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落云曦将红阁中的这位青楼女子带到齐娉婷面前时,齐娉婷有些犹豫。
“会不会被发现?”她看着那张戴了人皮面具便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很是紧张地询问。
“不会的。”落云曦满意地看着端木离制作出来的人皮面具,打包票道,“她为人机灵看你几眼就能模仿你,再说了,只是应急用,男人到了床上,不会注意到你其他的表现,过了今晚,也许太子见你的次数越来越少,都让她顶着。”
因为按计划,这位青楼女子虽然是代齐娉婷牺牲的,但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引起太子的厌恶,而不是施展手段讨他欢心。
齐娉婷“嗯”了一声,心中生出期待,此时的她,实在没有做好将自己完完全全给太子的准备辶。
夜都西北方向,狭窄宁静的院落亮着灯火,满眼血红的秦鹏从桌子上抬起头,随手拿过架上的衣服,站起身便要出去。
曹倩听到屋内的响动,慌忙停下手里的事,过来扶住他:“鹏,你喝这么多,已经醉了,这是要去哪?”
“太子府。”秦鹏笔直地往外跨步澌。
曹倩脸色一变:“那里,你现在去不得!你喝这么多,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我带她走,走得远远的。”秦鹏大力推开她,阴冷着一张脸,朝房门处迈去。
“鹏,你别做傻事啊!”曹倩见他竟然要去太子府劫新娘,吓得面色惨白,眼睛乱瞟,抓起桌上一杯茶,袖子一抖,一些粉末状的东西迅速融进茶水。
“鹏,喝点水再走!”她快步跑到准备开院门的秦鹏身边,苦苦哀求,“喝点水,解了酒,我才放心你去!”
秦鹏也觉得头晕胀胀的,接过来她手中的杯子,仰头饮尽:“你就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他伸手想去拨门闩,眼前金花乱冒,大脑一阵天晕地转,他赶紧扶住门,以免身子倒下。
“鹏,你喝多了,不能瞎跑。”曹倩抱住他大叫,“来人,扶世子进屋!”
她怎么能让秦鹏去犯如此滔天的罪名?那连累的可是整个秦家!
落云曦安排好齐娉婷这边的事情后,与端木离分作两路,自带小碧回到东厅。
看到她出现,落敬文并没多说什么,落云曦坐到落飞颖身边,环目扫视厅中现况。
不一会儿,端木离回来了,他一坐到君澜风身旁的座位,立刻引起下方不小的轰动。
“二皇子好英俊啊!”
不过片刻没见,端木离的相貌仍然给这些少女心中带来撞击般的刺激。
“六皇子也不错。”
“我觉得,还是中山王最有魅力,他性格最内敛,有一种成熟的美。”
君澜风、端木离和端木哲此时并排坐立在上手,不免成为下面一众青春少女最大的谈资。
落云曦轻瞟身旁的落飞颖,只见她炙热的目光不时飘向高阶,眸光掩饰不住的情意。
她想起落敬文说的话,将信将疑。
落飞颖的视线却转到她脸上,突然轻笑道:“落云曦,你喜欢端木哲?”
“怎么?”落云曦淡定地反问一句。
落飞颖秋水凤眸染上一丝高傲,那是对自己容貌无比的自信,说道:“可他不喜欢你怎么办?我知道,以前,他对你很好,像是对待妹妹一样对你,可是,只要我一句话,他只会远离你,你信么?”
落云曦失笑:“你是想将用在齐娉婷身上的那套加诸于我?”
落飞颖勾了勾抹得鲜亮的红唇,眼光不着痕迹地在一身喜服的太子身上掠过,道:“齐娉婷是自找苦吃,原本太子宠不宠她与我无关,可偏偏她敢小看我,这只是代价。”
她是天夜第一美人,自小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成长起来的天之骄女,岂容其他女子挑衅她的尊严?
“而你呢,端木哲是我看上的人,我怎么会允许他与你这么接近?”落飞颖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听说,你要跟端木哲订婚了?”落云曦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意问。
落飞颖冷笑一声:“这事还没定,不过也快了。”说完,她很是仔细地观察落云曦的脸色变化。
“那我可要恭喜你了。”落云曦脸上并没有她希望看到的悲伤、怨恨和失落,反而一脸浅笑嫣然,“大姐,恭喜你嫁得良人。”
落飞颖惊疑不定,察看良久,确定她真的对此事无动于衷,不由皱起柳眉:“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伤心?”落云曦好笑地看向她,“我为什么要伤心?大姐成亲,这可是落家的喜事,我高兴还来不及。”
落飞颖咬着贝齿,不悦地问:“可你不是喜欢端木哲吗?”
“不喜欢。”落云曦平平淡淡一句,就让落飞颖气得心里直痒痒。
她不喜欢看到这样沉静的落云曦,恨不得上前撕去她的淡定。
凭什么,她付出那么大的牺牲,竟然换回来的是落云曦的无所谓!
虽然当初选择端木哲,是和父亲商量的结果,但私心底,她每天都在想着气落云曦,渐渐的,原先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落云曦悲伤才是她最想看到的后果。
“不可能!”落飞颖自欺欺人地说道,“等到了真的成亲那天,我不信你还这样无动于衷!”
落云曦诡异一笑,接道:“当然不会这样无动于衷,我会很高兴。”
落飞颖一滞,狠狠白了她一眼。
好,那她等着!
太子府宴会逐渐进入尾声,落敬文领着家人向太子告辞,太子眼光颇为不舍地瞧着落飞颖,最终只能点头。
带小碧回到落府,落云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发开春柳和夏桃,关上房门,只留小碧侍立身旁。
静寂的主房内,她能听到身旁女子急促轻颤的呼吸声。
落云曦并不开口,保持沉默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她悠悠坐到软榻上,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炎热的夏夜,喝在口里极为凉爽。
小碧大脑不停地抽搐着,四周环境化作魔鬼,在向她疯狂地狞笑,巨大的气压狠狠压迫着她的心脏,终于,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双腿一屈,跪在软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