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屋子被两个半死人弄得像屠宰场般恐怖,陆锦也不能安心呆下去,但把欧阳克一人放这里她也不放心,生怕出现变故。只好先拖走门口挡路的白衣姬妾的无头尸体,再抓着欧阳克后领子在地上拖着他走,地板上像是所有恐怖片都会有的那样,随着她的动作,在欧阳克身下出现了一道血印。
就算陆锦体力最好的时候,这一百多斤的重量对她来说也很困难,更何况现在本已累得半死。
陆锦一边气喘吁吁地拖动着,一边咒骂欧阳克,时不时地还踹他两脚出气,但这种举动也只是让她更累而已。死猪一样的欧阳克没有任何反应。
陆锦在走廊上挨个门踹开,没发现一个有人的。算一算最开始的六个白衣女子加上张萍,死了五个放了一个,在这栋屋子里遇到的三个她都杀了,一共九个。出个门带着九个姬妾,这排场已经很惊人了。再加上她折腾这么久也没再跳出来的,想必欧阳克随身带的姬妾已经死光了吧。
好容易找了一间通风良好的干净房间,陆锦把欧阳克靠墙边堆着,又用剑将厚重华丽的幔帐裁开结成长绳,将欧阳克结结实实地捆了,又拖了把椅子坐了好半晌,才从院子里拎来小半桶井水,泼醒了他。
欧阳克醒来的时候,先是迷茫,等想起来了自己的处境,感受到了浑身的虚弱和疼痛,心中就只剩下愤恨和冰凉。
陆锦去提水的时候,顺便搜了三个白衣女子的尸体,收获颇丰,这时正把玩着其中一把精致锋利的小匕首,斜睨他道,“欧阳克,你可知我是何人?”
欧阳克自然不知。
陆锦满意地拍手道,“很好。本来像你这种人,有多少就该杀多少,不过我胆小怕事,惹不起你叔父,如今却是不敢杀你了。”
欧阳克虽不知她态度为何变化这么快,心中也陡然升起希望,尽量无视自己被捆得像只螃蟹的事实,说,“姑娘为我解毒,在下感激不尽。在下离去后,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不如我们便就此揭过如何?”
谁给你解毒?陆锦莫名其妙,那些药丸还好好地呆在那屠宰场般的房间里呢。她只是给他放了点血……啊呀,放血!38看書网里被蛇咬了之后把毒血吸出来的?那她这放血岂不也有同样的效果。
陆锦反应过来,不由郁闷不已,也开始怀疑欧阳克是否真如同看起来般虚弱不堪,她得试他一试。
陆锦不在意似的挥挥手道,“解毒只是小事。只是你的人品可不怎么样,你的保证,我可不信。须留下个凭证。”她笑盈盈地看着欧阳克。
欧阳克在她满怀恶意的目光中全身发寒,心生极为不妙的预感,但也只能顺着往下问,“什么凭证?”
陆锦目光下移至他脐下三寸,“听说你叔叔没有娶妻,你也没有子嗣,那可太遗憾啦。等你回去后,替我给你叔叔陪个不是,让你们欧阳家绝后,真是不好意思。”陆锦说完,拔出匕首,一边走近欧阳克一边说,“你瞧,这下你要是出去乱说,人家就会问,‘欧阳少主,你说有个女人冒犯你,她对你做了什么呀?’然后你就得告诉人家‘我被她变成太监了。’才行。我想少主一定说不出这句话,那也就不会乱说了,对不对?”
欧阳克简直听得呆住了,他做梦也想不到居然有一个少女能对一个大男人下此毒手。
陆锦走近他,匕首挥过,他的金丝腰带应声而断。陆锦伸手去解欧阳克衣襟时还抬头向他笑道,“别担心,我从前也曾这样收拾过一个混蛋,一回生二回熟,一定不让你吃太多苦。”
欧阳克发现陆锦解他衣服的时候动作利落毫不羞涩,就算是青楼瓦肆中年长的花魁也没有脸皮这么厚的,更何况是个闺中少女,难道她现在就已不当他是个男人?!
