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的血流个不停，从鼻翼两侧滑到嘴角。厄瑞玻斯舔一舔鲜血，尝到的不仅有血液的甜味，还有汗液的咸味。

无论是厄瑞玻斯还是大卫，经过激烈的战斗，两人都大汗淋漓。汗水浸透他们的衣裳，厄瑞玻斯咧开嘴喘着粗气，大卫的手有些发抖。

右手背抵着右手背，两只握枪的手拼在一起，相互角力。一边发力，两人一边移动位置。突然，大卫先发制人，伸手开枪。厄瑞玻斯曲腕弯腿，子弹从他肩膀上擦过，继而腰腿发力，伸臂射击。大卫后仰躲避，子弹从额前飞过，他闻到一股火药味儿。迅速抬肘别腕，大卫连开两枪，却被厄瑞玻斯抓住时机拧臂转身，发力推开。大卫转过身来，厄瑞玻斯的枪口近在咫尺。他下压厄瑞玻斯的手臂至腹前，厄瑞玻斯连开数枪，子弹偏到其他地方。大卫的手臂被厄瑞玻斯制住，右臂压在厄瑞玻斯的左肩上，亦连开数枪。

脚下发力，大卫推着厄瑞玻斯冲向墙壁。将其摁在墙上，大卫抬肘压其喉部。纪海宏曾教导大卫，厄瑞玻斯这种人就算感觉不到疼痛，但仍然会疲累、窒息和晕眩。只要从这几个方面压制对方，则战之必胜。

后退一步，大卫瞄准头部开枪。厄瑞玻斯反手推开大卫手臂，子弹打在他耳边，溅起的水泥屑崩到他耳朵上。趁机夹住大卫的手臂，大卫再次开枪未果，厄瑞玻斯转腰，拉着他的衣领把他抛到墙面。

这时，两人的体力几乎耗尽。近距离的搏杀，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上，都需要人竭尽全力。像浮上水面的金鱼，两人张着嘴喘气。厄瑞玻斯举起枪——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瞄准大卫的头部开枪。大卫歪头避开枪口，一把抓住厄瑞玻斯的手腕向上掰，右手同时抬枪开火。

毛利五郎保护着女儿，他们不敢抬头，生怕被流弹击中。可就算如此，兰也能看到野兽之间的搏斗。她曾经在东京塔上正面躲避罪犯的子弹，被很多人看成是高手的资本。但现如今，她的“资本”在大卫和厄瑞玻斯面前，不值一提。

很多时候，无论是大卫还是厄瑞玻斯，都有机会击中对方的躯干甚至是心脏。但没有人敢这样做，在这种级别的较量中，他们必须做到一击毙敌。谁都是不怕死的人，谁都想在死之前同归于尽。

一记羊摆头撞击厄瑞玻斯的眼眶，他眼前一黑，又遭大卫一记重击，被甩到墙上。侧身闪过枪击，左手上前抓住大卫的右手腕，持枪的右手压着大卫的手枪向后弯去。大卫歪头避开子弹，厄瑞玻斯左手推开他的右手，自己的手枪正好瞄准大卫头部。

大卫没有任何时间持枪反击，所以他的左手扣住了厄瑞玻斯手枪的击锤，使其无法击发子弹。

连枪带腕一把抓住，大卫外撇厄瑞玻斯的手臂。同时提膝击肋，左臂别住厄瑞玻斯的右臂，转身将他撞向墙壁。厄瑞玻斯在接触墙壁的一瞬间，摆手给了大卫一拳。脑袋一晕，大卫又挨了一拳。大卫咬着舌头回神，他一记左摆拳勾其颧骨，又一记反手掌劈其面目。夹杂着内劲的拳风，皮肉之间打的噼啪响。

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衣服都有些发黑。厄瑞玻斯又是一拳打在大卫脸上，这时，两人都晕头转向，谁也分不清谁。凭借直觉，他们朝对方打完了枪膛内的最后一发子弹。

用枪指着对方，看到狼狈的现状，厄瑞玻斯发出急促的怪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呵，嘿嘿，嘿嘿……”

他们的所有子弹都打光了，没有子弹的枪等同于废铁。

大卫扔掉枪：“打了这么多子弹。”

“是呀，”厄瑞玻斯怪笑着，“也不知道省着用，只知道浪费。”

“没想到对付你这种货色，需要这么多子弹。”

