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老婆的后门最好走了(1 / 1)

官妻 火恰 2000 字 2022-09-04

陈国斌心安理得地接过手帕,在脸上快速擦了两把,淡淡清香沁入肺腑格外惬意,但他脸上却又故意显出难受之色,微微摇头,擦完后理所当然地丢还给了赵雅琴,连句谢谢都没有。

赵雅琴额上皱得老高,差点当场发作,却见那家伙不经意地朝前面开车的向晓兰努了努下巴,提醒赵大小姐注意场合,不要表现得太生分了――拿老婆的手帕擦个脸都要说谢谢,那关系就假了点。赵雅琴终于忍住了,把那块沾了某人臭汗的香手帕先丢在了一旁,暂时没有贴身珍藏。

陈国斌占了便宜舒服归舒服,但他其实也有苦衷,不让赵雅琴经常窝火一点不行,他就是要让她对自己多一点成见。

一路无语,既没有在平静中爆发,也没有平静中消亡。

回到家里时,梅姨已经做好了一顿特别丰盛的午餐,以迎接陈国斌两年多来第一次在本地工作并回家吃饭,再次让赵雅琴嫉妒得不行,化嫉妒为食欲,吃了个撑。

“雅琴,我以后暂时骑那辆摩托车上下班吧。”吃完午睡之前,陈国斌在书房里找到了那婆娘,淡淡地提出。

赵雅琴微微皱眉:“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陈国斌随意站在一旁没坐下来久谈的意思,嘴上说得轻巧:“四个月前我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放心好了,反正骑车戴头盔,别人也不认得,丢不了脸的。”

“你丢脸关我什么事。”赵雅琴瞪眼,脸上露出一丝恼羞之色,“那你就骑摩托车吧。找小向要钥匙就行。”哼,本来还想着帮你解决车子问题呢!

“嗯。”陈国斌顿了顿,望着似乎不打算睡午觉的她,“你不准备睡?”

“没空。”赵雅琴叹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我这位置和你那位置比起来,根本就不一样。”

“照你这么说,国家领导人就不用活了?”陈国斌嘴角一撇,“人家那位置和你比起来,更加不一样,我们国家可是有几千个县级单位。”

赵雅琴气堵厉害:“你别老这样行不行?本来就烦,还说这说那。”

“唉。”陈国斌轻轻摇头,感觉似乎又到了那几天,语气便亲切了点:“雅琴,还是去睡个觉吧,睡一个小时再起来工作,感觉就要好多了。磨刀不误砍柴工,你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工作。”

“好了好了,睡吧睡吧。”赵雅琴摇头不甚耐烦,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自由在无形中被限制了很多――自从那爱管嫌事的家伙几乎天天要呆在家里以后,也就是从现在开始。

赵雅琴却也发现自己的状态真不行,终于还是听了那家伙的劝,同时也为了耳根清净一点,她发现那家伙大有她不睡就一直罗嗦下去的势头……

下午,陈国斌骑着摩托车来到旅游局,终于又成了有车一族。碰巧的是,周曼玉的桑塔纳就跟在他的身后,在他下车摘头盔时,周曼玉正好把车停在旁边。

“陈局长,下午好啊。”周曼玉很快下车后主动打了声招呼,却又带着一丝揶揄之色,“又成有车一族了啊。”她倒是已经知道,陈科长以前在市局有过一段副科长配公车的光荣历史。

陈国斌早就知道这无聊的泼妇局长跟了自己好几百米想看笑话,连招呼都懒得回,眉毛一甩振振有辞:“摩托车比较节能环保!”把头盔锁好在尾箱后率先朝小楼走去。他这会倒是发现,家里那脾气差火的婆娘县长其实还算可爱,比这泼妇局长要强一万倍!而在大家比较知根知底的情况下,陈国斌实在不容易和周局长以官场套路打交代。