被五花大绑的欧阳克奋力扭动挣扎,没能挣脱,倒是惹得陆锦不耐烦,照着他胃部狠踹了两脚,踹得他眼冒金星半天说不出话来,等他好容易回过神来,发现繁复的衣襟已经被一层层剥开,不由得失声叫道,“住手!住手!!”
陆锦一手拉着他裤带,抬头狞笑道,“从前那些被你糟蹋的闺秀们,是否也曾经大叫‘住手’?那时你是怎么做的?”
欧阳克忙说,“她们愿意留下的我都收为弟子了,锦衣玉食还教她们学武,不愿意的我也都放了。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的弟子们!”他却不知道,这幢屋子里已经只有他们两个活人了。
“留下的是因为天下之大也没有她们容身的地方,你放回家的又岂能如同从前般无忧无虑!”陆锦想起张萍凄厉的笑声,越说越气,抬手就给了欧阳克一个耳光。
她现在虽然没有内力,但练武之人,力气也不是普通弱女子可比。一巴掌下去,欧阳克半边脸都肿了,被她指尖刮过的左眼更是淤血得睁不开。
欧阳克长到近三十岁,一向横行无忌,受伤也就罢了,受这种侮辱却是忍无可忍,当下大怒骂道,“贱|人!像你这种丑妇跪在地上求我我都不会看你一眼!就算你□十倍,天下也没有男人敢靠近你半步!”
欧阳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硬骨头,如果这时候跟前是洪七公,哪怕是丘处机,他都早已坚持不懈地服软求饶套交情了。但他活了半辈子,唯独在女人的事情上十分自信,陆锦虽然不入他的眼,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妙龄少女,他软也服了,交情也套了,居然仍然被一个女子所辱,他宁可立时被杀死了,也不能继续忍下去了。
陆锦阴着脸一言不发扬手就打,噼噼啪啪十几个耳光下来,她固然是掌心发麻,欧阳克更是整张脸肿得像猪头一样。他口角满是鲜血,兀自喝骂不休,“你不如打死我……我等着看我叔父怎么收拾你!连你亲朋故旧家人街坊……也统统要死得比我凄惨百倍千倍!”
陆锦冷笑道,“让你还有空说话,实在是我的错,我还是先割了你的舌头吧!”她将欧阳克按在地上,左膝顶着他的咽喉,左手掰开他下颚,右手举起匕首正要刺下,猛然心中一个激灵:不对,我本来只是想吓吓他!
看着欧阳克被她打得脸颊肿胀,不辨本来面目,陆锦一时之间几乎要沮丧了:她太冲动了。
虐俘这种事情,不管日内瓦公约还是虬木和尚,都是绝不允许的。嘴贱的人确实该打,但不是在对方毫无反抗能力的时候。陆锦几乎能够想象到虬木看着自己那失望的眼神。
突然发现几乎感觉不到欧阳克的挣扎,陆锦这才记起她的膝盖还顶着欧阳克喉咙,连忙起身退开。
欧阳克剧烈地咳嗽着,整个身体都在地上挣扎弹动着。
陆锦冷漠地坐在一边盘算了片刻,扭头一看,欧阳克已经只剩下躺在地上喘息的力气了,衣衫凌乱鬓发半湿,锁骨线条若隐若现,如果不看上面那只猪头的话,这分明就是被某某后的小受……陆锦很囧地把头扭回去。
西毒传人,身上想必是带着些好东西的。陆锦对此不敢轻忽,不辞辛劳将欧阳克发髻打散,鞋袜除掉,身上衣服也一件件剥下来,受制于布绳脱不下来的就用匕首割开了撕下来。欧阳克身上最后只剩了一条长裤,陆锦还特地又打了半桶水将他泼湿以确定没有任何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在这个过程中,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欧阳克仍然喃喃咒骂她,陆锦只听到他含含糊糊地,虽然知道不是好话,倒没有刚才那么生气,只克制着踹了两脚而已。
搜出来的瓶瓶罐罐荷包衣袋,全都是用途不明的药品,陆锦一个也不敢留不敢碰,都堆在远处墙角了事。
再次给欧阳克把脉,确定他是真正的半死了。陆锦扯下房间里另外半幅幔帐盖在欧阳克身上,自去床上睡觉了。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她实在是累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