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口不对心(1 / 1)

血嫁 远月 1950 字 2022-09-03

有些男人只要想要的女人,如冷凌风,有些男人,即使他厌恶到极点的女人,他还能与她床榻缠绵,如秦剑,胸口锐痛。

“不过这玉有价,而羊脂玉难求,就这样没了很可惜。”说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但胸口处还是隐隐作痛,我将头微微低下,不知道是害怕冷凌风过于灼亮的眸子,还是怕被他看到自己的黯然神伤。

“传国玉玺就是用玉羊脂玉所做,利用得好,几座金山都换得来,利用不好,就是一个祸害,即使青烟不送我十几块玉,我也会尽快转手,并且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转手。”

“古语云:鸟为食死,人为财亡,但太贪财是不好,以后你要记住,不要为了钱财,让自己置于危险之境,我不缺钱。”他最后这句话说得特别重,他这话啥意思,他不缺钱,不代表我不缺呀?

“嗯,我记住了。”说完我干笑几声,快步疾走。

接下来的日子,冷凌风教会我看账本,敲算盘,年底各大掌柜进行考核,给了一沓账本,看谁算得又快又准,我拿了第二名,冷凌风奖励了我一把乌玉古琴,琴有断纹,纹峰如剑刃状,可见年代久远,轻轻一拨,琴音透澈,沁人心扉,比我当年的归凰琴更胜一筹。

“你确定要将此琴送给我?”我难掩兴奋激动,但心中又有点忐忑。

“嗯,如果不要还我?”冷凌风话音未落,我已经抱着乌玉琴一溜烟地跑了,身后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我第二名奖励了一把乌玉琴,李掌柜,你第一名,奖励了啥好东西?”第二天我就回去打听,结果遭到了无数白眼,因为似乎就我有奖励了,因为我的招摇,冷凌风第二天给各位掌柜补了奖励,而我的头被他好好敲了几下,痛死了。

“我会看账本,我算帐也第二名,能不能给一间店铺给我打理,我想学着做一个掌柜。”我笑着求冷凌风。

“会看账本,能算帐,最多只能做一个帐房先生,你可以选择做帐房先生,还是选择跟着我。”冷凌风说。

“那我选跟着你。”我低声说道,他笑,说我不蠢。

接下来的日子,冷凌风带着我到处去,今天带我去看蚕丝,明天看茶园,再过几天去购买丝绸,我走了很多的地方,见识了不少异地的风土人情,结识了不少诚实守信的商人,但也跟狡猾奸诈之辈打过交道,真正体会商场如战场的残酷。

每次外出回来,我都将有价值的东西详详细细地记录下来,例如茶叶哪个地方进货最好,这路怎么走?哪个地方的丝绸质量上乘,如何分辨丝绸的优劣?与豪爽的商人如何相处,与吝啬狡诈之辈要注意什么?

每天一有空,我就在凉州各条热闹的街上晃悠,看有没有合适的铺面,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将目标锁在临街的两间店铺,一间是买胭脂水粉的,一间是玉器店。

胭脂的掌柜是一个风骚的寡妇,这店铺以前是她相公经营的,曾经也做得红红火火,但相公死后,这店铺到了她的手渐渐破落了。

我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这女人目光短浅,经常以次充好,并且做生意,以她的喜好来进货,她妆容艳丽,那些胭脂水粉无不是很艳的,种类过于单一,供货商欺负她寡妇什么都不懂,给她的货又贵又差,而她举止又过于轻佻,接手了一段时间,店的老主顾都走光了,生意也就一落千丈,估计我能用低价盘下来。

第二间是一间小玉器铺,夫妻的父辈传下的产业,夫妇俩很恩爱,对玉石也很在行,加上夫君很勤奋,所以铺子的生意倒也不错,但没想到妻子的弟弟在外面赌钱,输了一大比钱,被人打得满脸是血,姐姐心软,低价出售店的玉器为他筹钱。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唯一的儿子得了一场怪病,为了治病,夫妻俩花光了所有积蓄,甚至连房子都卖了,现在就剩一间铺子,苦苦支撑着,我等着他们出手。

不知不觉间,一年到了尽头,过年那天,鞭炮阵阵,我躲在床上不愿出去,今天太热闹、喜庆,喜庆得让我心酸酸的,我想家了,但家已经烧了,我想爹娘了,可如今他们坟前已经野草凄凄了吧,如果他们现在还活着该多好?我知道不可能,但总忍不住这样想。

晚饭在大堂举行,还没有踏进去,已经闻到浓郁的酒肉香,进去冷老爷子、小叶已经坐好,我刚坐下来,冷凌风也过来了,很自然地坐在我的身侧,老爷子不停地瞄着我们,一脸的笑意。

这一晚大家开怀畅饮,冷凌风见冷老爷子高兴,也不制止,还难得与他对饮了不少,结果一向好酒量的老爷子,醉得直喊冷凌风的娘,好说好想她,听着不由觉得心酸。

冷凌风将他那高大的爹背起,大踏步地离去,小叶酒量最浅,但又忍不住要喝,这丫头这段时间好吃好住,胖了不少,好在现在的我,已经能保护她。

帮小叶盖好被子出来,却发现月光下,冷凌风迎风而立,似乎在等着我,两人结伴而行,夜显得特别的静谧。

“今年几岁了?”回到院子门前,冷凌风突然问我。

“十六岁多了,迟些日子过了生日,就十七了。”我很老实地回答。

“不小了,该出嫁了。”听到这话,心尖似乎被针狠狠扎了一下,犹记得当年的大嫁,是如何的奢华与铺张?是如何的喜庆与张扬?我嫁过了,嫁给我心心念念的男子,在春暖花开的时节。