你就装吧!周曼玉对着那背影轻哼了一声,跟在后头也急匆匆朝小楼赶来,她却是怕被火辣辣的太阳给晒黑了,然后变成坪江一支黑花。

接下来几天,除了周曼玉,陈国斌对局里其余人倒是不卑不亢,相当低调,至少没让别人觉得他趾高气扬而反感――除了周局长。

为了尽快进入状态,陈国斌在上班中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了自己办公室里,全面翻阅局里的相关资料,认真深入地思考。现在和过去可不一样了,他并不再是站在云雾之上笼统地指手画脚,而需要真正掌握确切情况,作出尽量定量的科学分析。两者所需要的认真度和辛苦度自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至于局里原来的这个规划、那个设想,倒是不少,小打小闹,基本都停留在纸面。而莲云山的开发设想也被周曼玉提出有一段时间了,但丝毫也没引起被设想多了、一直只是空想的大家的兴趣,连纸面都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总的来说,陈国斌感觉这旅游局就像个老干所,跟摆设一样,心里很有点恼火。他毫不怀疑,如果允许私人开发,成立一个同样二十人的公司,绝对比这旅游局的效率要高得多。

周五下午,陈国斌主动来到周曼玉的办公室,俩人隔桌坐着密谈。

“周局长,我认为需要先改善一下局里的条件。”陈国斌开门见山的认真提出:“对旅游的重视不能只是停留在口号之上。现在出个门都不容易,还谈什么做事?很多事不是坐在办公室就能画出来的。”

“对条件的重视更不是靠喊口号就能解决的。”周曼玉一派老气横秋的样子,“我都向县政府打过多次报告了,连台车都要不到。”

顿了下,她望过来的目光中又露出一丝玩味:“对了,陈局长,你倒是可以走一下你老婆的后门啊。老婆的后门最好走了!”

陈国斌顿时皱眉,他对后门的理解却还有一层很不雅的意思,虽然明知周曼玉没这么高的觉悟,仍对她有了嘴巴很臭的印象。他不咸不淡地敲打道:“周局长,说话要注意一下场合啊。公归公,私归私,这种话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那你跟我提改善条件的意见又有什么用?”周曼玉忍着淡淡说道:“县政府又不是我家开的,那么多局都嚷着要这要那,轮到旅游局这种次要单位可不容易。人家公安局要台车都难!”

陈国斌脸上神色稍微严峻了点,这会倒是对那婆娘的当家难有了更切身一点的体会,想来她确实也不容易,而这个县长当的也实在是……堂堂一百万人口的大县,每年可支配的财政支出还不到四个亿,要从这里头挤出很多钱来搞什么大规模建设,实在有些困难,事实上连很多单位的常规需求都不能充分满足。

“申请一个研究专项基金吧。”陈国斌沉吟了小会,认真说道:“对莲云山旅游开发的研究必须先行,不能等到上面有了决定之后再开始。什么都没个影,上面又怎么可能有决定?我们自己都不研究,谁还会帮我们去研究?做大事,必须要有敢为人先的积极主动性!”

周曼玉只当他在扯淡,语重心长地道:“我这个所谓的局长,说白了其实就是一个巧妇无米难为炊的管家婆,按时按量给大家发工资都有点难度,你说还能做什么?现在坪江县的财政根本入不敷出。你老婆就没跟你说过一点吗?”

陈国斌有些愕然,那婆娘抱怨倒是抱怨过,但从来都是夸夸其抱,没让他有过什么深刻印象,他也不可能去研究坪江到底有多少个机关、多少个国家干部,以及每年需要花多少钱来养,对财政的紧张状况并没有直观感受――事实上,每个地方的财政都普遍紧张,都让人麻木了。

他不置可否地讲着大道理:“有条件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事是死的,人是活的,必须得有积极主动性。大家要是都只消极等待,那么这种紧张局面就会长期存在下去。”嘴上说得轻巧,陈国斌却也是有些恼火,那婆娘嘴上喊着要搞旅游,对旅游局又还这么抠门,而费力把他骗下来却一穷二白伺候,真把他当成是诸葛亮能草船借箭了。

