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61年10月末
火之国国都,国主府
火影别院,上忍宿舍
灯光微细,天还黑着
大和与迈特凯面对面的站在窗前,背着手挺直脊背,鼻尖对着鼻尖,脚尖对着脚尖。他们默默的默契着,压低了自己的呼吸。但是,在秋天湿冷的清晨,他们依旧能隐约看见并吞咽到彼此吐出来的二氧化碳,薄荷牙膏味和鸡肉咖喱味。
凯并不讨厌薄荷,也不讨厌大和,况且大和并没有摘下暗部面具。但是大和就差点意思了,他不讨厌凯前辈,也不讨厌咖喱,可是咖喱和被人消化过的咖喱真的不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在如此近的距离,盯着迈特凯足有20分钟了。他数完了这位前辈的的睫毛数鼻毛,数完了青春痘印,难不成还真要数眉毛?他觉着如果真的再这么数下去,他面具下的脸就不是扭曲变形,而是需要打申请去医院整容了!所以,明明知道他们会落到这个下场是火影的惩戒,但,“报告四代目大人,已经21分钟了。”
“你的感觉出了错,才过了五分钟多一点。”我们的火影才不会真的去看表。他嘴角往下拉的十分的低,和今天的大气压一样的低。总之他现在坐在一把低低的折叠软椅上,伸展着他的腿,抱着枸杞泡的蜂蜜水,看着靠墙床铺上的那位……疑似喝了雄黄酒的白蛇精,扭啊扭啊的表演现形。
“真的已经21分钟了,老师不是说了只要他们站20分钟不笑场就放了我么。”床上的那只妖怪当然是我们可怜的卡卡西,他现在除去头,整个身子和四肢都被紧紧的裹在白色的被子里,并且被子外边还在他肘关节和脚踝处扎了两条木叶制式的宽皮带,“老师?”
“你的老师在犯困,不要吵。”水门喝口水,继续看着卡卡西在被子里扭啊扭,心中忍不住又是一阵后怕。他昨天加班到今天凌晨,刚脱了衣服没睡了一会就被大和推醒了。大和一脸焦急的带着他飞雷神进了上忍宿舍,然后一阵杀猪般的哼哼就如魔音灌耳。
水门赶紧加固了大和的隔音阵,然后就看见卡卡西,他的弟子嘴里咬着一件绿色的衣服,衣衫不整的趴在冰冰凉的水泥地板上,还有同样光着膀子的凯八爪鱼一样在身后压着他的胳膊腿。
水门承认,还在睡梦中的他当时有一瞬间确实有点想歪了。但很快,卡卡西“哐哐”拿头抢地的声音就换回了他的理智——卡卡西的眼睛排斥症又发作了,正疼的满地打滚。于是他赶紧掏弟子的衣兜,可掏啊掏啊,掏出来的也是空烟盒。
水门记着当时发现没有药了,自己其实是有点慌的。毕竟自从给卡卡西眼罩上画了写轮眼的封印阵,让这眼睛在非战斗状态能少吃点查克拉,又教会了弟子抽烟还给让他去定制了镇痛烟卷,就真的已经好多年没看到过卡卡西这个狼狈的样子了。不过幸好,他还记得没封印没药前是怎么搞定卡卡西的。但是如果,今天晚上是卡卡西一个人在家,事情的结果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老师,放开我吧,我已经不痛了。”卡卡西事实上真的已经不痛了。他的写轮眼虽然时常要痛,可一旦用过药或者补充上足够量的查克拉也就不那么痛了。
但水门依旧不能放心,他站起来,点点卡卡西的眼罩,又往封印阵里灌了点查克拉。
“不用了老师,真的不痛了。”卡卡西再次强调的斩钉截铁。
水门却只是沉默的掀开卡卡西的眼罩,那只红果果的眼睛果然已经伶俐的在卡卡西的眼眶里转着圈了,只是一边转,还一边往外渗着铁锈色的浓血。
“真的不痛了啊。”但是卡卡西毫无察觉。
水门叹口气,把卡卡西眼罩里那块已经结满血痂的纱布扯下来,丢进垃圾桶,“不痛你干嘛还在那扭来扭去。”
