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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珍馐阁内经常可以见到的其实并不是客人,而是木祁连,几乎每日必至的他已经不能用常客来形容。而也由于是他自己的店,很多时候他都会来这宴请宾客,但即便如此挥霍之下他的店还能经营至今,只能说明珍馐阁的菜点确实名副其实,还有就是木家果然家大业大。
果不其然,今日也不例外,但因为没有值得让他再上一楼之人,木祁连也将就地来到了珍馐阁二楼的雅间之内。琴瑟和鸣,满桌佳肴,如此奢侈下,木祁连便闭目养神地空度这一日的时光。
当然,佳肴常有,但不总是满桌,今日之所以上了那么多菜,最主要便是因为他心情很好。严格的说,在这个时候,木家的心情怎样都不会很好,这一点,从今早以后木府之外挂起的挽联就可以看出。
木家办丧,是为了祭奠一个人的离世。昨日过后,被称为木家第一偃师的言庆年意外身亡,以言庆年在木家的地位与其对木家多年的来的贡献而言,可以说,木家近来的辉煌有其不可磨灭的一笔。正因如此,从今日起,木府举丧三日,府内见白一百零八个时辰,以表悼念。
但哪怕铜钱也有两面,而事情亦有,很多时候,别人的不幸或许正是自己的幸运,这一点对木祁连来说,正是如此。与木子相比,他就如一个彻底的纨绔子弟般,挥霍与败家中蛀食着木家,这让他败絮其中。如果再考虑到言庆年对木子的亲近,那么可能在大长老的离世以后,没有了靠山的他在木家便没有立足之地。
不过昨日的风波为他洗尽了烦恼,如此一来,他的心情便如今日的天气一般明媚,所以,来到珍馐阁内,这满桌佳肴当上。
酒过三杯,木祁连有些微醉,没有美色在旁的他只能独酌一壶酒,这让他有些无聊,而吵闹声便在这个时候传了上来。
“又是你们,没钱还敢来珍馐阁?”
哦,听到这话,木祁连醉意稍醒,本来半趴在桌上的身体坐直了起来,那个‘又’字让他兴趣大增,有意思,他这般想到,于是走出了雅间,向楼下走去。
“先说好,这钱不是我不给,而是你们珍馐阁自己的问题。我听说前不久你们上的菜肴之上有灰,我想以你们珍馐阁的名声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但今天可让我长见识了,你们自己看看,是不是这样?”
这话说得正气,很是在理,而说这话的人个不高,尤其与他身边那人站在一起的时候,更显瘦弱,但凭他说出这话,在场就没有人敢小视于他,更何况菜里确实有灰。
“哦,我当是谁呢?你们俩来这里点的是熊心豹子胆吧?看样子应该还吃了。”便在这时,木祁连的话音随着下楼脚步声一同传来,“达老,拿下他们”。
听到这话,掌柜危难的脸色由阴转晴,松了一口气,但就在一瞬之后,他才放下的心便又提了起来。
交手只在眨眼之间,没有使用傀儡的两人比的自然是魂力,但依掌柜所见,在那位达老出手之时,那么壮硕之人也同时出手,然后他注意到达老退了几步。
若说掌柜是提心吊胆的话,那么知道对方实力的木祁连差点就想骂人了,在他吩咐达老出手之后,几乎在片刻,他便听到了达老急促的低语:“太微境,二重。”
说完,达老便站在木祁连身后,不言不语。
对于这位自己一直依仗的老人,木祁连自然知道他的实力,修行如登楼,一步一登临,如登楼一样,年纪大了,速度自然会慢下来,于是,在达老到了一定的年纪之后,他的修为便一直都处在太微境一重。所以,在这个时候,达老沉默所标明的意思便很明显,这两个人,最好不要惹。
其中道理他自然都懂,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上一次如蝼蚁一般的两人,现在却需要他恭声相待,这种落差恐怕是谁也不能轻易接受。
因此,木祁连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在强忍着心头的愤怒,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珍馐阁招待不周,两位请便吧。”
话中之意很是明显,而那位掌柜看着桌上的菜肴,更是有苦说不出,看来这一桌菜只能记在自己账下了。
不过,那位小个男子笑了笑之后,指了指眼前那已被一扫而光的瓷盘,然后说道:“既然是你们珍馐阁的问题,那么我们再算一算账,这菜我已经吃了,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来,我们兄弟两找谁说理去?”
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是你们自己吃撑的。木祁连在心中这般想到,开店这么久,他遇到不少客人,但像眼前两人这不讲理有得罪不起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修为达到太微境,哪怕在空积城中也可以吃喝不愁了,何必来自己这里蹭一顿饭,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但是,现在他还真没办法,在木家大丧这个节骨眼上,他再闹出什么意外的话,在木家他还真没办法混下去了。
“那你们想如何?”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但木祁连还是只能平静地说道。
“哦,看在你认错态度不错的份上,十两黄金,这事就这么算了。”
“给……他……们。”这个时候,木祁连也能看出两人这次来的目的为何,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上次拿回的钱这次他只能拿出。
随后,二十两黄金放在了两人桌上。
点了点黄金,小个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调侃道:“可以的嘛,我还想如果你没意识到是每人十两的话,我们兄弟两还能再坐一会。”
一旁的掌柜听到这话差点骂出声来,先前那人只说了十两黄金,换谁都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心中还奇怪为什么自己的东家要拿出二十两,到头来,是想继续闹下去啊。
桌上金光闪闪,而陆泥巴坐在那里轻点了点桌子,一旁的陆黑牛小声地说道:“算了,泥巴,我们还得去找无心呢。”
听到这话,陆泥巴也点了点头,心中的那些话也没继续说出,满意地收起金子之后,他拱手向木祁连说道:“那就此别过,希望还能相见。”
木祁连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不自然地点了点头。随后,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站在楼旁的木祁连笑容渐消,沉默了许久之后便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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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石苍桥,便到了知沐斋。
哪怕生意已经有了起色,但近日以来斋内来往的人依旧是不多的,尤其是昨日过后,知沐斋几近废墟,仅有几块木板能遮风避雨。
看到这一幕的晏无心自然暂时打消了离城的念头,连忙走了进去,原本还算宽阔的知沐斋现在几乎没有落脚之地,到处都是断木碎屑,由于房门的倒塌,斋内更是显得有些阴暗。
而便在这阴暗之中,一道啜泣之声断断续续地传来。
“爷爷,你醒一醒啊,你不要小乌灵了嘛?”声音凄切嘶哑,听得出来,那人已经哭了很久。
循着声音,晏无心慢慢走了进去,来到了内阁之中,他见到了躺在了木榻之上的那位老人,以及那瘫坐在地的小丫头。
“咦,晏无心。”
便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道惊讶的声音,声音从身后传来,而晏无心转身望去,一个灰头土面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手里还端了一盆水。
水应该是热的,因为还冒着热气,看样子应该是才烧出来的。对此,晏无心有些惊讶,因为他觉得眼前此人是不可能端着热水来伺候人的。
“陈坊主。”晏无心在心中念道。
没错,眼前此人便是银月赌坊坊主,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