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以为。这股乍然袭來的万丈巨浪。就此风平浪静。成了一条涓涓细流。
康剑从不敢这样去想。他浑身的每个细胞都醒着。每个毛孔都张着。随时准备迎接白雁的出招。
如果白雁和别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絮絮叨叨地盘问个不休。怒斥他的负心。闹腾着要上吊或者离婚什么的。他才觉得那是正常反映。可白雁呢。对他与伊桐桐之间的事只字不提。对以后有什么打算也不说。只说生气中。
她的生气。就是不肯理他。不肯做家务。不关心他。这不过是夫妻间拌嘴后。耍的小性子。不象是遇到原则件应有的态度。她沒掉过一滴泪。沒说过一句狠话。她其实并不宽容、大度。
除非他并不是她想在意的那个人。
那朵纸玫瑰。康剑眉头拧着。
现在。她仍会笑。却笑得疏离。仍半真半假地和他讲话。可他就是感觉得到。她把自已定位得很好。站在这里的。就是一个很尽职的护士。
她心里面是不是已经准备放弃这段婚姻了。
康剑接过白雁端过來的粥碗。探究地打量着白雁。在他输液时。她下去煮了点白粥。很清淡却不可口。她先在下面吃过了。在他撤了吊瓶之后。给他捎了一碗。时间不早。这碗粥只能算是勉强填饥。
他仍出汗不止。她呆在这闷热的房间里。也好不到哪里去。热得护士服后面印着一个大大的汗渍。她从书房里给他拿來干净的睡衣。让他吃完后。把身子擦一下。再换上。不可以冲澡。防止热度反弹。接着。她把自已的睡衣拿去对面的书房。
“她是我的前女友。那天在华兴饭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第一时间更新是和她去谈分手的。”康剑艰难地吞下一口粥。开了口。
白雁站在窗边。拿了本书当扇子在扇着。“哦。”她也不惊讶。也不漠然。出个声。代表她在听着。
最后一次。那之前不是就有很多次了。伊美女果真沒有夸张。
“我之所以一直睡在书房。是因为我觉得和她沒有真正结束。我。。。。。。”康剑窘然地倾倾嘴角。让他这么个一向骄傲的男人说这些。真是很痛苦。可又不能不说。
“你在为她守身。”她帮他接了一句。
康剑抬起头。“不是的。事实上从我们结婚那天起。我。。。。。。就沒有和她一起过。”连筋脉都红透了。真是汗颜啊。在老婆面前坦白这些事。
“你想告诉我。你其实在我们的婚姻里并沒有出轨吗。”白雁走了过來。拿开他手中的碗。眸子清冽如镜。他在里面看到狼狈不堪的自已。
他面无表情-------事实是不知该有什么表情。
他无语--------事实是不知能讲什么。
“康领导。我其实对这些是不想知道的。外遇如同一盘菜里的一只绿头苍蝇。我看不见。也就吃下去了。什么事都沒有。可现在你把它挑出來了。我还敢吃这盘菜吗。”
康剑的脸刷地变成了土灰色。
“为什么那天我不听你的解释。因为这种事是经不起解释的。亲爱的领导。你说的结婚那天是我们领证那天。还是举办婚礼那天呢。如果是婚礼那天。那时我们在法律上已经是夫妻。你确确实实就是出了轨。如果是领证那天。在那之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我们还有过近半年的恋爱期。你真真切切是脚踏两只船。”
她摊开双手。一挑眉。脸上写着“别不承认。你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康剑长这么大。从沒有这般心虚、羞窘过。真巴不得地上裂条缝。钻下去得了。
“所以我说你欠我个大人情。何止一个。你欠我太多。”白雁第一次觉得在康剑面前不想撑起一张笑脸了。她背过身去。两肩剧烈地抽耸着。拼命抑制住流泪的冲动。
“知道吗。领导。你真的很欺负我。”泪水咽下肚。却从话语间泄露了出來。
“白雁。。。。。。”康剑羞愧万分地走到她身后。想圈住她的腰。想扳过她的脸。手在空中张了张。无力地收回。
如今。他也胆怯了。
“你并不是为我而和她要分手的。是她太无所顾忌。你怕影响到你后面的市长竞选。所以提出分手。”
“不是的。”康剑急忙否定。“分手不是为了那个城建市长的位置。”
“康领导。你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沒有。”她转过身。脸上干干的。可他看得出她眼底流露出的痛楚。这是他带给她的。
他无地自容地闭了闭眼。
“你想说是因为我。对。我们才结婚一个多月。如果现在分开。别人一定会说长道短。势必会影响你的仕途。你非常冷静。也很果断。康领导。为什么要娶我。”
他张了张嘴。扯出一丝苦笑。“我说了你会相信吗。”
她咬了咬唇。点下头。“所以不说了。康领导。我。。。。。。”
他的呼吸停止了。呆呆地凝视着她。生怕她下一句话是“我们离婚吧。”
“我要好好想想。在你妈妈來住的期间。我们先保持这样。你个子大。以后你睡卧室。我睡书房。康领导。你也不要担心。到明年一月人大会议。还有半年。我想我会坚持到那个时候的。我去睡了。”她温婉一笑。两个小酒窝可爱地闪着。
“白雁。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他拉住她。
她沒有调侃。也沒打趣。深深地看着他。叹了口气。“因为我不是你。我舍不得做出伤害家人的事。你不懂一个沒有父亲的人辛苦长大的梦。我也想冲动地把那两个字一吐为快。潇洒地与这一切挥手再见。可是。”她抬起眼。环视着四周。“这个家就沒了。但我只能撑到明年一月。去擦身子吧。你身上汗味太重。”怎么样。够乖巧够善良够体贴吧。女人是柔弱的。可以偶尔强悍。偶尔装嫩扮傻。但该弱时就得弱不禁风。
这下子。康领导。让罪恶感、愧疚感折磨死你。如果你还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她带上门。留下他象具雕像般立着。
他木然地走进浴间。木然地脱下衣服。木然地放了一洗脸盆热水。木然搓着毛巾。胡乱地擦着身子。
只能撑到明年一月。她真的做好决定。要放弃他了。那么宽容、大度。不计前嫌。她象一个圣洁的天使。他是一个龌龊的小人。
这沒有什么呀。他知道她迟早要恨她的。半年的时间。足够他实施他的计划。一切并沒有脱离轨道。可他的心里面为什么会因她而感到丝丝抽痛呢。
第二天。热度沒有反弹。康剑感到精神好了许多。就是身子有一点发虚。他下楼來吃饭。餐桌上又有了牛奶、水果还有煮鸡蛋、碧莹莹的菜粥。
白雁在阳台上晾衣服。和风细雨。看不出昨晚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番深刻的交谈。
“领导。刚刚简秘书打电话來。说什么拆迁上的事。他一会过來接你。这样吧。我白天也会医院上班。你另外还有两天的水。我晚上回來帮你输。但你尽量不要开空调。出点汗沒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