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任君采摘任君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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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狂,够傲!敢在真理制衡者旃檀寺面前发此豪言,真可谓是!”

“狂傲不宣?”鬼谷老儿接口道。

“大言不惭,迟早完蛋!”小白完全毁掉这老儿的幻境,惹得对面轻蔑一笑,条理清晰讽刺:“不是我不信任你的实力,可那毕竟是旃檀寺啊!佛也杀给你看?旃檀寺在世上就是神的化身,你杀啊?再说,人家不过是彰显一下绝对的实力,以巩固自身制衡者的强势地位,以便震慑尔等宵小,这是很寻常的做法,你又是为哪般偏要硬抗而上?自寻死路。”

“震慑尔等宵小?别人我不管,但这宵小二字是用在我身上么?笑话!哪怕是现在的我,放眼天下谁敢狂言至此?旃檀寺也不行!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年轻的心却是燃烧着一腔怒血,由不得一丝轻蔑,天亦如此我便敢骂这天,人亦如此我便敢杀这人!谁敢阻我?”一饮喧狂,啸如骇浪,放眼天下,我便是那王!又是一樽酒下了肚,端着空酒樽豪气万丈,仿若回到少年时那纵横睥睨,三界内奉我为尊,无不自甘俯首称臣的辉煌时景。

小白自顾自抿下一丝酒,抬眼看了看鬼谷老儿脸上的神采奕奕,不自觉低头轻蔑一笑,平淡无奇的表情如往日一样,仿若并为受到鬼谷老儿那点燃热血的渲染,这平淡的反映却是让鬼谷老儿十分不喜,一墩酒樽,直指小白面孔大声质问道:“你这崽子怎么跟个老头子似的?年纪轻轻所拥有的血性呢?被狗吃了吗?”

这崽子才不过十八岁啊,竟跟已是迟暮,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头一般?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死不带去,又有何用?说好听点叫做:不义而富且贵,与我如浮云。难听点就是:半死不活血性全无,毫无上进废人一个!真说不出是好是坏。

“是我不该打断你,您老继续说,继续……”小白自认不该多言,立即退让半步,这若是在扯下去,非把我说得一文不值,招谁惹谁了?真可谓是无妄之灾。

“听好了崽子,你且听听先生我年轻时的风范。”不忘斜眼挑衅一番,却换来小白一看待白痴的眼神,罢了。

一顿斋饭吃得可谓是辛苦至极,进门并未发现凳子的存在,直至开饭时也依然没有出现,所以所有人都是站着吃完这一顿晚饭的,三两根毫无油水的生菜,两碗米饭,这等斋饭真可谓是淳朴至极。平日里无肉不欢的我竟能忍受如此饭菜,回想起来只余惊叹。

“鬼谷施主,此时却是到了诵读晚经的时辰,不知施主是与之一起?还是顿感疲惫想回房歇息?”引慈和尚,小瞧你了,这一言一行,字里行间可谓滴水不漏,也算是煞费苦心。晚间的诵经?说实话我真对此没什么兴趣,但这和尚说的话却是有意无意的去遮掩回避晚经的感觉,其实本意是根本不想让我一同前去,那后半句顿感疲惫回房歇息,也是算准了我的一举一动,这顿感疲惫,我这自己都尚且不明,你却知晓?而那站着吃饭的不适却被其当作最合理的关联。

擅算计,有趣。“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回房歇息了,一日的狂奔确实顿感疲倦,小师傅,不劳相送,我先回去了。”不论心中所想如何,脸上的功夫却是要做到表里不如一,无往不利。

径直回到屋内,不过一炷香的时候后,就听到外面那晦涩的佛偈诵经声,这里可是旃檀寺!我既以只身前来,怎能循规蹈矩拘束于此?呵,若真是如那乖娃娃般听其安排,岂不是自甘堕了我鬼谷万圣的名头,和尚怎么了?难道惧他?悄然走到门旁,果然寺里的和尚都去诵那老什子经了,已然无一人留驻,缓步出门,先在院落中闲散几步,待分清方向,作祟般回头张望一眼,一甩衣袖,大摇大摆推门进了那无字匾的屋内!

屋内昏暗一片,仅有两三扇小悬窗,光芒所照之处灰尘翩翩起舞,大致能看清这屋内却是堆积着一排排书架,上面却是有这一堆堆书卷,常年不见丝毫打扫,那书卷之上以有灰尘积攒,上前一步,缓缓转身关上那门,大片的光芒也随着溃散,更甚黑暗。

心中也知这般作势有失大体,但却是被心中无尽所遮掩,若问这何来?欲火焚身正逢国色天香轻解罗裙,媚眼如丝秀指微勾任君采摘任君游,宽衣解带金盏配玉瓯好俊一身白肉!

你能把持得住!?

心中无尽疑惑均能在此知晓答案,这份吸引力不亚于媚娘的勾引,正因如此,明知此地非同小可,心中也具猜测九死一生,但却禁不住心中催促,一闭双眼,管他如何,上了,呸…闯了再说!

