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漫傻傻地看着萧景朔出去然后带上门,最后入眠。
夜里,她做了一场春梦,梦见自己钻进一个人的怀抱,她随便乱蹭了几下,而后才安心地睡着了,实在是困得太厉害,所以睡得很深沉。
一觉醒来,恍若一场很冗长的梦醒来,天花板上倒挂着异域风情的吊灯,却也不失奢华大气,这里她好像真的来过。
她推开身上的被子,右手还绑着绷带,只是吊着的助拖并没有挂在上面,她撑着床有些动不了,她现在在哪里?
脑子里陷入了莫名的恐慌,她梦游了,原来萧景朔的别墅还有这样的一间房间?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害怕,这还好自己没磕着撞着,不然另一只手也得跟着废掉。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下来,她感觉整个身上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她昨晚到底是做了什么?
踩在地板上,也没来得及穿上鞋子,她就走到门口,屋内的陈设极其的熟悉,桌上编制式样的小摆件很是异域风情,脑海里想象着之前的巴厘岛住的那个酒店,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什么?
她出国了?
她慌忙跑到房门外的客厅,落眼看到平软的沙发上横着一物,修长的大腿跌落在在一起,他一手枕在脑袋下,一下散落在沙发边。
他的脸很平淡,眉头微微的凸起,似乎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怎么都平整不了。他的侧脸一向消瘦刚毅,路小漫走过去,将沙发边的毛毯拿在手上,然后蹑手蹑脚的盖过去,生怕吵醒他一般,昨晚他带着她来这里一定没有休息好,她一阵心疼,半蹲着身子在他身边。
浓黑的眉毛皱着,她想要去抚平。却怎么都抚不平,小朔,梦里的你究竟梦着怎样的事情呢?
她的手轻轻地掠过他的头发,原来这么久不仔细去看。头发都有些发白了,根根青丝染上了白色,她突然心里一抽,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头上忽然就多了那么多的头发呢?
到底这些日子他在经历着什么?她自认保护着他。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自己钻进他的臂弯被他保护,她轻轻地哼着他的名字,心疼却又无助,“小朔。”
或是她的动静太大,萧景朔枕着的手揉揉太阳穴,然后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路小漫,他笑了笑,“早安!”
“早安!”
简单地对话,两人的心中各自想着事情,路小漫只是想不通都什么时候他怎么还能任由自己的性子带她来度假。而她并不知道萧景朔到底在想些什么?
路小漫站起来,光滑的脚趾踩着地板,有些清凉侵入脚底,她忘了这里是空调间,到底还是有些凉意的,她看着萧景朔注视着她的脚一动不动,脸色很不好,想必又要说她不懂得照顾自己,她忙颠簸两步去房间。
“站着别动!”萧景朔将身上的毛毯翻过,一跃从沙发上起来。将她拦腰抱起走到房间,放到床上,然后将她的拖鞋替她穿上,然后换了一副宠溺的表情看看她。揉着她的头发,“我去找佣人替你换衣服,换好后到大厅来吃早餐!”
又是这样,萧景朔慢慢走出去,那个沉重的背影,她有些读不懂。他的内心从来都是那样难得的敞开,如今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酒店并不能算是有美好的回忆,她突然想起,她和萧景朔在一起的日子里,除了在别墅那段时间是最快乐,剩下的几乎全是噩梦一样的存在,这里是她和萧景朔的开始。
那么会是结束吗?
他温柔恰到好处的关心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爱吗?到现在她能确定这场爱也许从头到尾都是最不应该发生的。
“少夫人,我们是来替你换衣服!”
正发呆着,几个佣人便敲门而入,手上还各自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这样熟悉的场景再来一遍又是因为什么呢?是在提醒她什么吗?
萧景朔将她带到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满脑子都是疑问却不能立刻得到解答的感觉确实不是很爽,她了解萧景朔那人的性格,只要是他想要说的他会用很多方式让你知道,可是他要是不想说的,你就是逼他都没有用。
她乖乖换好衣服,去洗手间洗漱完了才去了大厅吃早餐,她没想到萧景朔穿的很家常,就像是在家里一样的休闲服饰,她简单地看了看,他的习惯还在,袖子挽在半臂上,她皱了皱眉走了过去,没头没脑的问一句,“你不喜欢穿短袖?”
萧景朔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将碗筷放到她的面前,“是啊,这你都知道。”
难怪他总是喜欢将袖子挽在半臂之间,是因为不喜欢穿短袖的原因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吃饭吧!”
不咸不淡的对话让路小漫突然有些不适应,她默默地嚼着东西,心里还是莫名的不安,“小朔,是不是纪家出了什么事情?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待在这里坐视不管的,我……”
“小漫,你不相信我吗?”萧景朔内心也是一阵心痛,他是擅自做主将她带离了危险境地,可是他分明比谁都了解路小漫的性格,她怎么会任由着自己享受安乐呢?
若是选择安逸那边不是路小漫,这一点从他认识她开始他就知道,不然当初那场婚约她便不会答应,他记得第一日见她她趾高气昂一点也不像名门小姐,她眼里的倔强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很不一般。
只是,他对她的感情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吗?还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他呢?小漫,如果你肯多信任我一点,那该多好?
“我不确定。”路小漫并不想瞒他什么,他们曾经立过誓言,可是那个誓言早就打破了,她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实话,可是当着他的面她就是再也没办法对他有所欺瞒,每次想到她还是纪贤墨的时候伤他的那些场景,她的心就疼痛难忍。
可爱情却是容不得半粒沙子,何况她这样伤人的话语,她平静的目光,平淡的口气,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这样的她,他究竟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