的微笑,刚才摸牌的时候,她就算出风尘染要哪只,想到这里,她将那只三筒“砰”的一声拍到桌子上,声音又大又响,极有气势。
“有气势也没用,我要的正是这张。”风尘染说完,眉梢轻挑,边上的风劲急忙将他的牌倒下,示意他和牌。
璃月嘴角扬起一抹嗜人的微笑,淡然直视风尘染,“继续。”
一共二十圈,如果她连输九圈的话,还有十一次赢的机会。
璃月暗中记上心头,然后收回脸上的微笑,渐渐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要伪装一门自己精通的东西,还真难。
第一圈,风尘染才出三章牌璃月就输了。
第二圈、第三圈,直到第九圈,打不了几转,璃月都一下子输掉。
看璃月输了这么多,后边观战的南宫立们急得满地跺脚,柳姨娘一边抹泪,目光一边盯着侍卫手里的大刀,如果璃月输了要被迫嫁给风尘染,她今天就以死相逼。她要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女儿的自由。
风姨娘眼里精明毕露,和南宫幽若得意的对视一眼,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场好戏。看璃月大大咧咧出牌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个不会打马吊的角色。
南宫立也担心得打紧,可是璃月已经上赌桌,风尘染的人又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他就是想说,也不敢上前。
“璃月,是娘亲对不起你。都是娘亲不好,没好好照顾你……”柳姨娘一边抽泣,竟小声的啼哭起来,边上的无心、雪儿急忙用手帕替她拭泪。
雪儿知道小姐厉害,什么都会,但她从未见过她打马吊。而且小姐乱打一通的模样,的确是不会的样子,要是这样下去,小姐肯定得输给宣王做妾,小姐这辈子就算完了。
她现在和宣王势同水火,嫁给宣王一定不会幸福。
连赢了九圈,弄得风尘染都差点不想继续下去,他目光阴沉的盯着璃月,见她虽然很有气势,却次次输牌。
他懂了,璃月那气势是故意装出来的。他就知道,一个傻子会什么?
夺琴大会上侥幸得胜,虽然她当时露了一手精湛的琴艺,不代表她会其他的。
看来,他刚才真是高估她了,刚才他还一直提防,想尽办法猜璃月的牌。现在看来,她出牌杂乱无章,毫无章法,根本就是乱打一通,不足为惧。
“连输九圈,如果我再赢两圈,南宫璃月,你就输了。”风尘染得意的轻哼一声,他向来是个谨慎的人,但是现在他胜券在握,何须再小心翼翼。何况,对面只是个女人而已。
“南宫小姐,既然都输了,那剩下这两圈也不必打了,我们宣王花一两银子买你,是看得起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是别的女人,倒贴给咱们王爷,咱们王爷都不要。你值一两银子,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瞧不起她,奚落她?难道,这些属下就是宣王的门面?真是一丘之貉,难道风尘染不知道,什么样的主子,调教出什么样的人才吗?
也是,这个男人阴险虽阴险,不过才二十一岁,再怎么成熟老练,也是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子。从小养尊处优,不像她那样是一步步奋斗上来的,所以,在外面难免得意忘形。
她不明白,以前的傻小姐,怎么就看上了这等“人才”。
“宣王,难道你就是这样教导下人的?所谓,什么样的主子教导出什么样的奴才,你的奴才一副仗势欺人的狗嘴模样,真可笑。”璃月摇了摇头,满脸的正经与不屑。
“都给本王闭嘴。”风尘染促狭皱眉,不悦的眯起凤眸,边上的下人们立即闭嘴,不过个个都一脸鄙夷的盯着璃月。
璃月心里冷笑,这群下人,似乎还以为她是以前的傻子,也是将她欺负惯了的吧。
“宣王不要着急,还没到最后关头,你怎知你一定赢?”璃月说完,突然一个前倾,玉手一不小心打在竹骨牌上,在将骨牌打乱的同时,她立即将它们重新换了个位置摆正,还故作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刚才没稳住。”
风尘染惊讶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玩牌最重要的不是运气和牌技,而是如何出老千,刚才她码好的位置,竟然让璃月误打误撞给摆乱了。
不过没关系,虽然牌阵被她破坏,他仍有十分的把握得胜。
璃月眼睛在笑,眼珠却无比淡漠,两人将牌抓在手里,风尘染一看,一下子傻眼了,他手里是竟有五章北风。
北风一共只有四章,他却摸到五章,他一下子傻眼了,忙将牌给扑上,生怕别人看见。
他当然不敢说出来,因为先出老千的是他。刚才那牌被璃月随便和了一下,重新排列后,就成了这副模样,也太神奇了吧,她是怎么将牌变成这样的?
