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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火烧掉了整座姜城,天空飘落而下的雪花尽数被热浪所吞噬,焚尸一直是处理尸骸的最好方式,虽说是寒季,但若要产生瘟疫,后果不堪设想。这把火烧得。
烧他个一干二净。姜国从此除名!
不断有人从火海中逃出,可没等脱离火海而感到庆幸就被围城的杨国士兵就地斩杀,屠城!
……
万岁宫废墟旁。
一只白毛小猴子从火海中钻出,灵动的红瞳中闪烁着急切的神色,直到发现躺血泊中的人,立刻冲了上去。
老皇帝胸口被那一记牙刃割裂开来,露出里面森森白骨,鲜红的血肉随着呼吸还在不停起伏,这是唯一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据。小猴子窜上其身体,看着那近乎支离破碎的胸口立刻从眼中哭出泪水,伸出小手在裂开的皮肉间挑出破碎的骨茬,一边挑一边哭,还不敢让眼泪流出眼眶免得沾染伤口,所以那对本灵动的红瞳被一汪汪眼泪所覆盖,哽咽出声。
挑出碎骨后将伤口两端的皮肉向一起并拢,受到这等剧痛被迫从假死状态中拽了出来,双眼微微睁开,嘴唇翘动咧开吸得一口气,胸口处随着呼吸而起伏,而那好不易并拢一起的伤口再次挣裂开,疼得眉头颤抖,却仅限于此,双目呆滞,口齿中仿佛絮叨着什么,但却因为太过虚弱从而无法听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但只有在说到某一个词时才会让那双毫无光彩的双瞳闪烁出一丝倔强的不甘。
小猴子用手臂抹去眼眶中的泪水,双手用力将那又裂开的伤口向一起并拢,低下头一口咬在伤口两端!牙齿透过两端皮肉紧紧咬合在一起,只见从那对白牙上流淌而下一道粘稠液体,口水?触及伤口处那口水瞬间覆盖其上,也许是遇到血的缘故,瞬间反映结嘎,淡红色的嘎将那狰狞血腥的伤口尽数覆盖,创口不再流血,那起伏的胸口也不在如追命的丧钟,死?已经很难了。
为什么不让我死?我儿还在等我啊!
呆滞干涩的双眼不停颤抖,想哭却不见泪水,可却不甘心于此,直到从眼眶中渗出湿润滋润眼眶,傻笑出声。入目处血红一片!
以无泪且泣血。
周围火势暴涨!眼看形成火墙之势,介时便无处可逃。小猴子察觉到火势的变化,立刻惊叫出声,瘦小的身躯推着老皇帝的身体,试图将其推起,可不过膝盖高的小猴子以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无法推动其分毫。张开嘴咬住其手臂,不曾用力,但却足够痛,疼痛的作用下老皇帝终于做出反映,眉头轻微抖动,证明手臂被这猴子咬得很痛,然而,仅此而已,挑眉而已。
小猴子已经陷入绝望中,嘴中也不分轻重一口咬实,从嘴角淌出点滴鲜血。这时,一道黑影遮住火光,感到本能的恐惧不敢回头张望,只见从那黑影中探出一只手臂,犹如从坟墓中探出一般恐怖而阴森,那手臂伸到老皇帝身上时,瞬间小猴子抛弃了恐惧,换得大无畏魄力,回首间一口死死咬上那只探墓之手!
一声惊呼,那手臂缩了回去,而小猴子却死死不肯松口,随着手臂虚空挥舞试图甩掉这死猴子,可最终无果。直到……这血的味道好生熟悉。小猴子转念想到。
张登被热浪灼得惊起,打眼一看四周火势滔天,而那堆废墟又是什么?足足愣傻好久才大致看清自身的情况,城毁国破,万岁宫塌,烈焰焚城,民不聊生。不,以无民生是屠城!扫视周围,不远处竟然有具尸体,而尸体旁却有一只白毛猴子。主人以死却不忍离去,这等重情重义的兽宠岂能死?已休息很久恢复大半体力,站起身子抬步向那具尸体处走去。
靠近后才发现,这侍卫并没有死,但,看其模样与死没什么分别。但,我怎忍心见死不救?须知同袍,如何也要救你出去。伸手想将其扛于身上,却不料……
“你快松口!我是救你们的快松口!”手臂狂甩却没能将那猴子甩掉,疼得大叫出声让其松开,全然忘记咬他的是一只猴子,猴子一般听不懂人话。可是停下甩动的手臂,看向那只猴子,发现他很不一般!
在说出松口后这猴子竟然松口了!手臂上两个牙齿孔洞正不停向外冒着血,看着血腥至极,张登瞬间捂住手臂,血再这么淌下去会死人的!也许的读懂张登眼中的担忧,小猴子一跃而起,攀上其手臂,掰开其手掌,迅雷不及掩耳又是一口咬了上去!
“啊!”张登惨叫,同一个位置再次受伤滋味可想而知,片刻那死猴子便跳下其手臂,而手臂上的孔洞却不在流血。抬起手臂,自言惊叹一声:“真是奇迹。”
深呼一口气,低身将老皇帝扛起。一步步走上火海仅剩的道路。
“死沉的家伙!说什么出去后你也给我减肥,管你官是否比我大!”扛着老皇帝气喘吁吁道,听闻这句话,肩膀上的老皇帝眼瞳闪出一丝憧憬,这语气,如此熟悉。灵猿,你终于可以永远的逃避减肥了。
临破火墙前,张登把手指放到口中,一声响亮的口哨吹出,希望那憨货没有挂掉吧。片刻后一阵踏踏的马蹄声传来,犹如最动听的节拍,翻身上马,将老皇帝驮在马背,小猴子凌空一跃攀上战马脖颈,勒紧缰绳,一声暴吓!冲向那慕火墙,铁蹄踏碎围城的杨国将士尸体,扬长而去……
一骑绝尘,一路疾驰。
跑出数里远后,勒马止步,回头看向在大火下燃烧的姜城,想起家中妻妾,不由得一阵伤感,未成忍住有一滴水从眼眶中流淌而下。家,已经回不去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熊火焚国国以毁。
孤骑凛然风雪中,无家,可归。
夕阳西下,何处去?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