“楚漫云十九岁了,她都没嫁,我急什么?你二十四了,该娶了,免得青烟姑娘望穿秋水。”我笑着答他,冷凌风眉头深皱,看我的目光俞冷,看到气氛不对路,我赶紧溜人,但身体却硬生生被他拽住。

“明天晚上有灯会,爹要我俩去看?”他说。

“选不选灯神?有没有银两奖励?”我问。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

“那我不去。”我答得比他更干脆。

“你——”冷凌风的脸色不善。

“不就是几盏灯,有什么好看?我这几天累坏了,想休息一下。”看到他不高兴,我把不去的理由说得更充分一点,这回他的脸色才缓了过来。

“如果累就好好歇一晚,下次看也行,去睡吧,也不早了。”听到他这样说,我赶紧溜进去睡觉了。

但第二天的晚上,我还是出去看灯会了,只是陪的人是小叶,这次虽然不选灯神,但依然有猜灯谜的活动,尤其是各种形状的灯,实在美轮美奂,灯挂在树上,乍一看火树银花,很是好看,尤其看到整条长街红红火火的,我就兴奋得不行,我有时觉得自己很矛盾,过年鞭炮的热闹我不喜欢,大街上喧腾,我又觉得很好,因为这样才显得自己不寂寞。

街上人来人往,除来花灯漂亮,小吃档也异常火爆,我与小叶各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然后边吃边走,边说边笑,好不快活。

“你不是说就几盏灯,没什么好看吗?你不是说累得要死,要歇一晚吗?”突然看到冷凌风,我差点将串着冰糖葫芦的棍子都咬断吞肚子里了,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街上这么多人,怎么就被他碰到了呢?

“凌风,怎么跑那么快?”就在这时,云清、云娘过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倾国倾城的楚漫云,敢情是这个家伙在某个角落瞧见我,专门跑过来兴师问罪来了。

“刚刚看到一个漂亮的花灯,本想买下来送给云娘和漫云,没想到过来却不见了。”冷凌风回头笑着说,刚刚的黑脸已经不见,这家伙撒谎。

“你送漫云就得了,我家云娘有我呢?”云清说完含情脉脉地看着云娘,结果人家云娘不领情,说他眼光不好,选的花灯一定没有冷凌风选的好看,一定要冷凌风送,看到这小夫妻打情骂俏,我在一旁干笑着,而楚漫云在一旁站着,显得安静而温柔,只是不时看我几眼。

“不打扰各位了,我们先走了。”见没人注意到我,我赶紧溜人,我临走时走瞄了一眼冷凌风,发现他一脸云淡风清,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所以也重重舒了一口气。

“这小寡妇,还真赖死在你冷府了,冷凌风,我可以向你保证,她一定是居心叵测,她一定是近水楼台好勾引你,你可别上她的当?”云清声音很大,即使走了十几步,我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这家伙是故意的。

“他未娶,我尚可以嫁,我就是勾引他又关你什么事?莫非你有姐姐、妹妹想嫁他?有本事也叫她天天不干活到冷府赖着,看看能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男人见多了,没见他那么小气的,为一句话记仇到现在。

“你看,嚣张得她——冷凌风,你还笑?”我听到云清吼冷凌风的声音,还听到楚谩云很好听的笑声,但无论他们怎样,我都走远了。

但因为我拒绝跟他出去逛花灯,冷凌风这次去云洲不肯带上我,我拿着着我的包袱追出去。

“不想跟着我,别勉强,免得让你遭罪,船夫开船——”他将我撵下了船,然后不理我的呼喊,进入了船舱,悔得我肠子都绿了。

他这是生哪门子的气?我不就是不跟他去看花灯吗?何况他身边不是有楚漫云伴着吗?看来宁愿得罪小人,也莫要得罪这家伙。

冷凌风这一走就是两个月,而也就是这两个月,我先盘下了寡妇的胭脂水粉店,改名胭脂阁,自己亲自进了一批货,因为我自己对胭脂水粉在行,加上这段时间我也不是白跟了冷凌风,哪里拿的货最好,我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进的货又好,价钱也实在。

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都喜欢去冷凌家那几家大的胭脂坊,即使我这里的货比他们的好,比他们的便宜,这些富家小姐还是不屑于进我这种小店面,因为这样会让她们失去了脸面,于是我将目光瞄准了另一群女人。

凉州有大大小小青楼四十间,小的有几十个女子,大的则有几百人,如果能把她们的生意全做了,我这个胭脂阁的生意能不红火?为了做成她们的生意,我亲自将店的胭脂送过去给她们挑拣,甚至免费试用。

自小我就在风月场打滚,对这些风尘女子怕老、善妒,怕不够美艳的心理清楚得很,加上我嘴巴甜,这一顿下来,倒成了不少笔生意。

这些胭脂不同别的,它是涂在脸上,好不好一眼能看出去,一走出去就是招牌,所以我瞄准了每个青楼的红牌姑娘,给她们的胭脂都是最好的,涂在脸上那个光彩照人。接着散播消息,让所有姑娘都知道,她们最吃香的红牌姑娘,用的就是我们胭脂阁的胭脂水粉,不用多久,我们的生意就开始红火起来。

我盘下的第二间是夫妻俩开的玉海阁,但我继续用他的店名,毕竟是老招牌,信誉良好。夫妻两代人都是经营玉器,对这行很熟悉,加上为人正派,勤劳,所以我请他们继续做这店的掌柜,再重金请了一个大夫治好了他儿子的怪病,夫妻俩对我感恩戴德,表示一定好好经营好玉海阁。

两个月后,冷凌风回来,两人在大门口撞了一个正着,他死死的盯着我,眼睛一眨也不眨。

他问我这两个月过得好不好?

我口不对心地答糟糕透了,因为冷大少爷不在身边,结果这话闯祸了,我被冷凌风当众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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