“陈局长,你脑子活,嘴巴厉害,那就多想办法创造条件吧。”周曼玉赞不绝口地鼓励,又甚是谦虚:“我这脑子可是越来越没灵光了。”

陈国斌却也有点佩服这位大局长了,还不是完全无智商的泼。他淡淡一笑:“周局长,旅游局可是你当家,我们一起想办法吧。万事开头难,但开动起来就好办了。”目光透出几分殷切。

望着他脸上平静而不失坚毅的神色,周曼玉有点纳闷,不太容易把他继续想象成为一个小毛孩。她撇了下嘴:“陈局长,你只管放手去做,在能力范围以内,我一定会支持你的。”哼,只要你能挖来钱,我坚决不会客气。

“谢谢周局长。”陈国斌认真点了点头,“我的意见是先打个报告,申请五十万的专项研究基金。抛砖引玉也得有砖头,总不能抛空气。”

“五十万?”周曼玉嘴巴张了一下,惊讶不已。

“很多吗?”陈国斌有些无语,“以前你不是听赵县长说过莲云山的开发计划,那都得几个亿。”

周曼玉像看怪物一样:“你还真当真了?”

“你当是在做小孩游戏?”陈国斌瞪眼顶了一句,对那计划深入人心的迫切性更强烈了几分。不过他也知道,在没有切实的举动之前,要让大家当真很不容易。

“痴心妄想!”周曼玉一脸不屑,“这种计划也就能提出来当个口号,真去搞,我们坪江就不用吃饭了。哼,你跟你老婆天天在一起吹枕边风,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周局长!”陈国斌脸上顿时正色几分,“希望你清楚一点,你在谈论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公民有言论自由!”周曼玉瞪了瞪眼,嘴硬:“你老婆也是人,别人说一下还不行了?我又没说她怎么怎么样。”

陈国斌盯着她,马上冒出一句:“你大姨妈什么时候来?”

周曼玉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眼睛瞪得鼓圆:“陈国斌,你……”

“周局长,要将心比心。”陈国斌淡淡地说:“你当面说我老婆,也应该考虑到我的心情。这下你该理解我的心情了吧?”

“……”

告别快要跳起来的周曼玉,陈国斌心中有诸多感慨。他前面并没有去了解那无聊的财务问题――习惯借东风的他向来不认为财务能憋死人,此时则切身感受到了这个问题的严峻性,想来也是到发挥积极主动性的时候了。陈国斌打算回家后再和那婆娘认真切磋一下,多想点路子,有些事是需要冒一定风险、并敢于承担风险后果的。什么都十拿九稳,那通常是没有效率的保守行为。

下班后,陈国斌特意又绕了一条街,来到县政府的斜对面,就在一条胡同口停着坐在摩托车上,连头盔都没摘,俨然一名摩的司机。

他的目光则落在了县政府比较有气势的大门口,忍不住感慨了一下,倒不认为不该修这县政府。好的办公环境,不但是形象问题(形象能在相当程度上影响投资者的心理),在客观上也能让里边的干部们心情好一点,进而适当提高工作效率,这与两个文明建设的本质并不背离。唯一的问题是老百姓的看法。县政府要是多办点实事,不好的看法自然就没那么多了。

前面几天,陈国斌已经来这等过两次,却是为了看一眼下班走路回家的董婉凝,见到她一切正常就塌实了。而董婉凝就住在县政府旁边的配套机关宿舍中,门卫制度严格,倒是安全,旁边没多远外便有一个菜市场,相对还是挺方便的。

不过,陈国斌却多少感觉自己如此有点做贼心虚的别扭感觉,因为那婆娘也在县政府上班,虽然他一直在主观上把俩人的关系定位于最初的那种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