“宣王,出啊。”璃月将手中牌顺好,目光犀利的盯着风尘染。
风尘染忍住疑惑,“咚”的一声,打了章北风下去。
“一色双龙会,和牌。”璃月赫然将手中牌倒下,她要的正是那章北风。
风尘染见璃月手里还有两张北风,惊讶得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一共七章北风。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手里有北风,也无法议异,只得将牌一下子推进牌桌。
作为一个豪门女总裁,她会连牌都没玩过么?她曾经连续两个月在拉斯维加斯赌场开董事会,一边玩牌,一边观察下属的表情。
在玩的过程中,要做到定力果断,放手为定,精力集中,不应悔牌;要败不气馁,胜不骄横,真正懂得牌技有高低之分,手气有顺逆之别。
无论赌什么,都要有强大的气场,不过,也得做做伪装,不能让对手看透虚实。
“算你狠,继续。”接着,风劲等人又来砌牌,璃月则一直冷冷盯着风尘染,和她玩老千,他还嫩了点。
十圈,璃月才赢一圈,南宫立他们全都喟然叹气,后面十圈,璃月不可能全赢。看来,她是输定了,注定要嫁给风尘染做妾。
南宫幽若目光死死盯住璃月的牌,心里狠狠暗忖:输吧,输吧,最给输死,嫁给风尘染做妾。将来如果自己捞了个正房当,一定把璃月狠狠踩在脚下。
这一次,由璃月做庄,当然由她掷骰子。
璃月轻执玉骰,脸上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精明,“宣王,这次我说了算,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哼,不知道谁靠运气才对。”风尘染语气强硬,态度仍旧嚣张傲慢。
璃月不理会他,迅速将牌子摸完,右手轻轻在牌背上滑过,随便点了章出。等风尘染再出两转,璃月暗杠一只,玉手才摸起牌,突然“啪”的一声将牌拍到桌上,冷声道:“杠上开花。”
“杠上开花?”不光风尘染,南宫立、风姨娘等人立即凑到璃月边上,个个眼珠子瞪得老大,他们眼里有惊奇,有疑惑,有不信,有怀疑。
“继续。”不待风尘染反应完,璃月继续掷骰子,她虽没怎么学过玩老千,不过她是聪明之人,看过就会。
此刻的风尘染在她面前,一下子变得渺小起来。
接下来,第十二圈、十三圈、十四圈……直到十九圈,璃月都以对对和、小四喜、清一色、大三元、小三元等迅速和牌,而她对面的风尘染,牌则乱得一团糟。
他还没想好出哪张牌,璃月就和了。
和得如此嚣张,璃月也没想到,她笑眯眯的把玩着手中玉骰,冷笑道:“宣王,二十把牌,我和十把,你和九把。最后一把,打不打我都没事。如果你赢了,最多打成平手,如果你输了,那五万两字据可要如实给我,免得传出去别人说宣王你输不起!”
“大言不惭,你以为本王斗不赢你?你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风尘染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冷汗涔涔,他是做梦都没想到,璃月会玩老千,而且技术超越他百倍以上。
对付南宫招弟那种无知花痴他可以,可是对付璃月这种赌场高手,他却一点把握都没了。这个璃月真会伪装,开始装不会,一通乱打,让他分了心神,心高气傲起来。
在第九圈的时候,她就转败为胜,还赢得如此利落,吓得他心脏突突直跳。都玩老千,偏他又不敢讲明,都被璃月看穿,他还能玩什么。
该死的南宫璃月,如果这次他输了,他还会想其他办法来对付她。他要让这个女人知道,他风尘染不是好惹的,他会让她匍匐在自己脚下,向他求饶。
“南宫招弟欠本王银两在先,如果最后一圈打成平局,本王可以少收三万两。”风尘染睨向璃月,得意的冷笑道。
“好,就依你所言。”给他点颜色,他倒开起染坊来了。
后边的南宫立们心一直吊在嗓子眼,差点就蹦了出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除了医术无双之外,赌艺也十分精湛。
这么厉害的赌技,她走到哪都能生存,随便去赌场赌两把,就大把大把的银子。可是,平时她从来不赌博,今儿怎么变得如此厉害。
一个所有人都有的疑惑袭上他心头,那就是,面前的女儿,不是他以前的璃月,她已经换人了。虽然样子没换,可她的灵魂,早就换了。
璃月也不和风尘染较真,毕竟南宫招弟惹事在先,能将五万两白银免去已经是风尘染的底线,所以她就不要加赌注。
如果依她以前的个性,她会诱惑风尘染把自己的宅子、商铺全部赌上,再一举将它赢光。可她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堪虞,不能一次解决风尘染,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而且,还得不动声色的扳倒他,最好让人看不出是她干的。
这是最后一圈,风尘染格外上心,他正危襟坐,认真盯着璃月手中的骰子。
璃月用余光瞟到风尘染的模样,计上心头,故意掷了个五点。
果然,一看到是五点,风尘染眼里立即闪过一抹精芒,牌是由风劲他们砌的。掷到风尘染想要的点数,他就能摸到自己称心如意的牌。
一将牌拿到手中,风尘染眼里更加兴奋,大掌滑过骨牌,他得意的睨向璃月,“报听。我看你这次还能赢。”
他的牌全是三只成一坎的大对子,而且一摸到牌就叫牌,单吊一只九筒。风劲朝他使了个眼色,璃月摸了牌的下一章正好是九筒。
只要璃月出了这张,他就自摸。一看风尘染牌这么好,后边他的奴才们全都得意的睨向璃月,王爷要赢了,马上就要赢了。
他们眼里全是浓浓的期待和惊奇,恨不得璃月马上摸牌打牌,然后让王爷自摸。
在风尘染的急切注视下,璃月玉手轻挑,慢慢朝中间的牌摸去。这个时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那只手上,全都急切的想看她到底会摸到哪张牌。
璃月懒懒睨了下面那张风尘染一直盯着的九筒,还没摸牌就突然将手收回。
接着,只听“啪”的一声,她将自己的牌全数倒下,从最右边抽出一张九筒甩在桌上,故作迷茫的道:“好像是天和。父亲,你帮我看看,我不太懂。”
“你?你还说你不太懂。”风尘染气得瞪鼻子上脸,一个俊秀才子的风度在这一瞬间完全失去,璃月明明早就天和,为什么故意装作要摸牌的样子逗弄他?
