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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过得有点诡异。
康领导用一个“忙”字。便让自已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见首。是每天固定发在白雁手机上的一条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如下:大到滨江市政府最近有了什么大的决策、旧城拆建到了什么地步、几个部委办局新建办公大楼的报告经领导班子会办最终被驳回;小到中午政府食堂的一道红烧肉。师傅盐放是太多。根本沒办法进口。下午开会。他发言的稿子特别长。中途停下來喝口水。不知怎么想起老婆煮的绿豆汤。简单和他一同上工地。路颠簸难走。想闭上眼眯一会都不行。只能躺着想老婆脸上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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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短信。白雁看过后。基本不回。有时康领导一天汇报次数太多。她有点过意不去。只好回三个字“已收到”。下一秒。康领导便发过來一个眉飞色舞的符号。白雁看得愣愣的。康领导真是啥都会呀。
这不见尾。是她想和康领导认真坐下來谈谈解除两人婚姻这件大事时。找不着人了。自那晚发生流血事件后。两个人就再沒见过面。白雁现在三顿饭。都在医院解决。休假时。她就到外面去吃。除了卧室。其他地方是李心霞和吴嫂的天下。
可是白雁感觉得到。康领导有回來过。
书房里拉开的椅子、杯中隔夜的陈茶、烟灰缸中堆满的烟头。有天。白雁早晨醒來。看到卧室的高低柜上。放着一篮滨江这个季节特产的早酥梨。只只鲜嫩多汁。
还有天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朦胧中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翻了个身。搁在她身上的一只手臂倏地一缩、呼吸放缓了。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身边的人才放任自己贴过去。第一时间更新抚摸她的头发、小脸。然后是心事重重的一叹。过了一会。身边的人轻手轻脚地起身。摸索着出门。黑暗里。白雁睁开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白雁主动给忙碌的康领导打过电话。接电话的康领导语气非常轻快。嘘寒问暖。可是当她要开口说正事时。他会说马上有去接待个什么人。不然就是马上要开个会。他等会打过去。就挂了电话。这等会。等來的最多是下一条汇报。
白雁真有点郁闷了。
在离婚这件事上。她好象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一头热就一头热吧。她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和房东把协议签好了。但房子里面的马桶有点漏水。瓷砖也破毁了许多。房东答应把房子整修好再交给白雁。白雁有时下班过去看看整修进程。顺便开开窗。把卧室和厨房带着打扫下。
这天。她下了公车。走进那个小区。迎面与柳晶碰上。两个人都一愣。柳晶满头大汗。手上拿着一堆房屋中介的宣传单。白雁张嘴。想打声招呼。柳晶眼帘一低。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
白雁心里面那个无力呀。
一无力。就想找个人说说。整件事。只有冷锋是知情人。柳晶到现在。把失恋这件事捂得实实的。不过不象以前那么爱说话了。整天闷闷沉沉的。
冷锋听白雁唠叨过。总是一笑。然后要白雁相信两个人之间多年的友情。是误会。就有澄清的时候。柳晶也许现在已经后悔了。可是拉不下脸。要等待一个契机的出现。白雁说。我拉得下脸呀。我主动喊她行不。冷锋说。那还不等于是迎面给柳晶一个耳光吗。第一时间更新
白雁只好作罢。默默等着那个传说中的契机出现。
这期间。下过两场持续两天的暴雨。滨江街头一时水排不出去。上街如同涉水过河。滨江市的四套班子。全部上街排涝抢险。白雁在电视上。终于看到康领导的尊容了。白色条纹衬衫被雨水淋得湿透。头发贴在额头上。这情景让她不禁想起他第一次送她回公寓。两人合撑一把秀气的小伞。她看着他。心象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此情此景再现。心情早已不同。她现在更多的会想。那个时候。伊美女还和他同居着。他怎么能做得到对自己那样的。
只能说。康领导是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现在。他即使舌灿莲花。她也不会去当真。
某一天。白雁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和冷锋成了无所不谈的好朋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只要她在医院。两人一定一起吃饭。不是约好的。她一进餐厅。冷锋來早了。坐在门口的餐桌边。说道:“怎么到现在才來。我都等很久了。”她忙道歉。两个人并肩走向窗口。各买各的。然后挑张空桌。坐下來。边说边聊聊柳晶或者科室的事。要是她先來了。正吃着。冷锋从外面进來。阴冷得让所有人都感到室内温度陡降十度。“你真自私。也不想想我还饿着肚子。你看我爱吃的辣包菜全卖光了。”她赔着笑脸。只得把自己盘里的辣包菜拨给他。答应下次一定要替冷医生多多着想。
这样子一來。不管早与晚。她什么时候都得等着冷医生一同进餐。吃完饭。两人会一起走回泌尿科。实习护士总是洗好水果。或者泡好茶等着两个人。泌尿科室聚会。冷锋通常会叫上白雁。白吃过两次。第一时间更新手术室一帮姐妹喊着要去吃大排档。白雁礼尚往來地喊上冷锋。手术室的小姐妹很讶异。白雁说。冷医生乃是钻石黄老五。我这是给你们创造机会。你们可得好好把握。冷锋去过一次。那张冰脸从头至尾都沒融化过。事后。足足有两天沒理白雁。
周六、周日。冷锋再出去接私活。白雁自然是随行人员。而且是唯一的随行人员。马加不知什么事。不來了。
白雁在医院里遇到马加。悄悄问为什么不去。马加耸耸肩。笑得意味深长。“我不跟着你们俩傻孩子凑热闹。”
两人出去。那些泡澡、按摩的服务。冷锋全部推了。晚上也不傻喝酒。吃过饭。和白雁在陌生的街道上。从街头走到街尾。再从街尾走到街头。
冷锋做完手术。通常疲累不堪。为了两个人的安全。白雁只得咬咬牙。接过方向盘。任何事。也就是个熟能生巧。开过几次。白雁对车有了手感。开得也象模象样了。
回到滨江。两个人道别。白雁打开包包。就会看到有一个信封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冷锋从來不亲手交给她。她也不知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白雁特地把这些钱另开了个户头。几次下來。自己一看。都吓一跳。真不是个小数目。
冷锋还算是个君子。真的再沒说过出格的话。就连拉拉白雁的手都沒有。两个人相处的模式。仅仅是交情不错的好同事。
有天吃饭。白雁随口说到她下班要去逛逛电器商场。要去买台洗衣机。冷锋抬起眼。看了她几秒。“那我去给你搭把手。”
结果。冷锋知道了白雁新租了公寓。已经打扫干净。马上就要搬进來了。
两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白雁咬着嘴唇。恨自己嘴快。好象是变相给冷锋透露什么信息似的。
冷锋里里外外转了转。把门锁、窗链查看了一番。又下楼观察了下附近的商店、居住的人群。对白雁说。这地方环境不错。居民都是本地人。离医院不远。单身女子住蛮适宜的。
白雁别别扭扭。沒接话。
冷锋告辞时。清冷的眉眼溢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