脚步轻盈辗转书架各处,那书架之上大半皆是书籍史册,抹过一卷封面上灰,《大秦王朝》!这大秦乃上古朝代,不知距此时隔多少万年,现如今听到大秦这个国度时已然是神话阶的故事,谁曾想这里竟有这等秘辛!深呼一口气,不知该去如何评价,只是淡淡的说了声:“不愧是为旃檀寺。”

除去满屋子的书籍外,还有一小部分是随意摆放着的各类物件,从不知何年的沾血酒樽,和残破至此的青铜炉鼎,乃至仿若风吹及散的史记竹片,各类不知何等生物的奇异骨骼,总之摆放得杂乱无章,完全堕了其原有的价值,一眼扫过便没了再多兴趣,沿途走过,却不料衣衫下摆刮过其中,将一个紧贴边缘的小盒子带了下来,身形如风,瞬间探手接过,没能让其落地发出声响,拿起一看却发现这盒子乃是紫檀所铸,并未急于一时打开盒子,只是抹去上面浮尘,鬼使神差顺势收入怀中。

重回那书卷堆积处,卷起袖口将那些遍布灰尘的书卷一一拿起,瞧得一眼书名,并不是自己需要的东西,便放回原处。擦去封面灰尘,《遗生卷》三字映入眼帘,翻开第一页,入目处皆是气穴脉络,特殊经脉的构造,与稀有体质的独特分析,先生我有心收徒,可却怕错眼将岫岩当成了和田,不是说先生识人眼光不佳,而是挑剔不容一丝缺陷,如若有这书上所诉的灵虚之体好苗子,我又岂会看上那等凡夫俗子?

一目十行,模棱两可了解大概,一本书已然翻过大半,正看到这篇‘嗜血之体’忽闻身后一道声音豁然出现:“现如今世道末落天资凋零,再寻嗜血之体,几近不可能喽,真是可惜。”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淡淡的语气却仿若寒冬的冻风,激起一身颤栗!

强行忍住回头的,肌肉绷紧阻止身上戒备而出的反映,难免呼吸有些紊乱,但却自顾自合上书籍,行云流水般将其放回远处,微微拧过身子,撬开早已咬碎的银牙,憋住一口气淡淡道:“哦?何以见得?”

微微转过头看到背后人的样子,一袭光鲜袈裟在这灰尘堆积之处无比显眼,一缕白髯绕脖而盘,一对瞳子仿若见猎般含笑,一个和尚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背后!

“老衲先问你,你这娃娃怎能擅自闯我藏经阁?难道没人告诉你此地乃是禁地么?”淡淡的语气质问到,可偏偏那对含笑的双眼看不出一丝怒气。

鬼谷此时也是平复下起初的措手不及,面对那老和尚的轻蔑质问怎能低头示弱?反而不减狂骄肆意桀骜道:“因为我想进来,所以我就进来。”并无眼高于顶的低端手法,反之淡淡语气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

那老和尚并为如何动容,什么眼角一挑?瞳中光彩流动?却是根本不见,仿若鬼谷这般回答却是理应如此一般。这老和尚并无其他和尚那般注重仪态和规则,看他那若放下来其腰的长髯竟盘绕在脖子上,就知道这和尚并非寺内那些个老古板,只见其抬起左手一拍那寸草不生的大光头,语气上顿显醒悟,应话道:“的确,娃娃你说的在理。”

“敢问方丈名讳?”发现这和尚实属挺好说话,便放缓了身段问道。

只见那老和尚摇手否定道:“方丈可不是我这个快见佛祖的老僧哦,在这破庙里做个闲散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虚度些光阴我便要去追随我佛,所以名讳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几乎确定这和尚便是那瞎眼和尚所说的老祖宗,虽然至此这和尚都和和气气并未如何显露不满,但我之举动的确不符礼法难免落入谴责,而晚饭间看那俊俏和尚被罚去给这老祖宗送饭,所露出的丝丝不愿与畏惧,就可以看出面前这个活弥勒般的老和尚其实并不简单。

老和尚那袭光鲜袈裟难免被周围灰尘所沾染,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喜,转身走开不忘回头招呼道:“娃娃随我来。”鬼谷这便缓缓跟了过去,穿过层层书架,来到这屋内中心,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这里,那洞口斜下而出,梯梯台阶笔直通向地底,深处漆黑一片。

那老和尚率先踏入洞口,手中未持有任何光亮,负手而行,却见鬼谷依然站在原地,不由催促道:“下来,这地方老衲走了半辈子,要灯何用?跟紧点。”鬼谷只是短暂的疑惑后,便无所畏惧跟了下去。伸手不见十指的黑暗却伴随着脚步声,随着前面传来一句:左转,而在付出鼻子磕到墙壁上的代价后,转过弯,瞬间一片光芒!

只见那老和尚先行走到光芒下,双手展开,阻挡了鬼谷一望无际的目光,语气中带无尽底气,颇为豪爽道:“欢迎来到旃檀寺真正的藏经阁,你是老衲在世中第二个进入这里的幸运儿,你应该感到无上的殊荣,和虔诚的跪拜我佛慈悲,我只能说恭喜你。”

现在发觉这老秃驴的语气真叫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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