扭?喂,老师,你被捆着这样你也得挣扎着要出去啊。卡卡西吐槽完毕,赶紧闭上自己那只灰眼睛,用红眼睛再次上上下下绕着房间看了一圈,“你看,转啊转头也不再痛了,老师,你先放我起来吧,我想上厕所,真的。”
“真的也憋着。”
“憋不住。”
“憋不住就多出点汗。”水门看着从卡卡西眼角已经留到耳垂的血迹,打开床头柜上的铁盒子,拿镊子夹出一块新浸好的消毒纱布,就这么湿漉漉的扣在了卡卡西的眼睛上。
卡卡西被纱布里的消毒液和消炎药激的一个激灵,忍不住闷哼一声,果然感觉满头满脸加一后背的汗就下来了。
“你看,你又扭起来了。”水门也冷哼一声,他一手按住卡卡西的肩膀,一手按住卡卡西眼睛上的纱布,给他仔细细细的擦着,不一会,整个纱布就都红满了,“现在还疼么?”
而我们的卡卡西已经无法回答了,他咬紧着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事实上他更想伸出两只手抓住老师的手甩出去,但是,他就是挣不脱那两条木叶医院和拷问部队共同研发的见鬼的皮带。
“好了。”水门扔掉血糊糊的消毒纱布,拿出块干的又给卡卡西眼睛盖上,再撕了两块医用胶布粘粘好,“先这么着吧,你再睡会。”
“唔。”卡卡西这回老实多了,他终于想起来了,他身上的特制烟卷昨天好像都被他给吃嘴里了,那么,不能熏眼睛的止痛,他就只能受着老师残暴的处理方法了。5555,“大和,今天你回木叶送文件的时候,一定要帮我把我屋里床头柜上的烟盒都拿过来啊。”
可是大和没有回话,他刚刚不小心看到了卡卡西眼睛里流出的血,还在震惊中。他知道卡卡西前辈有旧伤,知道他旧伤时不时的要发作,以前也见过他外出任务写轮眼使用过度躺在床上爬不起来,可……
“好了大和,你们可以动了。”我们的火影终于放过了旁边两个上忍。
“是,大人。”大和行礼,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那个,要不要我送文件的时候顺便带个医忍来,小樱她恐怕。”
“不用了,等用过对症药,好好休息两天,卡卡西就能爬起来自己滚回木叶了。”
“老师,不要用滚这个词好么。”药物刺激的疼痛很快就过去了,我们的卡卡西又嬉皮笑脸起来。
“上忍宿舍我暂时征用了,大和你先去执勤。”水门没理弟子,拿起杯子继续喝水,“凯留一下。”
“是,大人。”迈特凯给大和使了个眼色,走到水门身前。
水门听大和已经走远,对凯点点头,“我对你今天的处理还是很满意的,但是。”
“抱歉大人。”
“抱歉?讲义气你又有什么可道歉的呢。”水门忍不住的想发火,但又觉着发火很没意思,“算了,下次记得别卡卡西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有情况,你要第一时间对我上报,不可以犹豫,要不然可就不是罚你和大和面对面的看了啊。”
“呃。”凯很想问那您要罚我看谁?
但水门已经对他挥出了请退下的手势,“我补眠顺便看着卡卡西,早饭一会帮我们送过来。”
“是。”凯给卡卡西打出你自求多福的暗号,飞快的遁了。
但是卡卡西怎么会真的甘心裹在被子里呢,“老师,憋不住了。”
水门撇了眼弟子,喝干了杯子里的水,拿出一只针管,把卡卡西的脖子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一针戳上去,“用我帮你唱摇篮曲么。”
“不用。”卡卡西叹口气,认命闭眼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