刚刚还杀的那么凶猛的人竟然像好友一样闲聊起来，很多人都不可思议。但兰知道，他们是在拖延时间，恢复体力。一旦有人觉得又有劲儿了，第二轮厮杀将立刻开始。

厄瑞玻斯挑起下巴：“喂，看来，蓄谋已久啊，啊？蹲在这儿守着我，早就知道了吧，我会来这里。”

“对，你和佩特，不过少爷，佩特留着有用，暂时不杀他了，你没用，太弱了。”大卫连休息的时候都不忘嘲讽敌人。

厄瑞玻斯脸色变得铁青：“我可是上天选中的，不会有疼痛和恐惧的超级战士！会成为最强大的，最有威严的超级战士！”

“你的所谓强大和超级，在少爷面前早已一文不值，还不如我家白的饭盆呢，。”

死亡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想想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突然从背后掣出一把尖刀，厄瑞玻斯将心中积累的仇怨化为锋芒奋力一击。大卫立刻后跳闪，抬腿侧踢。嘭的一声，厄瑞玻斯提膝防住强劲的力道，同时背部往墙上一压，身体像一根弹簧灵敏的向前弹去。尖刀好像涂上了某种无反光物质，在阴暗的环境中很难窥探其貌。但刀锋散发出的致命气息如同一条埋藏在水中的毒蛇，让认不寒而栗。

两人都不敢贸然进攻，谁都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干掉的菜鸟。前期出招，他们大都是试探性攻击。厄瑞玻斯手上有刀，而谁又知道大卫身上没别的武器？

留给厄瑞玻斯的时间不多了，公安警察马上就会到达会场，他必须在此之前干掉大卫。

先发制人，厄瑞玻斯逼近大卫，握刀直刺。大卫抓住时机，左手挡开匕首，同时右进步，右肘猛击击对方心肺部。与疼痛无关，这样的重击会有效干扰厄瑞玻斯的呼吸和血液流速，从而造成胸闷甚至晕眩的症状。可大卫明显低估了厄瑞玻斯的抗击打能力，厄瑞玻斯一拳轰到他的太阳穴，又出一脚将其踢翻在地。

抽出身边的木头掷向厄瑞玻斯，延缓他的速度。大卫立刻起身回防，他摆出格斗式：“无痛症还真是难缠啊。”

“你很会打，知道怎么取巧，”厄瑞玻斯咧开嘴，“但你一定都不了解我。”

“何必去了解一个死人？”

话音刚落，厄瑞玻斯握刀劈砍。大卫狼狈的后撤，借助地形与对方周旋，同时等待时机。场地内有很多桌子，有的保持完好，有的被炸得横七竖八。大卫绕到一张长桌后面，厄瑞玻斯持刀去砍。他跳到桌子上，劈开大卫扔过来的两张精美的果盘。

大卫抓住桌布使劲一掀，甜美食呼呼啦啦地落到地面。厄瑞玻斯滑到后从桌子上翻下来，单手掀翻桌子，尖刀刺穿名贵的原木桌面，距离大卫的眼睛咫尺之遥。

翻转桌面，厄瑞玻斯将桌子踢成两半。在腿还没有收落之时，从桌子里伸出一双手来。抄抱住厄瑞玻斯的腿，大卫步呈弓形，抱住他的脚踝往后右上拉。厄瑞玻斯控制不好平衡，翻身摔在地上。地面上残留的玻璃渣和铁屑刺入他的皮肤，但他毫无察觉。

飞身坐在厄瑞玻斯身上，大卫抡起拳头就是干。左一拳右一拳，全招呼在他的后脑上。没一会儿工夫，厄瑞玻斯的耳、鼻、口都流出血来。

应该不会再有反抗了吧？来不及逃离的人群中，有人这样想到。

异变陡生，看似失去反抗之力的厄瑞玻斯突然以俯卧撑的形式托起大卫，而后像一条泥鳅脱离控制。一拳打在大卫的喉咙，厄瑞玻斯发疯似的挥刀，划伤了他的手臂。

避其锋芒，大卫立刻后退。他明白厄瑞玻斯这种人，最忌讳什么。

厄瑞玻斯也是身经百战的高手，但由于他的特性，导致其很难接受失败和侮辱。大卫坐在他身上肆意殴打，让他不能忍受。

抹掉脸上的血，厄瑞玻斯又扑上来。

——tbc——

ps：作者这几天参加全国传统射艺大赛，没时间更新，还望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