既然天和,直接把牌倒下就是,她为什么要勾起他想赢的欲望。而且,她打的那张九筒,正是他要和的那张,该死的女人,她是什么时候把那章九筒换掉的。
而且,她明明一摸到牌就是天和,为什么要做伸手想摸牌动作?该死的南宫璃月,竟然这么耍他,心计太深沉了。
“璃月,你这是天和,而且还是十三幺。十三幺,八十八番,天和,一百六十番。天和十三幺,加起来一共二百四十八番。”南宫立惊喜的说完,遂冷冷盯着风尘染。
璃月赢了,看风尘染能耍什么把戏,太好了,他的女儿终于不用做宣王的侍妾,而且又给他长了回脸。
“宣王,你输了。”璃月赫然起身,目光淡漠的看向门外,“字据拿来。”
风尘染气急败坏的瞪着璃月,很是不甘愿的将那张字据拍到桌子上,璃月也不怒,慢慢将字据拿起来检查一遍,确认无误是南宫招弟的字迹和手印后,将它唰唰撕成碎条,然后放到油灯上一烧而尽。
做完这一切,璃月毫不留情的朝风尘染伸手,右手直指大门,“宣王,咱们南宫府是小庙,伺侯不起你这尊大神,请。”
一个“请”字,虽然简单明了,却是硬生生的赶风尘染走。风尘染都没对她客气,她对他客气什么?
风尘染脸色更加阴郁,目光森寒得快要喷出火来,他满腹怨气难平,趾高气昂的走到璃月面前,“南宫璃月,你以为你是什么,别以为赢一次就得意洋洋。本王有的是钱,有本事你等着。”
“是吗?”璃月同样昂头,冰冷的和风尘染对视,眼里全是毫不畏惧的凛然之气,“我不想赢你的钱,我只想告诉你,不要试图和我斗,你不是我的对手。”
嚣张,这话说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哪是以前的傻子璃月能说出来的。
“你!”风尘染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辈子他哪曾受过这等气,当即,他狠狠捏紧拳头,鄙夷的讥讽道:“南宫璃月,你不过是本王甩掉的臭女人罢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在本王眼里,你什么都不是。你最好给本王老实点,否则,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风尘染才说完,面前的璃月已经满腹怒气,她冷冷瞪着他,右手五指捏得很紧,这个男人,先抛弃她还不说,如今还要卑鄙无耻的奚落她,简直狠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她已经被逼得毫无尊严可言。
“怎么?没话说了吧!你也会生气?我真喜欢看你瞪我的样子。原来南宫小姐不是那么的镇定,你也有喜怒哀乐,我还以为你永远是一块冰呢!”风尘染冷笑一声,说完,突然朝璃月伸出手,正要去摸她的小脸。
“王爷,请自重,璃月是未出阁的姑娘,不是你能动手动脚的。”璃月忙往后退一步,目光森寒的盯着风尘染。
风尘染冷笑一声,刚才赌掉的怨气仍积聚在心,看到面前唇红齿白、光芒绽放的女人,他真想凑上去咬她一口。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心里想的,面上立马做了出来。风尘染攸地凑近璃月,右手迅速拂到璃月脸上,正要开口。
就在这一瞬间,被摸住脸的璃月猛地扬起手,满身的怒气全凝聚在右掌,“啪”的一声,狠狠煽在风尘染那似笑非笑的脸上。
“啪”!这一掌,声音大如惊雷,煽得风尘染眼冒金星,脑子懵了似的愣在原地。
边上的人,全都瞪大嘴巴,同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璃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迅速收回手,冷冷伫立在原地。手心紧紧握着三枚银针,如果风尘染敢动她,她就让他当场毙命。如果不是他轻薄她,她也不会出手,女儿家把名节看得很重要,她也如是。
反正她是再世为人,早就死过一次,和风尘染一命抵一命,她赚了。鱼死网破,是此刻最坏的打算,敢打王爷,她就做好和他拼命的打算。
“大胆南宫璃月,你竟……竟敢打王爷,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打入大牢,鞭笞至死。”风劲气愤的瞪着璃月,大手一挥,身后的侍卫手持迅速持刀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